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听的一愣,眼神无奈,抬头看向女帝。
大姐却是捂嘴偷笑,见这个弟弟和自己一样,也在怼二公主,就立马站在了他的阵营,替他求起情来:
“母皇息怒,倾儿弟弟真是被我们惯坏了。”
“今日又是家宴,您就当他是在和长辈说笑吧。”
这番善意赵倾并没接受,站起了身,义正言辞道:
“我没在开玩笑。”
“母皇,作为掌权者。”
“千万不要造成同群众对立的局面。”
“楠桦国中,很多老干部的心态是‘老子天下第一’,这是一个很恶劣的现象。”
“如果绝大部分官员都是如此,那剩下那股清流就一定会被影响。”
“这是官僚主义气息,楠桦国若要发展,这是不行的。”
话还没说完,女帝脸色已经阴沉了下来。
她放下筷子,抬头看着那个正在演讲的小儿子,声音十分阴冷:
“哦?那你倒是给朕说说,怎么做才是对的?”
赵倾还带着21世纪的习惯,在这里也算是初生牛犊,自然是没听出话里的意思。
昂昂头,继续发表观点:
“正向面对批评,提倡百姓讲话,应当是生动活泼的。”
“凡是善意提出批评意见的,不管如何尖锐,理应言者无罪。”
“言者无罪?”女帝重申了一遍。
赵倾继续点头:“无罪不受整。”
尽管鹿竹开始不断用眼神示意赵倾,但赵倾还是没有察觉皇室之危险。
只是上前去撩起二姐的裙子,伸手指了过去:
“看,我二姐的腿长不长?”
现场没人讲话,只是一脸问号,同时纷纷低头看向那里。
赵倾一咧嘴,放下裙子,面向殿外,背着手,深吸了一口气,十分深沉的讲道:
“二姐的腿虽长,但我看到,我们楠桦国未来的路,更长!”
“二姐的腿虽美,但和平天下,人人平等的楠桦国,会更美!”
本以为这番热血激昂的演讲,能够打动封建王朝的君王。
可不曾想一回头,女帝脸已经阴到了极点。
两个姐姐也是一直低着头,用手比划着让他乖乖坐下。
没做反应呢,女帝脸已经变得黢黑,她一歪头,用那寒气逼人的眼神就看了过来:
“朕若是,不愿接受你的意见呢?”
赵倾也不惧:
“如此先进的思想理念,若是您也不推崇。楠桦国,危矣。”
两个姐姐已经不敢多话,大姐甚至试着用夹菜缓解尴尬,却始终没能把菜夹起。
女帝突然发笑,歪头的时候尽显妩媚却又瘆人:
“想做冒死进谏的谏官,名垂千古?”
“但朕就偏不让你万古扬名!”
“这家是朕的家,这天下是朕的天下!”
“你一个男儿身,认命吧!”
赵倾站在原地,死死盯着女帝的眼睛,他没有任何话可以说。
正如女帝说的一样,在她们的思想中,天下不是人民的天下,而是皇家的天下。
赵倾还要说什么,但女帝却已经怒了:
“辱我楠桦,坏我名声,把这逆子给我叉出去,让他绣花。”
“他不是心系国家吗?就让他绣楠桦江山社稷图。”
“明日迁都,让他的车驾跟在我后面,什么时候绣完了,什么时候出来!”
