若宋渊此刻在场,闻此赞誉,怕是要忍俊不禁。他深知,这位父亲在外光鲜亮丽,实则家中却是另一番景象。
为避开正午时分可能遭遇的尴尬,宋渊特意选择了下午两三点前往宋宅。然而,院内那辆熟悉的车辆却让他心头一紧,明白这一关迟早要过。
他深吸一口气,迈步向前,但脑海中却如走马灯般,不断闪现往昔的点点滴滴。
踏入屋内,一阵熟悉的笑声迎面而来:“对对对,那老师的口头禅就是这样,哈哈哈。”
宋渊的出现让笑声瞬间凝固。他目光落在沙发上那道倩影上,少女肌肤胜雪,即便是素颜也难掩其青春之美。
“哆哆。”他轻声唤道。
“你来了。”少女回应,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
在客厅内,方哆听到宋渊如此亲昵地称呼她,下意识地看向了宋邢玉。当看到宋邢玉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时,她直接打断了宋渊的话。
“请叫我方哆,哆哆不是你能叫的。”
此刻,她的目光紧紧锁定在宋邢玉身上,完全不顾及自己的话是否会让宋渊感到尴尬或受伤。
宋渊对女孩的心思感到困惑不解。他多年来的细心呵护,似乎都比不上宋邢玉当年那惊鸿一瞥给方哆留下的印象。宋邢玉与宋家的血脉联系无法割舍,但方哆也是他心中珍视的女孩,他不愿轻易放手。
“哆哆,别生气了,我特意为你买了周董魔都演唱会的内场票,你不是一直想去吗?我陪你去。”
他眼中的讨好之意,被宋邢玉尽收眼底。宋邢玉嘴角不禁勾起一抹玩味的笑,这场面变得有趣起来。
原本,他只把宋家和方家的娃娃亲当作笑谈,但如今看到宋渊对方哆动了真情,他心生玩味,决定插足其中。
“哆哆?”他故意问道,随即话锋一转,“我记得方哆提起过,宋家和方家曾有过娃娃亲的约定?”
宋渊察觉到宋邢玉眼中的不怀好意,知道两人之间的较量又将开始。他试图淡化两人的关系,说道:“那只是娃娃亲,不必当真。”
“这十多年来,我和哆哆的关系一直非常亲密,说是青梅竹马也不为过。”宋渊试图用与方哆的深厚感情来对抗宋邢玉的挑衅。
然而,方哆立刻反驳了他的说法。
“谁说这不作数的?作数的!方家与宋家早有娃娃亲之约,我非宋家儿子不嫁。”
她紧接着补充,似乎唯恐旁人误解:“是亲儿子。”
宋渊岂会不知自己这张感情牌薄弱?他心知肚明,却仍愿一试。遗憾的是,他赌输了。
“你还年幼,谈婚论嫁为时尚早。”
方哆的脸上满是对宋渊的嫌恶:“宋渊,你霸占着邢玉哥哥的位置多年,不感恩也罢,竟还想干涉我们两家的婚事,真是令人作呕。”
宋渊困惑不解,为何心中那温婉的女子会以如此面目示人,为何她美丽的脸庞能吐出如此狠绝之语。
他欲逃离这言语的利刃,但方哆并未打算停止:“我来此,只为与你划清界限。日后请勿再联系我,以免邢玉哥哥误会。”言罢,她从背包中取出一把钥匙,“这是你赠我的,现归还于你。同时,请将你送我的物品也一并收回,想到有陌生男子持有我的东西,我便心生厌恶。”
一旁,宋邢玉淡然开口:“男人当自尊自爱,非己之物,勿轻染指。”
方哆望向宋邢玉,满脸羞涩。此情此景,若不知内情者见之,恐会误以为宋渊是插足他人情感的第三者。
或许因近日连遭打击,面对此景,宋渊竟异常地未感愤怒与悲伤,内心出奇地平静。
他如同一位陌生的旁观者,静静观察。一言未发,转身回到房间。
他凝视着自己从柜中取出那块备受呵护的手表。
