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看着被带走的李福，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那匆匆一瞥，包含了太多复杂的情绪，有恐惧，有愤怒，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期盼？
他甩了甩头，把这荒唐的想法抛之脑后。
一个阶下囚，有什么可期盼的？
“大人，”周龙见赵元盯着李福的背影发呆，小心翼翼地问道，“咱们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审问！”赵元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把那个刺客给我带上来！”
很快，那个被刘瑾打伤手腕的瘦小太监就被带了上来。
他虽然身材矮小，但眼神却异常凌厉，即使面对赵元，也丝毫没有畏惧之色。
赵元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突然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地扇在那太监的脸上。
“啪！”清脆的巴掌声在寂静的大殿中回荡。
“你们是不是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赵元冷冷地看着他，眼神中充满了不屑，“真以为我赵元是吃素的？”
那太监被打得嘴角流血，却只是冷冷一笑，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说道：
“狗贼，要动手就赶快，别动我小师妹！”
“小师妹？”赵元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这小子说的应该是李福。
他眼珠一转，计上心头。
“本公公怜香惜玉，”赵元换上一副笑眯眯的表情，语气也变得温和起来。
“你要是老实交代你们的目的，本公公可以成全你们。如果能立下大功，荣华富贵有的是。”
那太监显然不信他的鬼话，冷哼一声，别过头去，不再看他。
赵元也不恼，只是饶有兴致地观察着他的神态。
他注意到，当自己提到“荣华富贵”的时候，这小子的眼神明显闪烁了一下，似乎有些意动。
“看来有戏！”
赵元心中暗喜，他知道，对于这些在底层挣扎的小人物来说，没有什么比“荣华富贵”更具有诱惑力了。
“王德发，”赵元转头对着身后的王德发说道，“拿银子。”
王德发愣了一下，有些为难地说道：“公公，这……”
“少废话！叫你拿你就拿！”赵元不耐烦地打断了他。
王德发不敢违抗，只好哆哆嗦嗦地从怀里掏出两锭银子，递给赵元。
赵元接过银子，自己往怀里塞了一锭，然后将另一锭扔到那太监面前，说道：“够不够？”
那太监看着地上的银子，眼中再次闪过一丝火热。
但他很快又恢复了冷漠的表情，冷冷地说道：“你想要我做什么？”
“这就对了嘛！”赵元见他终于肯松口，心中大喜。他拍了拍那太监的肩膀，笑着说道：
“很简单，告诉我，你们为什么要刺杀皇后？”
那太监犹豫了一下，似乎在权衡利弊。
赵元见状，知道火候还不够，于是又对王德发说道：“王德发，再来！”
王德发苦着脸，又掏出两锭银子，递给赵元。
赵元接过银子，再次扔了一锭给那太监。
“这……”那太监看着地上的两锭银子，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别急，”赵元冷笑一声，“王德发，都拿出来！”
王德发生无可恋地把身上的银子全部掏了出来，最后还恋恋不舍地从怀里摸出两小块金子。
赵元拿起一块金子，在手里掂了掂，然后扔给那太监。
那太监一把抓住金子，脸上终于露出了陶醉的神色。
他痴迷地看着手中的金子，仿佛那是世间最珍贵的东西。
就在这时，赵元突然出手如电，一把掐住那太监的脖子，将他抵在墙上，恶狠狠地说道：
“说！到底是谁派你们来的？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那太监被赵元掐得喘不过气，脸色涨红，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咳咳……大人饶命……小的……小的叫颜六……妙手门……”
“妙手门？”赵元手上力道稍稍放松了些，
“没听说过，什么玩意儿？说！你们来皇宫干什么？”
颜六大口喘着粗气，总算活了过来，他一边咳嗽一边断断续续地说道：
“大人……刚才那位……是小的师妹……颜灵……我们……我们只是……”
“磨磨唧唧的，再不说老子把你舌头割了！”赵元不耐烦地加重了语气。
“是是是！小的这就说！”颜六吓得一激灵，赶紧竹筒倒豆子般全招了，“小的和师妹进宫，只为两件事！”
“第一件，寻找许清风的下落！第二件，刺杀大内总管刘瑾！刚才我们看见师妹被抓，一时情急才出手，还请公公明察！”
赵元闻言，心中冷笑，这小子倒是会编故事，还“一时情急”，刚才那要命的毒针可是半点没留情！
他斜着眼看着颜六，问道：“这么说，你们二人背后还有人指使？”
颜六闻言，脸上露出一丝悲戚，长叹一声道：
“公公有所不知，这都是我们师父的遗命啊！同时也是江湖暗器堂发布的任务！”
“师父？”赵元皱了皱眉，“你师父是谁？”
“家师姓燕名七，江湖人称‘千手阎罗’，十几年前便已仙逝……”
颜六说着，眼眶竟然红了，似乎真的沉浸在失去师父的悲痛之中。
赵元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中暗道：
这小子不去唱戏真是可惜了，不去拿个影帝的奖杯真是委屈他了！
他对于颜六的话只信了一半，刚才如果不是刘瑾的人拦着，说不定自己就遭遇毒手了！这两人分明是想黑吃黑，拿了好处还想要他的命！
“那这跟刺杀皇后有什么关系？”
赵元继续问道，他倒想看看这小子还能编出什么花样来。
“大人有所不知……”颜六压低了声音，凑到赵元耳边，神秘兮兮地说道。
“这许清风，当年可是先皇身边的大红人，据说知道不少宫闱秘辛……”
“而我们师父生前曾受过许清风的大恩，所以临终前才立下遗命，让我们务必找到许清风，查明真相，为他报仇！”
“至于刘瑾……”颜六顿了顿，脸上闪过一丝狠厉。
“此人阴险狡诈，当年害死了不少江湖正道人士，我们师父也间接死于他手！暗器堂发布任务，悬赏黄金万两取他狗命，我们接下这个任务，也是为了替师父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