听到绣花两字,赵倾耸了耸肩,面对皇权,那是一点儿招都没有。
尤其是这皇权,是在一群比峨眉山猴子还恶的女人手里。
低着头,回寝宫。
幼白跟在后面,不敢多话,伺候他换上了轻便的衣物,就候在了一边。
没手机,没电脑,十分无聊。
看着幼白端来一堆有红有绿的丝线,瞬间觉得好生窝囊。
空有一身本领,奈何无处施展。
他脑袋里有着先进的治世理念,又有来自二十一世纪的资源,可到头来,啥也做不了。
女帝才三十多岁,正是有风韵的年纪,想要熬死她更是不太可能的。
低头看着桌上的地图,脑袋飞速转动。
明日迁都,队伍庞大,一定是要走官道。
赵倾想,若他是南北齐国掌权者,劫车队是最有效的方式。
哪怕斩不了女帝的首,也能搞乱她们的军心。
若是趁楠桦国内部混乱,派轻骑奔袭渗入,那么最好的伏击点便是离旧都二百里处岔口。
再往东走,三国交界处,有一个洪家镇,那个地方虽然贫瘠,但联通三国,极具优势。
可偏偏赵倾最不怕的就是贫瘠。
他若想要在这个楠桦拿下真正话语权,压住女帝,蛮力是没法用的。
只能学着圣人的模样,先把自己名声打出去。
“殿下在想什么?”
正想着,幼白突然小心翼翼的开口安慰起来:
“女帝虽贵为国君,但说到底也是殿下的母亲,自然也是会心疼殿下。”
赵倾听后冷哼一声:
“姜子牙到了七十二岁还能生孩子。”
“白素贞一千多岁了还有生育能力。”
“我看我这个母皇,才三十多岁就更年期且绝经了。”
幼白更不懂了。
但她担心赵倾胡言惹来是非,只能避重就轻,歪着小脑袋,就好奇问道:
“姜子牙是谁?”
“白素贞,名字好美,是个厉害的女子吗?”
“那可不,轰动华夏。”看幼白乖巧,赵倾心情顺畅了许多。
拿起杯子,开始调起奶茶,但幼白看起来很是感兴趣:
“她都做了什么?”
赵倾噗嗤一笑,心想这白素贞的故事,要是说起来一时半会那是说不完。
与其细说,还不如长话短说。
将珍珠扔进奶茶里,便看向门外,思考着开口了:
“她的故事啊,总而言之,言而总之。”
“是一条四川的蛇,为了浙江的男人,跟河南爱拿饭盆的老和尚,打了一个狠架。”
“然后水淹了江苏,最后让安徽的兄弟们默默承受了所有。”
见幼白听的已经糊涂了,赵倾嘿嘿一笑,也没打算做解释。
奶茶送到她跟前,就一抬下巴:“尝尝吧,好喝不?”
幼白到底还是个女孩子,在赵倾认识的女生里,还真就没见过不爱喝奶茶的女生。
她喝的两眼放光,甚至建议做一份送给女帝,这样一来也许就能让女帝消气了。
但赵倾才不想管那个妖婆,虽然得管她叫妈。
三月初八,迁都的车队走出城门。
好好的一座皇城,最终还是没能逃过被一把火点燃的命运。
城里的百姓,失魂落魄,各自逃生。
赵倾一直以为自己是心智坚强者,可真等亲眼瞧见了,心里还是说不出的不痛快。
队伍一连走了三天,三天不过走了一百五十里。
二公主鹿竹,一直带领禁军护送。
当来到赵倾的车驾前时,从侧窗帘外,就听到里面传来窃窃私语的讲话声。
“哎,裙子不用这么长,真的。”
“可以...往上拉一拉。对,再往上一点儿。”
“别动,千万别动了。”
声音未停,语气也逐渐变得越发的猥琐:
“你转过身去,后背对着我。”
“对对对,弯腰,很好!”
“要不要,坐在我身上?”
听着车驾里赵倾的虎狼之词,二公主鹿竹,眉头已经皱了起来。
她坐在马背上,提起横刀,用刀鞘敲了敲车窗。
没人回答,但她也皱眉提醒了一声:
“倾儿,检点些儿。”
赵倾没搭理她,剩下鹿竹只能皱眉,把车边的护卫撤的更远一些了。
远处,一个哨兵匆匆来报,原是南齐国得知楠桦迁都一事,真的派出轻骑。
绕过驻守各关口的边军,几百里日夜奔袭,现已距此不足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