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掀开那扇绣着鸳鸯戏水图样的屏风，只见眼前黑影一闪。
空气中顿时弥漫起一股浓烈的脂粉香气，呛得他险些打了个喷嚏。
待到那香气散去，一个油光满面的中年男人出现在他面前，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活像一朵快要凋谢的菊花。
“公公，您这是……”
一个油腻的声音响起，赵元这才注意到，不知何时，一个挺着啤酒肚，满脸堆笑的中年男人站在了自己面前。
“你是何人？”
赵元斜眼打量着眼前这个男人，一身绸缎衣裳，油光水滑，活像一只偷吃了灯油的老鼠。
“小的名叫钱多多，是这醉红楼的掌柜，公公叫我钱掌柜就行。”
钱多多点头哈腰，脸上的肥肉都跟着颤动起来。
“不知公公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恕罪，恕罪！”
赵元冷哼一声，指着屏风后面，阴阳怪气地说道：
“钱掌柜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本公公面前玩金蝉脱壳？刚刚明明看见有人影，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
钱多多额头上冒出一层冷汗，赔笑道：
“公公说笑了，这屏风后面是休息的雅间，平时没人会来，是不是您看错了？”
赵元当然不会相信他的鬼话，他环顾四周，这醉红楼装饰奢华，雕梁画栋，处处透着一股靡靡之音，哪有一点雅间的样子？
“是吗？那可真是奇了怪了。”
赵元皮笑肉不笑地说着，目光却落在了钱多多身后，一个浓妆艳抹，风韵犹存的老鸨身上。
老鸨被他锐利的眼神看得心头一跳，连忙低下头，假装整理着衣襟。
赵元心中冷笑，这醉红楼果然有问题，这些人分明是在故意隐瞒什么！
他倒要看看，这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既然钱掌柜说没人，那便罢了。”
赵元装作无意地收回目光，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本公公今日前来，是想见识见识这醉红楼的姑娘们，听说个个都是沉鱼落雁之姿，闭月羞花之貌，不知可否让本公公一饱眼福啊？”
钱多多一听这话，顿时松了口气，只要这位爷不是来找茬的就好。
他连忙拍手叫道：
“还不快去把咱们醉红楼的头牌姑娘们都叫来，好好服侍赵公公！”
话音刚落，一群花枝招展的姑娘便涌进了雅间，莺莺燕燕，香气袭人。
这些姑娘们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
身着轻纱，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脸上涂抹着厚厚的脂粉，对着赵元抛媚眼，娇滴滴地喊着“公公”。
赵元被这阵仗弄得有些头晕目眩，他大手一挥，装出一副色迷心窍的样子。
搂过身边两个姑娘，左拥右抱，哈哈大笑起来。
钱多多见状，心中暗喜，这位爷果然好色，看来今天是能大赚一笔了！
他殷勤地为赵元斟满酒，谄媚地说道：
“公公，您尝尝这酒，可是我们醉红楼的招牌，用上好的葡萄酿制而成，香甜可口，保证您喝了还想喝！”
赵元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一股甜腻的味道在口中蔓延开来，让他忍不住皱了皱眉。
“怎么样，公公，这酒可还合您的口味？”
钱多多察言观色，小心翼翼地问道。
赵元放下酒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说道：
“这酒的味道嘛，一般般，不过……”
他故意拉长了声音，目光在那些姑娘们身上扫过，最后落在钱多多身上。
“比起这酒，本公公更感兴趣的，是你们醉红楼的秘密……”
钱多多脸色一僵，笑容也变得有些勉强起来。
“公公说笑了，我们醉红楼就是个寻欢作乐的地方，哪有什么秘密可言？”
“是吗？”
赵元冷笑一声。
“那本公公刚刚看到的那个黑影，又是怎么回事？”
钱多多额头上冷汗再次冒了出来，他支支吾吾的说道：
“那，那是……”
“那是我们醉红楼新来的一个杂役，不懂规矩，冲撞了公公，还请公公恕罪！”
老鸨突然插嘴道，一边说着，一边狠狠地瞪了钱多多一眼，示意他不要乱说话。
“新来的杂役？”
赵元挑了挑眉，显然不相信这个解释。
“是啊，公公有所不知，我们这醉红楼啊，最近新招了一批人手，这不，难免有些不懂规矩的……”
老鸨赔着笑脸解释道，一边说着，一边给身旁一个姑娘使了个眼色。
那姑娘会意，立刻扭着水蛇腰走到赵元身边，依偎在他怀里，娇滴滴地说道：
“公公，您就别生气了，来，奴家敬您一杯，就当是给您赔罪了。”
赵元把玩着手中的酒杯，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那些姑娘见状，更加卖力地往他身上贴。
香风阵阵，脂粉味呛得赵元直皱眉。
“行了行了，都退下吧。”
赵元不耐烦地挥挥手，那些姑娘们如蒙大赦，一个个逃也似的离开了雅间。
钱多多和老鸨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位爷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公公，您这是……”
钱多多小心翼翼地问道。
“别跟咱家装傻充愣，”
赵元将酒杯重重地拍在桌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咱家知道你们这地方有猫腻，跟江湖上的暗器阁有关系。”
钱多多脸色一变，强作镇定道：
“公公说笑了，什么暗器阁，小的从未听说过啊。”
赵元冷笑一声。
“宫里最近出现的刺客，用的可是暗器阁的独门暗器，你敢说你们醉红楼跟他们没关系？”
钱多多额头上冷汗直冒，他知道这位爷不是好糊弄的，但他更不敢承认跟暗器阁有勾结。
“公公，您这是干什么，我对天发誓我们做的可是正经买卖。”
钱多多一边说，一边从袖子里掏出一袋沉甸甸的银子，想要塞到赵元手里。
赵元看也不看那袋银子一眼，冷冷道：
“咱家不吃这套。”
钱多多见塞钱不成，恼羞成怒道：
“看来公公非得给我们定个罪了？”
“你们做没做亏心事自己心里清楚，”
赵元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钱多多。
“来人，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