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断情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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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霞山白云洞————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师傅,我们该怎么办?”无伤单膝跪地,拳掌重重砸在青石板上,激起细碎石屑。他身后,霜竹攥着手中的竹笛,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小星则将脸埋在粉色衣服里,肩膀止不住地颤抖,唯有陈天诺抱臂而立,棕发在洞壁摇曳的烛光中泛着冷芒。

见淡色头发,绿色长袍的无眉,不紧不慢的说:“不要着急,一定会有方法的。”话音未落,霜竹突然向前跨出半步,腰间的绿色长笛子与铜铃撞出清脆声响:“对了!陈天诺你不是会传送法术吗?直接把我们传过去不就好了!”

陈天诺冷笑一声,长剑虚影在掌心浮现又消散,惊得洞顶水珠簌簌坠落:“呵!我传送距离是有限的。”他斜睨霜竹,眼底尽是戏谑,“天王府悬浮九重天外,我的法术只能将你们送到云层之间。你若想体验从万丈高空坠落,感受筋骨寸断的滋味,大可以试试。”说罢,故意压低声音,“毕竟,摔在金霞山的石头上,声响应该很悦耳。”

霜竹脸色瞬间煞白,连退三步撞在钟乳石上,磕得额角泛红:“啊哈哈(^▽^),该不会是你不想出手吧?”话虽强硬,却难掩发颤的尾音。陈天诺周身骤然腾起金色火焰,热浪将霜竹的鬓发都烤得卷曲:“(╬◣д◢)你说什么?难道你想摔死吗?”火焰如活物般窜向霜竹,在触及衣摆的刹那又骤然熄灭,“天王在天上非常高的地方,我的传送距离只能把你们传送到半空中。不过你想试试摔死是什么味道可以试试看。o(✪ω✪)o嘿嘿嘿......”

“哇!Σ(゚Д゚;)不要!!”霜竹抱头蹲下,模样狼狈至极。小星突然挡在他身前,从斗篷里抽出短刃,虽双手颤抖却仍大声喊道:“不要欺负霜竹哥哥!”陈天诺挑眉,火焰化作狰狞鬼脸扑向两人,吓得小星紧闭双眼。

“嘿嘿嘿!刚好把你们两个一起摔死!o(✪ω✪)o哈哈哈。”就在鬼脸即将触碰到小星鼻尖时,无伤突然挥袖,一道鎏金符文闪过,将火焰震成齑粉。“好了,你们不要再争论了。”他转向白发老者,眼中满是焦虑,“师傅,字条上说的‘三月在天’指的是什么?”

无眉走到洞口,望着天际三颗若隐若现的月亮:“我们这个世界一共有三个月亮你们知道吧。”众人纷纷点头,他继续道,“‘三月在天’指的就是三个月亮同时出现的那一天。传说在‘三月在天’的那天晚上,在东方大地上每一座山顶的最高山崖上,会出现一条长长的连接着天王府的路。只要有人在‘三月在天’的那一天闯过天路,到达天王府的话,天王就可以封他为神。”

洞内骤然安静,唯有山风呜咽。片刻后,无伤猛地起身,银剑出鞘三寸,寒光映得他面容坚毅:“!!我不怕!只要能救回我的妹妹,无伤我什么路都愿意去闯!”白发老者长叹一声,布满皱纹的手搭上无伤肩头:“无伤,这一次不是师傅不让你去,而是师傅担心你一去就会回不来啊。当年天王设下的天路,机关重重,守兵皆是精锐,九死一生啊......”

“没有关系的。”无伤握住师傅的手,声音微微发颤,“母亲在我临走前对我说过,要我好好地保护自己的妹妹。可是我的妹妹却死了。如今她又再一次的回到了我身边,我不会让她再次消失了。就算前方是刀山火海,我也要把悠然带回来!”

“徒儿.....哎,师傅知道的,你做出的决定谁也无法阻拦你的。好吧,不要给自己的人生留下遗憾。”无眉转身从石案下取出一卷古朴的羊皮卷,展开时,上面竟密密麻麻画满了天王府的布局图,“哎,没办法了,谁让我以前是天王的手下,最了解天王府呢。既然你要去,天诺自然要和你一起了。这卷图或许能助你们一臂之力。”

“我们说过,无伤,我们是你的朋友。无论发生什么事儿我们都会在一起的。”霜竹重新系紧软鞭,小星也用力点头,斗篷滑落,露出脸颊上未干的泪痕。无伤看着他们,喉结动了动,终究没说出话,只是重重地拍了拍两人肩膀。

“好了,既然已经决定要去了,那么师傅告诉你们时间,三天以后就是‘三月在天’的日子,我们等待吧。”无眉望向洞外翻滚的云层,眼中闪过一丝忧虑。

————三天以后————

夜幕如墨,金霞山最高的山崖上,罡风呼啸,吹得众人衣袍猎猎作响。无伤按照师傅约定的时间来到这里,身后跟着霜竹、小星和陈天诺。山崖边缘的百年古松在风中吱呀作响,松针被吹得漫天飞舞,宛如一场绿色的雪。

“终于到了!”霜竹感叹着,声音被风撕扯得断断续续。他眯起眼睛,在黑暗中搜寻:“可是通往天的路呢?”无伤没有说话,只是仰头凝视着天空。三颗月亮正在缓缓移动,表面的沟壑与环形山在夜空中清晰可见,仿佛三张神秘的面孔。

