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心中一凛,知道刘瑾这是在试探自己。
他眼珠一转,装作一副后怕的样子,说道:
“奴才愚钝,哪里敢得罪什么人?还请千岁明察秋毫,为奴才做主啊!”
“行了,别在这儿装可怜了。”
刘瑾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咱家知道你赵元是什么人,在宫里混了这么多年,要是没点儿本事,早就被人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赵元干笑两声,没有接话。
他心里清楚,刘瑾这是在敲打自己,让自己不要耍什么花招,在宫里面低调点。
“哼,宫里头这些年越来越不像话了,天子脚下,居然有人敢行刺朝廷命官,简直是无法无天!”
刘瑾环顾四周,对着那些禁卫军怒斥道,“你们这群废物,都是干什么吃的?!光天化日之下,居然让人在眼皮子底下行凶伤人,要你们何用?!”
那些禁卫军一个个吓得面如土色,纷纷跪倒在地,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还不快去给咱家查!一定要把那些刺客给咱家抓回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刘瑾怒吼道,“要是抓不到人,你们就提头来见!”
“是是是,小的们这就去查!”那些禁卫军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起身,四散而去,生怕跑慢了一步,就会被刘瑾迁怒。
刘瑾看着那些禁军如丧家之犬般散去,脸上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容。
他转过身,看着赵元,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小子,你也别怪咱家说话难听,这宫里啊,表面上看着风平浪静,实际上暗流涌动,杀人不见血的事儿多了去了。”
刘瑾提点道。
“谢九千岁教诲,奴才记下了。”赵元装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
刘瑾满意地点点头,从袖子里掏出一个东西,塞到赵元手里。
“行了,你也别在这儿杵着了,赶紧回去歇着吧。有什么事儿,就到司礼监来找咱家。”
说完,刘瑾也不等赵元回话,就带着一众手下,浩浩荡荡地离开了。
赵元看着刘瑾远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他摊开手掌,只见掌心里躺着一块温润的玉牌,上面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龙纹,一看就不是凡品。
赵元翻过玉牌,背面赫然刻着四个大字——“大内副总管”!
赵元心中一惊,这刘瑾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自己?
要知道,这大内副总管可是掌管着整个皇宫的防务,权力极大,一般都是由皇帝的心腹担任。
难道,这老东西真把他当成自己人了?
赵元摇了摇头,把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抛到脑后。
刘瑾是什么人?那可是出了名的笑面虎,心狠手辣,他会这么好心?
赵元把玉牌收好,决定静观其变。
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赵元可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夜已深,皇城内却依旧灯火通明。
恢宏的摄政王府,香炉中袅袅升起的龙涎香,却掩盖不住空气中弥漫的紧张气氛。
萧景策玩完了女人,一身玄色常服,坐在紫檀木雕花大椅上,手中把玩着一枚白玉扳指,俊美。
“你说什么?赵元那狗东西被人刺杀了?”
萧景策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道寒光,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意。
跪在下首的何贵,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怒火吓了一跳,连忙低下头,战战兢兢地说道:
“回……回王爷,千真万确!今晚宫中当值的是刘公公的人,奴才也是费了好大的劲,才打听到的消息。”
“刘瑾……”萧景策低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眼中闪过一抹厌恶之色。
这个老东西,仗着自己是皇帝跟前的红人,越发嚣张跋扈了!
“王爷,要不要奴才去查查,是谁想要赵元的命?”何贵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必了。”萧景策摆了摆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宫里头,想要赵元死的人多了去了,查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顿了顿,又问道:“那赵元现在怎么样了?”
“回王爷,赵公公吉人天相,并无大碍。”何贵连忙回道,“听说是刘公公及时赶到,救了他一命。”
“没死?”
萧景策眼中闪过一抹失望之色,语气中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烦躁。
怎么就让他活下来了呢?
“王爷,您怎么了?”何贵察言观色,小心翼翼地问道,“您……您好像不太高兴?”
“本王有什么不高兴的?”
萧景策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赵元那狗东西虽然可恶,但好歹也是皇后身边的人,他若是在宫里出了事,本王也脱不了干系。”
“王爷,还有一事……”
何贵的声音压得更低,像是怕惊扰了房梁上的蜘蛛。
“奴才听说,刘公公把大内副总管的令牌给了赵元,赵元,他……他好像真的成了大内副总管了!”
“啪嗒——”
萧景策指尖的白玉扳指应声落地,骨碌碌滚到角落里,上好的羊毛地毯也没能阻止清脆的声响。
“你说什么?!”
萧景策猛地站起身,俊美的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
“就他?一个只会溜须拍马,连鸡都没杀过的废物,能当大内副总管?”
“王爷息怒!”何贵吓得趴伏在地,身子抖得像筛糠。
“奴才也觉得匪夷所思,可……可宫里都传遍了,说是刘公公亲口说的,错不了啊!”
萧景策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玄色的衣摆如同翻滚的乌云。
他原本以为赵元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儿,仗着皇后的宠爱在宫里作威作福。
只需要稍加利用就能除掉,却没想到这小子命还挺硬,居然因祸得福,爬到了大内副总管的位置上!
大内副总管是什么?那可是手握重权!若是让赵元站稳了脚跟,那自己以后的计划岂不是要被他搅得一团糟?!
萧景策越想越心惊,一股无名火直冲脑门,他猛地停下脚步,一脚踹翻了面前的黄花梨木桌。
“砰”的一声巨响,桌上的茶壶茶碗碎了一地,茶水四溅,吓得何贵大气也不敢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