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天下共主虞氏崇光帝,因连续三年干旱农民颗粒无收,开天祭坛,与民求雨。
崇光帝站在祭坛上,狂风掀起他玄色的龙袍。连续三年大旱,土地皲裂,百姓流离失所。他咬破舌尖,将血洒向苍穹,祈愿换来甘霖。刹那间,惊雷滚滚,一道紫电劈中祭坛,崇光帝魁梧的身躯轰然倒下。崇光帝被惊雷生生劈死的消息如野火般传遍朝堂,王朝动荡,奸臣刘相刘高趁机发难,在朝堂上振臂高呼:“崇光帝德不配位,触怒上苍,才遭此天谴!”一时间,朝野动荡,天下大乱。刘高率领党羽,对虞氏皇族展开绞杀。
虞帝心腹李旦带着尚在襁褓中的太子及余下部下逃亡,在刀光剑影中杀出一条血路。刘相刘高紧追不舍。与此同时,豪门世族纷纷登场,他们囤积粮草、招募私兵,为逐鹿天下做准备。两大势力形成,战争一触即发。
随着战火蔓延,社会悄然发生变革,男女无差别教育兴起,女性地位大幅度上升。在各个领域都起着中流砥柱的作用。战场上,女将士英姿飒爽;营帐中,女谋士出谋划策;军帐内,女医救死扶伤。战争让大地满目疮痍,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人口锐减严重。
最终,以刘相为首的官僚阶级和薛氏一族为首的豪门世家进行谈判,签订和平休战条约,两大势力开始培养新一代。期间先主虞氏部下并未就此沉寂,他们暗中蛰伏,收买民心,第三方势力如暗潮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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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手”
一声清冽的女声传来,打断了穿粉衣女子的动作,粉衣女子有些不悦地回头,看见女子周身仆从围绕,她身穿淡紫罗裙缭姿襄金丝边际,锦帛带罗佻腰,紫罗兰色牡丹拖尾拽地对襟收腰振袖长裙,对襟处镶嵌两排珍珠,头戴鎏金银冠与颈间的璎珞中的白玉相交辉映,在月光笼罩下,更是仙姿玉色,不染凡尘,举手投足间贵气逼人。
“原来是薛大小姐,怎么?我教训我的庶妹你也要插手吗?”粉衣女子——穆家嫡女穆宁兮扬着下巴,不满的问。薛弦神色平静,目光如炬⁚“穆小姐,你们之间的事我不管。可别忘了今日乃是飨礼,你想让赤北侯面上无光吗”
穆宁兮瞳孔一缩,猛然意识到自己险些落入圈套。若她今日真在宴上做出伤害柳碧茗的事,明日穆家便会沦为整个中原的笑柄!
本先柳碧茗是穆家庶女,谁知其母结缘柳尚书,摇身一变成为柳夫人。昔日庶妹变成父亲政敌的女儿,本先就不是什么光彩事,可架不住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不知是谁传出消息说穆家苛待妾室庶女,家风不严,这使穆家名誉受损。穆柳两家本先就是不对付,现在更是一有对方把柄就拼命向下踩。
想到这里愤愤地瞪了一眼跪在地上穿华服的女子,“今日谢过薛大小姐,无论你出于什么目的帮助了我,这份恩情我记下了。”转过头望向她的侍女“走。”走之前还不忘淬一口跪在地上的女子“惯会用一些下作手段。”
薛弦看了一眼跪在地上一直低着头的柳碧茗,抬脚就要走。“薛小姐,你是觉得和我这种人说话都嫌脏吗?”柳碧茗突然开口。薛弦动作停了一下,顿了顿,说道⁚“柳小姐,我对你们之间的事不感兴趣,也望你不必自轻自贱。”说完便走了,人群随着薛弦的离开,顷刻间便安静下来,她的侍女颤颤巍巍道:“小姐,奴婢扶您起来吧。”柳碧茗猛然抬头望向薛弦离开的方向,轻哧一声“自轻自贱?”
