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湖枫的指尖触碰到标本罐的瞬间，福尔马林溶液泛起细小的涟漪。陈雨的学生证在玻璃后面诡异地扭曲，证件照上的红唇像未干的血迹。他突然注意到标签下方有个指甲盖大小的二维码，扫码后跳出的页面让他浑身发冷——这是某跨国医疗机构的器官库存编号。
叮——
冷藏库的警报声刺破死寂。季湖枫贴着标本架移动，手电筒光束扫过墙角的监控探头，发现每个探头上都粘着干枯的茉莉花瓣。当他用发卡撬开控制面板时，通风管道突然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
五具裹着保鲜膜的尸体从天而降，像提线木偶般吊在半空。季湖枫认出最右侧那具正是三天前园区发现的女孩，她的白裙下摆被掀开，左腿根部缝着黑色条形码——与陈雨发卡上残留的痕迹如出一辙。
这是第三代产品。李慕白的声音从尸体堆后传来，白大褂上沾着福尔马林结晶，比起陈雨那批，防腐剂用量减少了37%，器官活性却能保持更久。
季湖枫猛地撞开摇晃的尸体，发现李慕白正在往冷藏箱装填标本瓶。淡绿色液体里漂浮的肾脏表面，隐约可见火烧的LY标记——正是长征医学院实验室的防伪标识。
三年前你主持陈雨尸检时，就偷换了她的器官样本。季湖枫举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着陈雨案最新比对结果：所谓自杀者的肝脏，DNA与十年前存档的完全不符。
李慕白忽然笑起来，手术刀挑开身旁尸体的腹腔。暗红色粉末倾泻而出，在空中聚成陈雨模糊的脸。知道这些骨灰里掺了什么吗？他蘸着粉末在玻璃上画出血色茉莉，她们的骨髓干细胞，足够让二十个富豪重获青春。
窗外雷声炸响，季湖枫在闪电中瞥见尸体脖颈处的缝合线。那是种罕见的双螺旋缝合法，他在三年前7·12连环失踪案的现场照片里见过同样的手法。当时结案报告写着：凶手疑似医学专家。
你给那些女孩整容，不是为了掩盖伤口。季湖枫突然抓住李慕白的手腕，指着他虎口的茉莉纹身，是要让她们符合特定客户的审美偏好——就像定制永生花。
警报声骤然尖锐，冷藏库温度开始急速下降。李慕白甩开他的手后退两步，白大褂里掉出个雕花银盒。季湖枫抢先踢开盒盖，二十几枚沾血的校徽叮叮当当散落，最新那枚背面刻着林小棠——园区死者真正的名字。
这些孩子自愿为科学献身。李慕白踩住滚到脚边的校徽，月光从气窗斜射进来，照出他瞳孔里游动的血丝，她们的器官在顶级实验室获得永生，难道不比腐烂在泥土里...
季湖枫的拳头擦着李慕白的耳际砸在标本架上，四百多个罐子同时震颤。在翻涌的福尔马林雾气中，他看见陈雨的学生证背面浮现荧光字迹——那是用特殊药水写的运输单号，目的地是某国的皇室医疗中心。
六月十四号当晚，陈雨根本不是去驾校宿舍自杀。季湖枫举起从银盒里找到的票据存根，她带着偷拍的器官交易记录去举报，却被你堵在标本室。
冷藏库突然陷入黑暗，备用电源启动的瞬间，所有监控屏幕同时亮起。季湖枫在闪烁的雪花点里看到惊悚的一幕：十年前陈雨自杀的监控录像中，窗外白大褂的袖口露出半截茉莉纹身。
李慕白的身影已退到暗门前，手中多出个遥控器。你猜这些罐子为什么用防弹玻璃？他按下红色按钮，最近的标本罐突然炸裂，福尔马林溶液裹着人体组织喷涌而出，当年陈雨打碎三个罐子，导致价值八千万的角膜样本报废。
季湖枫侧身躲过飞溅的玻璃，在黏液中发现半张烧焦的纸片。那是陈雨笔迹的残页：......李医生在手术室藏了个冰柜，里面全是贴着红茉莉标签的......
刺耳的切割声从头顶传来，通风管道轰然塌陷。季湖枫在废墟里摸到个金属物件，借着应急灯的绿光，他认出这是园区监控拍到的义肢部件——林小棠失踪前刚做完腿部矫形手术。
定制医疗器械需要虹膜验证。季湖枫擦掉义肢接口处的血迹，露出底下激光雕刻的茉莉花纹，你给这些女孩做整容手术时，顺便采集了生物信息。
李慕白突然狂笑起来，手术刀划开自己的白大褂。他的胸口纹着巨大的器官分布图，每个脏器位置都与正常人体相反。这才是完美的收藏品！他的指尖划过蠕动的纹身，陈雨本该成为第438号藏品，可惜她弄坏了我的茉莉温室......
季湖枫猛然想起法医报告里的异常：陈雨尸体虽被焚烧，胸腹腔却异常洁净，就像被专业清理过。此刻冷藏库的温度计显示零下25度，他终于明白那些防腐粉末的真实用途——在极寒环境下，它们会释放出足以腐蚀血肉的强酸。
你提前三天杀害陈雨，是为了完成器官剥离。季湖枫举起从暗门缝隙捡到的日程本，六月十五号的记录写着438号样本培养完成，所谓的自杀现场，不过是方便运输的包装车间。
警报声突然变成尖锐的蜂鸣，冷藏库开始剧烈摇晃。李慕白撞开安全阀，寒风裹着百合花瓣灌入室内。季湖枫在飞舞的花瓣雨中扑向他，两人跌进标本架后的暗格。
成排的冰棺在幽蓝冷光中显现，每具棺盖上都刻着血色茉莉。季湖枫推开最近的棺盖，防腐剂雾气散开后，他看见林小棠的脸——她的耳朵后方贴着电子标签，扫描显示器官已于两小时前启运。
最新订单来自市长公子。李慕白的声音在冰棺间回荡，用处女的心脏做药引，是他们家族延寿的秘方。
季湖枫突然听到细微的滴答声，他撕开林小棠的衣领，发现心脏位置埋着微型炸弹。倒计时显示还剩17秒，液晶屏上的红茉莉图案与陈雨发卡上的血渍渐渐重合。
这些冰棺连着园区的地下燃气管道。李慕白退到暗格尽头，手中遥控器的蓝光映着扭曲的笑容，当年陈雨没能完成的烟花秀，今天终于......
爆炸的气浪掀飞了所有冰棺，季湖枫在最后一秒扑向通风口。他在下坠的火焰中看到李慕白被钢架刺穿胸膛，染血的手指仍紧紧攥着朵茉莉。当消防车的警笛响彻夜空时，季湖枫从废墟里挖出个烧焦的银盒——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四十八枚校徽，最新那枚刻着副市长女儿的名字。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