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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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霜竹旋身甩出竹笛,竹笛与锁链撞击的声响如惊雷炸响。千钧一发之际,白衣药师猛然掠上屋檐,仰头望向空中那道熟悉身影时,声音颤抖得几乎破碎:“哥哥!“话音未落,银白色龙角刺破发冠,冷汗浸透的白衣下,金色龙鳞若隐若现,在阴云下泛着冷冽的光。

原来此时人间的白衣男子才是真正的炎庭,而天上的只不过是为了冒充自己双胞胎弟弟,利用天王公然向陈天诺转世的莫无伤报仇的哥哥炎龙。

此时炎龙的火轮猛地停滞,面罩下的瞳孔剧烈收缩。记忆如潮水般翻涌——儿时,他与弟弟在龙渊阁追逐嬉戏,弟弟总爱把偷摘的龙涎果塞进他兜里;五岁那年,弟弟为替他挡下试炼中的致命一击,胸口至今还留着狰狞的疤痕。可此刻,眼前人却站在仇敌一方,这让他内心如刀绞。

乌云如同被墨汁浸透的棉絮,沉甸甸地压下来,几乎要触及地面。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压抑,庭院里的槐树在狂风中扭曲着枝干,发出阵阵痛苦的呻吟。枯叶被卷起又重重摔在青石板上,仿佛在为这对兄弟即将到来的对决哀悼。

炎庭望着浑身缠绕暗红雾气的兄长,白衣下的拳头捏得咯吱作响。“哥哥!陈天诺当年背着天王救了无数凡人,天王因嫉贤妒能才追杀他!他绝不是滥杀无辜之人!“他的声音里充满焦急与悲愤,眼中闪烁着恳切的光芒,试图唤醒兄长被仇恨蒙蔽的心智。

“少在这替那逆贼狡辩!“炎龙阴鸷地眯起眼,额间的血色纹路随着情绪剧烈跳动。他随意挥动手臂,周遭空气瞬间扭曲变形,暗红色的雾气如活物般翻涌,隐隐传出凄厉的哀嚎。“别忘了你也曾是他的走狗!被他迷惑心智这么多年,到现在还执迷不悟!“话音未落,一片雾气凝成利爪,擦着炎庭耳畔掠过,在廊柱上留下三道焦黑的抓痕。

炎龙的目光扫过弟弟身上的龙鳞,内心一阵刺痛。曾经,他们是最亲密的兄弟,共享着龙族的荣耀。可自从父亲在那场蹊跷的战斗中身亡,一切都变了。天王殿的密令、父亲临终前的遗言,将他推向了复仇的深渊。他固执地认为,只有消灭莫家,才能为父亲报仇,才能重拾龙族的尊严。

炎龙此行表面上是奉天王之命缉拿私逃的炎庭,实则是要借机除掉冥人混血的莫无伤和莫悠然。多年前那场灭门惨案,早已让他内心彻底扭曲,如今不过是打着公务的幌子,行报复泄愤之实。此刻他倚在由黑雾凝成的王座上,指甲深深掐进扶手,嘴角勾起阴冷的弧度,那笑容让人不寒而栗,仿佛能感受到他内心深处的邪恶与仇恨。

“把那几个杂碎给我拿下!”炎龙的声音像是从九幽之地传来,带着令人战栗的寒意,仿佛能冻结人的灵魂。随着他一声令下,一群身披黑袍的杀手从阴影中窜出,他们脸上蒙着绘有骷髅的黑巾,只露出一双双冰冷的眼睛,眼中闪烁着贪婪和残忍的光芒。手中的弯刀泛着幽蓝的毒光,在昏暗的天色下显得格外阴森,仿佛只要轻轻一碰,就会让人中毒身亡。

霜竹眼神一凛,迅速抽出竹笛,两头的坚刃在昏暗的天色下泛着森冷的光,宛如两柄出鞘的寒剑。“想动他们,先问过我手中的笛子!”竹笛上的铜铃随着动作叮当作响,铃声中竟夹杂着几分肃杀之气,仿佛在向敌人宣战,同时也在为自己和同伴壮胆。小星也毫不示弱,挥舞着金色手柄的双刀,如同一道金色旋风般冲入敌群,刀光闪烁,所到之处,黑袍杀手纷纷避让,发出阵阵惨叫,鲜血四溅,染红了青石板。