薛弦,出身于豪门世族之首,薛家掌门人薛衡独女,母亲姜姒更是上古八大姓之一的神农氏的嫡系后裔。顶级世家,出身高贵,天命不凡,常年霸榜世家贵族子女综合性排行榜榜首。
薛弦到宴席时已经快开始了。“弦丫头,快到外祖母这里。”姜老夫人热情地招呼,并派贴身老嬷嬷去请。
薛弦来到老夫人面前,盈盈下拜,“弦儿请外祖母安,外祖母近来可安好?”薛弦乖巧的问。姜老夫人哎哟哎哟稀罕半天,笑着说“好好好,我哪有什么不好的。倒是你这个丫头,听你母亲说你前段时间找民间调香师要学制香,也不怕累到自己。外祖母手头倒有一个庄子,里面培养了一些奇珍异果,我平日里也没什么用,就给你了,你看看能不能用得上。”薛弦甜甜一笑“孙女多谢外祖母,制成一定给外祖母亲自送过去。”
“好,你也别累着自己,不过外祖母再多说一句,民间毕竟鱼龙混杂,别让一些心怀不轨的臭虫混进来。”说完欣慰的看着如今已经成长为亭亭玉立,容姿脱俗的外孙女。“外祖母放心,孙女心中有数。”薛弦认真的说。
为了保持和平关系,每五年要举办一次飨礼,双方进行交谈,明面上大家相安无事,背地里却暗流涌动。宴会隆重而又盛大,直到亥时才结束。
“弦儿,你今天不该多管闲事,为什么要帮穆家的人?你知不知道他们现在可是投靠……”薛弦打断姜母急切的话“母亲何出此言,母亲是怎么知道我做了什么?”薛弦望向姜母。姜母面色一僵,站在薛弦身边的李嬷嬷表情也不自然。薛弦追问道⁚“母亲,明面上赤北侯还是我们同盟,为什么在我牵扯有关虞氏话题时你那么抵触?”姜母的话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薛弦看到这里,不禁有些苦涩“母亲,女儿先行告退。”说完便行礼退下了。在无人的角落里柳碧铭暗暗观察着这一切。
夜色朦胧,马车缓慢前行,车角处的挂穗轻微晃动。车内一片寂静,深夏的燥热显得更加沉闷,贴身嬷嬷李轻梅几次欲言又止,都被坐在薛弦两侧的侍女眼神制止,只好默默的扇动手中的扇子,薛弦靠在金丝软榻上想着今天的事…
到薛世王府时,薛王爷和姜夫人还未回来,薛弦便回了自己的院子––流华苑。
流华苑位于王府东侧,金丝楠木牌匾在朱漆大门顶端悬挂,进门时青石板小径蜿蜒其间,两旁是进贡的名贵树木,随风轻摆。往前走,便有一个池塘,池塘里的鱼儿并没有早上那般有活力,只懒懒的摆动自己的尾部,激起淡淡水波,风一吹,睡莲也随着轻微晃荡。不远处有一座凉亭,上好白玉铺造的地面,即使在夜晚,也闪着温润的光芒,花贵和淡雅奇妙的结合在一起,两者并不冲突。犹知和犹语在薛弦两侧提着一盏绢灯引路,流华苑奢华而又美丽,薛弦看向前方,她感觉除了脚下的光,两旁淡淡水声,好似什么都不真切。
回了房间后,李嬷嬷好似忍不住了“我的小姐啊,您不能这样对夫人说话啊,她可是为您好哇。”薛弦看向李嬷嬷,李嬷嬷不再言语,“嬷嬷,你伺候我多久了?”李嬷嬷不明所以“回小姐,奴婢是您过三岁生辰时夫人指我给您的,已经伺候小姐八年了。”薛弦点点头“原来已经八年了,嬷嬷你的话我记得了,我明日定找母亲道歉。”说完这句话,薛弦并没有错过李嬷嬷眼中刹那的欣喜,不动声色道⁚“嬷嬷,你先下去吧。”
李嬷嬷走后,犹语看到自家小姐有些疲倦,心疼的问“小姐,可要沐浴?”薛弦看了一眼窗外,“可”犹语听了这话“小姐,奴婢今早特意去花房里采了新鲜玫瑰花瓣,现在奴婢就去试水温,请小姐等候”说完便欢欢喜喜地去了。
薛弦遣散了屋里的侍女,只留犹知,犹知从窗外拿出一封信,“小姐,是李旦将军的信。”薛弦深深的看了一眼窗外,接过信,信封上写着‘少主亲启’四个大字,薛弦看着信不说话,“小姐,无论怎么样,犹知的命都是小姐一个人的,我永远会陪在小姐您身边的。”犹知坚定道。薛弦看着犹知动容道“谢谢你,犹知。”薛弦看向窗外:“可是我想不明白,为什么母亲不反驳我的话,为什么母亲不反驳监视我,明明已经留有明显把柄了,带那么多人过去,为什么偏偏还是什么也说不出来。李嬷嬷跟我八年却还是背叛我,所以什么是真的。”说完用力撕开信封,只看了一眼信中内容,便在火焰中蜷曲成灰。
子时末,薛王爷和姜夫人早已回来,薛王府一片寂静。流华苑里,守房的丫头也轻轻入眠,但床榻上的薛弦却异常清醒,毫无睡意。想到信里的内容,思绪飘回了小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