随着时间推移,三颗月亮逐渐连成一条直线。刹那间,一道璀璨的蓝色光束从天际射向金霞山悬崖尽头,光芒如实质般凝聚,化作无数散发着柔光的台阶,蜿蜒着直插星空,仿佛一条没有尽头的天梯。台阶上流转着奇异的符文,每一个都闪烁着神秘的力量。

“这条发光的台阶,应该就是师傅说的天路了。”无伤说着,率先迈出脚步。每踏上一级台阶,都能感受到一股柔和的力量托着脚底,却又暗藏着若有若无的阻力。霜竹和小星紧随其后,陈天诺则化作一道虚影,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就在众人小心翼翼前行时,一道刺目的光束突然从云层中射下。“啊!!”霜竹躲避不及,光束正中他胸口。巨大的冲击力将他掀翻,霜竹惨叫着从台阶上跌落,身体如断线风筝般急速下坠。

“霜竹哥哥!”小星惊呼一声,毫不犹豫地冲了下去。在即将抓住霜竹的瞬间,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他猛地弹开。小星重重地摔在台阶上,膝盖擦出两道血痕。他挣扎着爬起来,转身却看见无伤拳头发着光,正冷冷地指着他们。

“无伤哥哥!你在做什么啊!为什么无缘无故的攻击我们!”小星声音里充满了震惊与不解。霜竹捂着胸口艰难起身,也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无伤。

“无缘无故?小星,你太天真了,难道过了这么久你不知道我只是在利用你们而已?”无伤语气冰冷,眼神中仿佛结了一层寒霜。他缓缓向前逼近,每一步都带着压迫感,“事实就在你的眼前,难道你还不敢相信吗?我,其实早就已经不相信你们了!若不是因为你们这些累赘!我的妹妹,也不会被天王劫走!”

“哈?无伤,你不要开玩笑,你在胡说八道一些什么啊?”霜竹大声喊道,声音中带着愤怒与委屈。他腰间的铜铃疯狂摇晃,发出杂乱的声响。

“胡乱说?小星,你可真是虚伪,一直到现在我都被你深深欺骗,而且还欺骗了我们那么久。你以为我一直都是相信你的吗?你好好想想,你昨晚对我做了什么?”无伤突然暴喝,声音在天地间回荡。

小星愣住了,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哈哈!你用不着回答我!你一定会说那个人不是我,或者我不会骗你的,对吧?”无伤突然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讽刺与悲凉。

“o(╥﹏╥)o无伤哥哥,小星我到底是做错了什么?”小星再也控制不住情绪,捂着脸痛哭起来。他想起自己一路上风餐露宿,只为了能帮上无伤的忙;想起无数个夜晚,自己蜷缩在角落里,默默为无伤担心。

“无伤!你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吗?你不知道吗?从你学完武术后离开师傅准备踏上报仇路以后,小星一直都在悄悄地跟随者你!后来他听说你要去金霞山,于是自己一个人来到了霜竹村等你。你知道她一路上受了多少苦吗?”霜竹气得浑身发抖,上前一步质问。

“受了多少苦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们昨晚欺骗了我!让我的妹妹被天王给劫走!我记得你们以前都是自愿和我在一起的吧?现在我告诉你们,我没有相信过任何的朋友!朋友之间只是利用而已。”无伤眼神愈发冰冷,仿佛眼前两人只是陌生人。

“无伤哥哥......(╥﹏╥)哇!!”小星承受不住这沉重的打击,转身哭着跑下了山去。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脚下的台阶变得无比坎坷。

“小星!!你回来!!”霜竹转身大喊,声音中充满了焦急,“外边危险!你回来!”

“危险,说不定危险的是她吧?你们最后一定会不知道究竟是谁害了谁。”无伤背过身,望着通向天际的台阶,声音低沉。

“无伤!你竟然说出这么过分的话!不放过我还好,连最小的、一直跟随你的小星都不放过,你,你太过分了!我,我霜竹告诉你!从今往后,我们永远不再是朋友!从此恩断义绝!”霜竹怒不可遏,解下腰间铜铃,狠狠摔在台阶上,铜铃碎成两半,声音清脆而刺耳。

“恩断义绝?好哇,快点去追你那个所谓的朋友吧,你们之间一定要骗到对方反目成仇以后再停手哦。”无伤依旧没有回头,只是握紧了手中的剑。

霜竹深深看了一眼无伤的背影,转身追着小星跑下山去。脚步声渐渐消失在夜色中,唯有山风依旧呼啸。

这个时候,背后传来一个低沉而沙哑的声音:“再见了,我的朋友。你们对我的友谊和无私帮助,无伤我永远不会忘记的。”泪水无声地滑过无伤的脸颊,滴落在台阶上,瞬间被神秘的符文吸收。陈天诺的虚影缓缓浮现:“值得吗?”

“若能换他们平安,一切都值得。”无伤望着两人离去的方向,轻声说道。他知道,前方的天路充满艰险,而自己,只能独自前行。深吸一口气,他握紧银剑,毅然转身,大步迈向那无尽的台阶,迈向未知的挑战与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