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平静如水,深邃的眼眸中仿佛蕴藏着星辰大海,让人看不透彻。
他微微张口,语气淡然,却字字清晰,在大殿之中回荡开来:
“峰峦叠嶂,帝都千丈,看秦川历历,谁断雄关?”
这开篇第一句,便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众人的心头。
那雄浑的气势,那悲壮的意境,与大殿中这群只知争权夺利的权贵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上官磊脸上的冷笑顿时僵住,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赵元,心中翻起了惊涛骇浪。
这阉人,竟然真的能作出诗来?而且,还是如此气魄的诗句!
上官淑美眸圆睁,眼中满是惊讶和赞赏。
她原本以为,赵元会借此机会,以诗讽刺上官磊,却没有想到,他竟然真的在认真作诗!
刘瑾也是一脸震惊,他虽然知道赵元有些才华,但也没有想到,他竟然能够作出如此惊世之作!
摄政王原本阴沉的脸上,也不由得闪过一丝惊异。
他目光阴鸷地盯着赵元,心中暗道:
“这狗奴才,莫非真的有些才华?不可能!他一个阉人,怎么可能会有如此才华?”
赵元仿佛没有看到众人惊愕的目光,他继续吟诵道:
“前朝旌帜,后世冠冕,尽落入,荒烟蔓草间。”
这两句一出,满座皆惊!
赵元竟然将如今这天下,比作了荒烟蔓草!
其中的讽刺意味,已经是不言而喻了!
上官磊顿时勃然大怒,他猛地一拍桌子,指着赵元怒吼道:
“大胆阉人!你竟敢讽刺当今朝廷,来人啊,将他给我拖出去,杖毙!”
“且慢!”
就在侍卫们要冲上来抓捕赵元的时候,一直沉默不语的摄政王却突然开口了。
他目光阴鸷地盯着赵元,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道:
“上官将军稍安毋躁,本王倒想听听,这狗奴才还能够说出些什么惊世骇俗之语来!”
上官磊闻言,只得强压下心中的怒火,狠狠地瞪了赵元一眼,退到了一旁。
赵元仿佛没有听到上官磊和摄政王的对话一般,他依旧沉浸在自己的诗歌世界中,语气低沉而悲壮:
“山河依旧,人事不同,问故国英雄,何处青山埋忠骨?”
这句诗一出,大殿之上的气氛顿时变得更加压抑起来。
是啊,山河依旧,人事已非。
昔日的英雄豪杰,如今都已经化作了一抔黄土,只有那青山依旧,默默地守护着他们的忠骨。
赵元继续吟诵道:
“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
这最后一句,如同一声惊雷,在众人耳边炸响。
是啊,天公啊,你为何如此不公?
为何让奸臣当道,英雄末路?为何不降下人才,拯救这天下苍生?
赵元的声音,悲壮而激昂,在大殿之中久久回荡,震撼着在场所有人的心灵。
上官磊呆呆地站在原地,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一个太监,竟然能有如此的文采,竟然能写出如此的诗句!
上官淑美眸中异彩连连,她痴痴地望着赵元,心中对他的倾慕之情更增几分。
摄政王脸色阴晴不定,他紧紧地盯着赵元,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他心中清楚,赵元这首诗,表面上是历史上的英雄,实际上却是在讽刺他这个摄政王!
可是,他偏偏又挑不出赵元的毛病来。
毕竟,赵元这首诗,通篇都没有指名道姓,只是借古讽今罢了。
“好!好诗!真是好诗啊!”
上官磊此刻已全然忘记了方才自己想要羞辱赵元的事情。
他双眼放光,仿佛看到了稀世珍宝一般,盯着赵元,急切地问道:
“好诗!好一个‘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敢问公公,这首诗叫什么名字?”
如今圣朝最缺的是什么,就是人才!
不管是文人还是武将,自从先皇登基以来,都已经达到了一种断层的地步。
如今朝廷两派斗争,人人都以自己利益为重。
丝毫不管前朝,也不管百姓。
可这样区区小太监,居然有这样居安思危的意识!
简直让他难以置信!
赵元淡淡一笑,这上官磊,还真是个粗人,如此佳作,张口就问名字,也不怕辱没了这诗的意境。
他故作姿态的沉吟片刻,缓缓说道:“回将军,此诗…尚无名字。”
“没有名字?这…这…”上官磊急得直抓耳挠腮,这等好诗,怎么能没有名字呢!
赵元他清了清嗓子,不疾不徐地说道:
“既如此,那咱家便斗胆为这首诗题个名字,就叫…《山坡羊·赵元怀古》吧。”
众人一听这诗名,顿时愣住了。山坡羊?赵元怀古?这名字,怎么听起来…有些古怪?
上官磊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挠了挠头,疑惑地问道:
“公公,这‘山坡羊’是何意啊?莫非是什么隐喻?”
赵元故作高深的笑了笑,解释道:
“将军有所不知,这‘山坡羊’啊,乃是一种曲牌名,取其豪迈雄壮之意,正与这诗中所表达的情感相合。”
上官磊听得似懂非懂,但也不敢再多问,只是连连点头称是。
其他官员也纷纷附和,生怕露了怯,被赵元这个死太监看了笑话。
上官淑美美眸流转,看向赵元的目光更加炽热。
在她眼中,赵元此刻仿佛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让她忍不住想要靠近,想要一探究竟。
摄政王脸色阴沉,他自然听得出赵元是在借题发挥,暗讽他这个摄政王。
可是,他又挑不出赵元的毛病来,毕竟,这诗句光明磊落,就算拿到明面上说,也无懈可击。
“好一个‘不拘一格降人才’!赵公公此言,可谓是说出了本宫的心声啊!”
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打破了大殿的沉寂,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上官淑美站起身,美眸含情脉脉地看向赵元。
只有摄政王,脸色铁青,眼神阴鸷地盯着赵元。
这首诗,字字句句都像是在讽刺他!
可偏偏,这首诗又是借古讽今,他就算想要发作,也找不到任何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