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纸灰儿的燃尽,金鼎似乎真的看到有个身影飞走了。她站起身想伸手抓住她,才发现身边站着莎莎呢,就责怪她,“你不回家在这里干啥?”
莎莎觉得委屈,手里还举着伞,想怼回去,可是看到金鼎头发湿漉漉的,心还是软了,“走吧,回家吧!”
经莎莎这么一拉,金鼎也觉得身上冰凉冰凉的,突然打了一个寒颤,接着就是一连串喷嚏,再接着就是清鼻涕流了出来。金鼎平时都带着自己那个神秘的小包,可是今天没有,无奈她就像小时候用衣袖直接擦了。可是衣服都被雨水打湿透了,根本无济于事,金鼎也只有动手去擦。这一切都被莎莎看在了眼里,就从自己身上摸出一包纸巾递过去。而这时候已经到了自家门口,金鼎没有接住,就进了门。
古翠莲看到女儿这个狼狈像,又是唠叨又是责怪,“看看,这是要干啥呀,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都是有讲究的,一个女孩儿家,清清白白的,凭啥要跑出去烧纸呀,这是给谁烧的呀!”她说她的,金鼎不理她,在莎莎搀扶下,直接上了楼。可是当妈的不会因为你不理我,就罢了,而是跟着上楼,继续唠叨,“赶紧的,进去冲个热水澡,我下去给你弄碗姜汤喝,然后蒙住头睡一觉就没事儿啦!”
金鼎进了卧室,砰一下就把房门给关了,差一点碰到莎莎的鼻子。她急忙跑到厨房看伯母忙活,就说,“伯母,我看俺姐她精神有点不对劲呀!”
“别瞎说,肯定是刚才被雨淋了,着凉了,喝点儿姜汤,发发汗,也就没事儿啦!”
“啊!”听到长辈这样说,莎莎也只有作罢。
过了二十分钟,姜汤熬好了,古翠莲亲自把姜汤端上去,可是门上了锁,怎么叫,都不开门。她心里害怕了,就说,“好吧,你就作吧,我去叫你爸回来!”
这时候,金鼎才说,“我没事儿,你们消停一点不行吗!”
“你把门打开,我给你弄的姜汤,喝一口!”古翠莲又回头。
“我都说了,没事儿。你放门口吧!”
古翠莲没办法,谁让闺女是自己生的呢,这么执拗,也不知道仿谁?古翠莲嘴里这么说着,还是把姜汤放在了门口的小茶几上。
金鼎冲了热水澡,觉得没啥事儿啦,先是给程胤爸爸程墎拨了电话,可是系统说手机不在服务区,于是就发了一条短信。金鼎就知道大概是关机了,上次见到他的时候,听说他跟那个紫镯在一起,没有多少自由。暂时也就算了,她相信只要程墎开机,一定能够看到她的短信。整完这一切,金鼎就上床准备睡觉了,这一天的事情已经让她精神上十分疲惫,她根本想不到的事情居然在人间还会发生。她觉得这个世界很是无助,人的生命太弱小,几乎跟一只蚂蚁,一只蚊子,一样渺小。
不过,她还是进入了梦乡。只是感觉都没过多久,金鼎被外面的吵闹声给弄醒了。她觉浑身无力,想爬起来去开门,可是尝试了两次,都没能成功。而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大,她已经听明白了这是爸爸的声音,她知道爸爸的脾气,要是今晚不开门,让他看到自己完好无损,说不了他会把门给撞开呢!想到这里,金鼎还是用尽了浑身的力气,爬到床头,扶着墙,打开了门。一时间,外面的人傻了。
“闺女,你没事儿吧?”古翠莲已经吓哭了。
“哭啥呀,咱家定儿不是好好的嘛!”金贵也看到了金鼎的披头散发,脸色蜡白蜡白的,可是他是一个男人,不能说些让人没有脊梁骨的话。父母两个进来,重新把金鼎扶到了床上,盖上被子,可是金鼎依然感觉很冷,就说,“妈,给我盖多一层!”
也就是这么一句话,让敏感的古翠莲知道闺女这是发烧了,刚才她搀扶她胳膊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儿,可是被自己老公给吓住了,也不敢吭声。这一次,她先是找了一条毛毯,盖在被子上面,把每个容易透风角落都塞得严严实实。然后才用手背去摸了金鼎的额头,这一摸不要紧,她差一点儿叫出声来,压住惊讶,拉住金贵就往外走,到了楼下,她才说,“闺女发烧了,你赶紧的,去买点退烧药!”
“我去吧!”不知道啥时候莎莎已经起来,也出现在客厅里。
“也行!”这种时候不管谁去都一样。
莎莎出去了,金贵坐下来,见到自己老婆担心的样子,他狠了狠心,说,“我觉着,定儿不只是着凉那么简单!”
