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场内情况不明,人群惊慌失措,纷纷向出口涌去。宋渊原本紧握着宋母的手,却被她挣脱。她左手牵着宋邢玉,右手则拉着穿高跟鞋行动不便的宋雨琪。
在混乱中,宋渊无暇多想,他一边奔跑,一边警惕地回头张望。只见越来越多的人涌向出口,其中不乏身上带血、神色慌张之人。
显然,这并非宋母所设想的消防演练,更非火灾。
商场内突发变故。
在人群的推搡中,宋雨琪踉跄欲倒,幸好宋渊及时将她半拥入怀,稳住身形。
这一耽搁,他们四人被汹涌的人潮挤到了后方。
紧接着,宋渊耳中传入宋母惊恐的尖叫。
转身之际,只见一男子满手鲜血,手持凶器,面颊上血迹斑斑,正狞笑着朝他们奔来。
门外警笛声大作,却难以平息现场的混乱。
显然,行凶者早已盘算好,利用商场的混乱,将这里作为他的终极目标。
宋渊正欲呼喊快跑,眼前却出现了一双伸出的手。
循手望去,那张脸异常熟悉——是他叫了十八年母亲的人,崔绾。
毫无防备之下,宋渊被崔绾猛然推开,眼睁睁看着她拖拽着一儿一女挤入门口的人群。
身后的脚步声愈发逼近,求生的本能瞬间激发了宋渊的潜能。
他猛然站起,直面那距离自己仅一米之遥的歹徒,双拳紧握。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枪声骤响,鲜血溅洒在宋渊的脸上,带来一股令人作呕的焦灼气息。
他无暇顾及恶心,只见受伤的歹徒挣扎着想用另一只手拾起刀。
宋渊迅速反应,将刀踢远,随后从后方制伏歹徒,双手紧扼其枪伤处,令其彻底丧失反抗能力。
不久,警察迅速包围了商场。
疏散人群,检查伤员情况。
宋渊躺在血泊中,喘息急促,眼角泪水不自主地滑落。
警官杨川目睹了这一切,误以为少年是因惊吓而落泪,便伸出手鼓励道:“小伙子,挺住!”
宋渊勉强抬手拭去泪水,心中五味杂陈。他并非因恐惧而哭泣,崔绾那将他推开的瞬间,比任何刀刃都要刺痛心扉。
他不确定家人是否仍在门外守候,或已返回家中。此刻,他有更紧迫的使命需完成。
“警官,我有个请求。”宋渊说。
在杨川的协助下,宋渊获取了案发时段的监控录像。画面中,少年被猛然推倒在地,这一幕让不明真相的杨川眉头紧锁。
“这位女性涉嫌故意伤害,你是否考虑报案?”杨川询问道。
宋渊反复审视被推倒的瞬间,声音低沉地回答:“她是我的母亲,但实际上是养母。”
“我目前不打算报案。”他补充道。
鉴于宋渊本人并未受伤,警方不便直接介入。杨川对少年的冷静与理智表示赞赏,递给他一个警局分机号:“这是我办公室的号码,有需要随时联系我。”
宋渊感激地记下号码,并表达了谢意。
杨川沉吟片刻,补充道:“鉴于事件性质恶劣,媒体将不会详细报道。但我会向上级申请,为你争取应有的表彰。”
这确实是个意外之喜。
宋渊本就不是张扬之人,更明白,即便他今日不采取行动,犯人亦难逃法网,无非是浪费一颗子弹罢了。
他搔了搔头,淡淡道:“表彰就免了,红领巾而已。”
杨川笑着打量他一番,调侃道:“看你还像个学生呢,高考说不定能因此加分。”
宋渊轻轻一笑,回应道:“我不需要那些额外的分数。”
杨川轻拍他的后脑勺,笑道:“你小子,真够狂的。”
与此同时,崔绾已坐在自家车内,自推开宋渊后,她的手便不停地颤抖。司机往返数次,每次开门,崔绾都急切地询问:“宋渊出来了吗?”“看到宋渊了吗?”司机摇头表示,仍有人在接受盘查,宋渊可能还在其中。
“那你再去等等看。”崔绾催促道。
车内仅剩三人时,崔绾无助地望着宋邢玉,忧虑地问:“宋渊会不会……我是不是杀人了?”
那一刻,母亲的行为也让她心惊胆战,但随后她自我安慰,若宋渊无恙,遭遇不幸的或许是其他宋家人。如此一想,她稍感释然,转而安抚同样惊慌失措的宋母:“他若不幸,那也是命数,与您无关。真正动手的是歹徒,非您所为。”
宋雨琪并未目睹那一刻宋母的动作,待她回过神来,只觉自己已被拉起,而宋渊却已倒下。
在宋雨琪眼中,她误以为宋渊是为扶她而跌倒。素来自私的她,难以接受可能因自己而害人的念头。
她尚未弄清真相,便顺着宋邢玉的话接了下去:“对,是他自己不小心。”
三人一番劝解,最终彼此都稍感宽慰,却都将责任归咎于命运,认为宋渊若有事,皆是命途多舛。
正当三人议论纷纷之际,车门突然被拉开,宋雨琪转头看见宋渊,顿时尖叫出声。宋渊嘴角微扬,眼神深邃:“二姐,不谢谢我吗?我刚救了你一命。”
这再次触及了宋雨琪最不愿面对之事,她怯于与宋渊对视,颤声问道:“你,你没事?”
宋渊身上的血迹让一旁的崔绾不禁向内侧挪了挪。他仿佛无视众人神色,从容不迫地步入保姆车,穿过三人,径直走向后排。面对宋家人,他已不再有往昔的恭敬,转而以游戏心态应对。
宋渊心中清楚,对宋家的亏欠,已在方才的救援中一笔勾销。
车辆重新启程,驶向宋家,但车内氛围却异常沉寂,与来时截然不同。宋渊凝视着各怀心思的三人,突然开口,惊得众人一颤:“二小姐,可知故意伤人致人死亡,法律会如何量刑?”
宋雨琪迅速将伸出的脚收了回去。她略显慌乱地回答:“问我这个做什么?我哪知道。”宋渊突然轻笑了一声,说:“我也不知道,或许伯母更清楚。”得知他无恙的崔绾暗暗松了一口气,却未曾料到一向顺从的宋渊会以这种方式隐晦地提及刚才的事,这打破了她对宋渊的固有印象。她甚至隐约感到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猛地回头怒道:“提这些不吉利的话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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