混战之中,炎龙突然从旁边的天兵手中一把抓起啼哭的婴儿。那孩子不过数月大,被吓得小脸涨得通红,泪水不停地流淌,哭声在庭院里回荡,揪着每个人的心。炎龙脸上挂着恶毒的笑容,故意将婴儿高高举起,那笑容扭曲而残忍,仿佛在享受着众人的焦急和痛苦。“悠然,若不想这小杂种死,就乖乖跟我走!”他看着悠然等人焦急的神色,眼中满是戏谑,甚至用手指轻轻戳了戳婴儿的脸颊,惹得孩子哭得更凶了,那哭声中充满了恐惧和无助,让人听了心碎。

“放开孩子!”霜竹的竹笛抵住一名杀手咽喉,转头怒声喝道,脖颈处青筋暴起,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白影如鬼魅般闪过。莫无伤原本黯淡无光的双眼此刻闪烁着锐利的光芒,仿佛两颗璀璨的星辰,照亮了黑暗的战场。他的衣袂在疾风中猎猎作响,身形快如闪电,眨眼间便逼近炎龙。还没等炎庭反应过来,莫无伤的手掌已经如铁钳般扣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稳稳托住婴儿,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炎庭想要反抗,却发现对方的力道大得惊人,仿佛被一座山压住般动弹不得,脸上露出震惊和不甘的表情。

“你!”炎龙又惊又怒,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莫无伤将孩子护在怀中,对着悠然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接着。”那笑容温暖而坚定,仿佛能驱散一切黑暗,给人带来希望和力量。这笑容让远处的炎龙气得暴跳如雷,周身的暗红雾气疯狂翻涌,凝成一张巨大的鬼脸在空中咆哮,那咆哮声震耳欲聋,仿佛要将天地都撕裂。“算你们好运!“炎龙咬牙切齿地瞪着众人,“不过别以为能逃过我的手掌心!“说罢,他带着手下消失在雾气中。炎庭望着兄长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兄长并非天性残忍,只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这场兄弟对决,不过是一场被阴谋裹挟的悲剧。

等敌人走远,霜竹立刻凑到莫无伤面前,竹笛还在微微发颤,那是战斗留下的余悸。“无伤,你的眼睛...”她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伸手想要触碰却又停在半空,眼中充满了疑惑和担忧。莫无伤没有回答,只是带着众人回到自己的房间。推开房门的瞬间,一股药香扑面而来,那是为了疗伤而准备的药香,混合着淡淡的血腥味,让人感到一丝安心,同时也提醒着众人刚刚经历的危险。只见床上还坐着一个莫无伤,他侧耳听着大家进来的动静,屋内的气氛诡异而安静,仿佛每个人都在等待着什么。众人见状,一时之间都陷入了沉默,只有窗外的风声呜咽,诉说着这场惊心动魄的战斗,仿佛在为逝去的时光和经历的磨难而叹息。

就在这时,怀中的婴儿突然啼哭起来,打破了屋内诡异的寂静。只见眼睛明亮的“莫无伤”缓缓走到门前,反手关闭房门。刹那间,一阵奇异的光芒闪过,光芒中似乎蕴含着神秘的力量,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药香气,那香气清新而神秘,让人感到一丝好奇。光芒消散后,赫然出现的是凌绝芯娇俏的身影。她甩了甩长发,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凌家九转幻形术,可是连我自己都差点骗过呢。”说着,她调皮地眨了眨眼,那眼神中充满了自信和得意,仿佛在炫耀自己的高超技艺。

只见大家一脸疑惑的看向了无伤。无伤向着大家微笑解释到:“我已经和凌姑娘商量好,让她用凌家秘法变成我的样子骗过炎龙和冥炎飞。”他的语气平静而沉稳,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这时候大家这才明白了,都互相看了看对方,点了点头,脸上的疑惑逐渐被理解所取代,同时也对莫无伤和凌绝芯的计划感到一丝佩服。

“还有,不只是为了帮你,失明的原因也包括我在内,是我太心急了。”凌绝芯回答道。“我去附近观察,看炎龙他们有没有留下眼线。别忘记答应帮我调查的事情……”然后就接过悠然手中的婴儿,转身离开了,她的身影逐渐消失在黑暗中,只留下一个神秘的背影,让人不禁对她的身份和目的产生更多的好奇。

此时的炎庭正望着窗外,思绪仍停留在与兄长对峙的那一刻。他握紧了拳头,暗暗发誓——一定要揭开当年的真相,无论如何,都要让兄长找回曾经的自己,让破碎的兄弟情重新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