“你想说啥,孩子这么难受,你说呀,话留在肚子里不怕憋死你呀?”古翠莲见到这个男人磨磨唧唧的,心里就来气。
“听说咱闺女前两天去了葡萄园,去看人家拆房子,”
“你胡说啥呀,金鼎她多大了,会跑去看热闹,你要是不知道啥,给我闭嘴!”古翠莲不愿意听任何对自己女儿不利的话。
“我就知道只要我说啥了,你就不高兴!”
“你叽叽咕咕的,你到底想说啥,你说呀!”
“说还是不说,都让你说完了!”
“好,你说,这一次我不打扰你!”古翠莲真是急了。
“她不是去看热闹,据说拆迁的那块地是拿来建设他们项目的,这个不紧要,主要是拆迁的时候,有人被埋在了里面。”
“你亲眼见的吗?你咋知道的?”古翠莲还是止不住问。
“不是说不打搅我吗,那好吧,我不说了!”
“说,啥叫葡萄园,是不是那个程家沟,那个小店的老板娘那里,你们是不是又纠缠在一起了?”葡萄园古翠莲听金鼎说过几次,特别是刚到少海时去那里摘葡萄的事儿,家里人没有不知道的,可是她是怎么知道的程家沟,就说不清了。不过,这世上任何事儿没有不透风的墙,只要你关注了,就一定会记住点儿什么。古翠莲就是这个样子,她靠直觉,总觉得这个老板娘不是一个好女人。
“你胡说什么,人家说了,人家相好的,就是葡萄园业主的儿子。这下你懂了吧?整天啥都不知道,就会在家里瞎喳喳!”
“是我瞎喳喳吗?还不是你,咱闺女都说了让我到咱家饭馆收钱呢,你可好,非得说家里地方大,让我在家里看住门,我心里明白,你还不是不想让我知道饭馆里的事儿。”
这一次,金贵算是服了,他完全是出于好心,知道自己老婆这几年都是待在家里,习惯了,出去干活到底还得熬时间,哪有在家里舒服,可是没想到却落到这个下场。所以,他一着急,就说,“好哇,明天你就去饭馆收钱吧!咱们看看,闺女下班回来没有饭吃,谁心疼?”
古翠莲听到男人说同意她去饭馆里上班,心里一下子高兴了,也不考虑金鼎回来以后如何吃饭,就说,“这可是你说的,我真的去了啊?”
大门开了,莎莎进来,老两口一起去忙活倒开水,送到楼上。
一个晚上,古翠莲几乎就没怎么睡觉,她睡不着,每隔一个钟头,就会蹑手蹑脚地来到金鼎床边上看看,闺女的温度下来没有。其实吃了退烧药,第一次她来看的时候已经不烧了,可是她不放心,就这样折腾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天亮,金鼎起来,觉得身上轻松多了,大家见了,好像她根本就像没有生病一样,莎莎还开玩笑说,“姐,你昨晚上,可把我们大家吓坏了!”
“咋了?”
“你都忘了?你感冒发烧,还是人家莎莎下着雨去出去给你买的退烧药呢!”古翠莲赶紧说。
“俺爸呢,该去买菜了,还没起床吗?”金鼎没接大家的话,而是没有看到老爸,就问了起来,往日里,爸爸都是第一个起床的。
“还在床上睡着呢,还不是你,”说到这里,古翠莲看到莎莎给她使眼色,也就打住。
“不行,都几点了,赶紧叫起来,去买菜。”金鼎说着就来到爸爸房间门口,敲了门,说,“爸,别睡了,该去买菜喽!”
见到没人应声,金鼎就推门进去,结果,床上是空的,“妈,我爸他不在呀!”
“叫啥,不在还能丢了不成?不管他,你们赶紧吃饭吧!”古翠莲话是这么说的,她也觉得奇怪,明明她起床的时候,人还在被窝呢,怎么这一会儿功夫就不见了呢?其实,她不知道,就在她在厨房准备早餐的时候,金贵发现自己已经起晚了,披了衣服,直接离开家,到大门口去上了许福梅的汽车。也就是说,此时此刻,金贵已经跟许福梅一起在菜市场了。
金鼎和莎莎快速用完早餐,跟古翠莲打了个招呼,直接出门开车去了单位。可是这里还没有进屋,她就接到了蔡管家的电话,“金经理,你在家还没出门的吧?”
“有事吗?”金鼎没敢说自己在哪里。
“我们物业被人堵了门,你赶紧过来吧,大家伙都进不了办公室。”蔡管家很紧张。
“为啥?”
“还不是因为昨天晚上是清明节,哎呀,你赶紧过来吧,见面了我当面汇报!”
金鼎只有赶回去,可是她想不通清明节住户们过来堵物业的大门,这会是因为啥呢?不一会儿,她就到了。大老远,她就看到不少人围在物业管理处的大门口,吵吵嚷嚷的。金鼎赶紧停好车,正要走过去,就被一只手拉住,金鼎回头一看,是蔡管家,“经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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