目睹方哆一脸不悦,隔着卫生纸拎起那块他珍视的手表,随手丢入垃圾桶。
他甚至察觉到自己在那一刻笑了,轻声说道:
“方小姐,宋少爷,你们慢慢聊,我先回房了。”
待他坐定在书桌前的椅子上,宋渊才仿佛从恍惚中醒来。
脑海中不断回响着方哆的话语:“陌生男人拿着我的东西,真叫人恶心。”
她直言我让她感到恶心。
宋渊打开微信,发现自己已被方哆拉入黑名单。
起初,他对方哆并无特别好感。
方哆在方家备受宠爱,性情与宋渊的姐姐们颇为相似,这让他难以产生浓厚的兴趣。
然而,人与人相处久了,难免会生出不应有的情愫。加之方家时常玩笑般提及方哆是他的小未婚妻,这些话语渐渐在他心中生根发芽。
方哆归还的钥匙被宋渊紧紧握在手中,她或许不明白这钥匙的意义,只因宋渊多次叮嘱不要丢弃,她才勉强保留。
她永远不会知晓,有个男孩,自懂事起,就为迎娶她默默做着准备。或许她知道,却也不以为意。
宋渊拉开抽屉,将钥匙丢了进去。他与宋家的联系日益淡薄,离开时,这份情感也将不再难以割舍。
楼下,宋邢玉目睹宋渊尴尬离去的场景,对方哆的态度愈发温和。
方哆本就倾心于宋邢玉。
难得见他如此和煦地面对自己,她一时乐得忘乎所以。
她索性一股脑儿地将方、宋两家平日里交往的年轻一辈全数道来。
“宋伯父定会在合适的时机,正式将你介绍给大家。”
“或许就在你十八岁生辰之时。”
听闻此言,宋邢玉却略显不悦。
毕竟,距离他的生日尚有半年之久,他何必久等至那时才公开身份。
方哆敏锐地捕捉到他的情绪,连忙宽慰道:
“其实,我们圈子里的人大多已心知肚明,消息传得甚快。”
然而,这番话并未能抚平宋邢玉的心绪。
在与方哆交谈的同时,他已开始盘算如何促使父亲尽早公开他的身份。
高三前的暑假转瞬即逝,宋邢玉誓要在开学前达成心愿,以免开学后父亲以学业为由驳回他的请求。
当晚,宋家餐厅内,桌尾空席显眼,众人虽不时瞥向那处,却无人提及让宋渊上桌之事。
宋邢玉巧妙地借方哆来访之机,提出了心中的疑问。
“今日方哆来访,我方知她竟是我的未婚妻,真是意外之喜。”他故作轻松地对宋母笑道。
不料,宋母对方哆的评价并不高:“那方家女儿,行事莽撞,全无大家风范。”
宋邢玉对母亲的看法不以为然,他话锋一转,直奔主题:“似乎大家还不知道我已回归宋家?”
这话一说,桌上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投了过来。
宋邢玉故作镇定,脸上刻意地展现出几分天真无邪的神情。
“我们家不需要登报寻找吗?我记得以前丢了东西,都是要通过登报来找回的。”
宋母直接被他逗笑了。
“傻孩子,怎能将自己与物品相提并论呢?”
宋雨琪与宋雨姝同样被他的天真话语逗乐,唯独大姐若有所思地望了宋邢玉一眼。
即便是平日里严肃的宋父,在面对儿子时也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我们这样的家庭,理应举办一场宴会,正式宣告你的身份。”
宋邢玉刚因父亲的话松了一口气,却又听见了“但是”二字。
“但是,你的学习成绩优异,是爸爸的骄傲。我打算等你高考结束后,再将这一喜讯与你的身份一同公布。”
高考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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