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骨科医院,金鼎坐在车上一直不说话,汽车快要到虎啸城小区了,马悌不得不问她,“怎么样?”
“啥呀?”金鼎机械性反应。
“程胤呀,这种情况是不是很残酷呀!”
“他妈说了,自作自受。管不住下半身的男人也就是这个结果。”
“话是这么说的,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确实挺吓人的。再说了,这样下去,说不了连工作都会丢掉的!”
“不会吧?我可是听说公务员可是不锈钢饭碗,扔上天掉地上磕磕碰碰,甚至被压成扁的,依然是旱涝保收的。他身体最多留下一点儿残疾,可是我看他脑子还好使,这样情况应该对以后自食其力的生活不会造成多大影响。”金鼎似乎很乐观。
“你真的不知道内幕情况。”
“啥内幕?关于程胤的?”说到内幕,金鼎还是不由自主表现出了热心。“这样吧,到了,我请你喝杯咖啡。”
马悌自然知道金鼎还想知道更多关于程胤的事情,刚才的话题也并没有结束。两个人走进咖啡厅,人家服务员已经记住了这个看上去黑不溜秋的大美女,因为她着实是气质不同凡响。跟着服务员,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来,金鼎直接要了两杯拿铁,一盘炸洋葱圈,就收了餐牌。
“你说吧,啥内幕?”
“我也是听家里说的,没有任何证据。”
“马悌,你怎么也学会罗里啰嗦的,要是这样博士证书可能是掺了水的。”金鼎开玩笑,马悌自然不在意,他的证书那是名校的,根本不怕任何人说闲话。
“你不是认识甜甜的哥哥吗?”
“你是说黄飞龙?”
“对呀?”
“难道程胤的伤跟黄飞龙还有关系吗?”
“直接关系,应该没有。你不是已经知道了,是因为程家的那个小保姆,怀孕了,差一点儿闹出人命。结果打人的人是他们家亲戚,整个村子里都在传说,说是打成这个样子,也不去报案。”
“报了,刚才在医院的时候,程伯母说报了案。”金鼎有点迷糊了,一个人说报了案,另一个说没报案,到底谁说的正确呢。
“不知道,应该是没报案。程胤被伤害的这么严重,要是报案了,你想想看,我们村子不会被公安翻个底朝天呀,可是没有,村子里都只是私下传说消息呢!”
“好了,报不报案,已经好几个月了,也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你就说黄飞龙到底跟程胤有啥关系?”
“我只是听说的,小道消息,不一定正确,好像程胤不知道咋就惹上了黄飞龙的一个马子,结果就被这位少海的大公子给整了。风言风语,说是整的还不清楚,后来还跪在地上给人家保证,以后永远不敢沾惹这个女孩子了。”金鼎哪能不清楚这不是传说,而是真实发生了的事情,只是到底程胤是如何被整的,是不是真地跪在黄飞龙面前保证的,金鼎也没有从姬丝丝那里听到只言片语,估计即便是真的,姬丝丝未必在场。
“就这些,这些跟程胤受伤有关联呀?”
“别急呀,还没说完呢。程胤在办事处是代理副主任,你知道的,也是区里青年干部培养对象。关键是在他受伤之前,也是他正要转正的时候,有人出面进行了干预,结果他的正式任命也就打了水漂,据说要是转正,他可能被调到区委一个局里当一把手呢。你说这事儿要是搁在你身上,你生气不?”
“是会生气,可是他不是还年轻吗,今年不行,明年还有机会,就算是黄飞龙插手了这件事儿,那黄飞龙也不能一辈子都一手遮天吧?他的后台还不是他老爸,难道你家宝贝就没有告诉你外面的传说,他老爸的任期到明年也都到期了,根据一般情况,不是上吊,就是靠边,你说这种人还能作威作福多久呢?”
说到这里,马悌就瞪大眼睛,一直看着金鼎,弄得金鼎有些不好意思,“你干嘛?”
“Elaine,看不出嘛,你进入角色很快嘛,这么快就懂得这么多?”
“都是别人议论的,我也就左耳朵听右耳朵跑,关键是人家没人会想到我认识书记家里人,所以才会当着我的面说这些事儿。咋了,花边新闻街谈巷议,谁不好奇呀?”
“你说的是一方面,就是书记大人调走了或者高升了,估计这种关系不是一会儿就能消失的,这一点估计你还没看清楚。”
“肯定是被枕头风吹晕了吧?”
“Elaine,你讽刺我?”说着,马悌就拿了一张tissue,团成一团,朝着金鼎扔去。可是纸团太轻,没有飞到对面,恰好落在金鼎面前的咖啡杯里,马悌就赶紧说,“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好了,再换一杯!”
金鼎只是伸手将纸团捡起来,扔到一边,微笑着说,“不碍事,不影响喝的。继续说,到底黄飞龙对程胤做了些什么?”
“我又不是黄飞龙,具体细节我怎么知道。程胤不能转正,肯定是黄飞龙的手下动了手脚。也像你说的,程胤有年龄优势,不在乎,可是他老爸在乎,你知道因为这个位置,他老爸花了多少钱吗?”
“花钱,凭啥呀?”
“你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刚才不是还分析的头头是道的吗?这年月有晋升不花钱的吗?我听甜甜说,少海算是好的,有些地方,任何一个位置都是明码标价的。就这样还必须是有人脉关系才行。”
“那你说像程胤这种职位需要花多少钱?”
“不清楚,但是我估摸着,没有一两百万是下不来的。”
“啊?”金鼎着实被吓着了。她的惊叫声惊动了周围的客人,也惊动了服务员,“这位女士,你被烫着了吗?”
“没事儿,你去忙吧!”马悌赶紧解释。这时候金鼎就低着头,觉得自己刚才的反应太过分了。
过了好一会儿,金鼎才抬起头,说,“Martin,你算一下,程胤就算是当上了一个局长,一个月工资多少,两万块,不算少了吧?那么一年也就是三十万,那么花这么多钱,不吃不喝也需要五年时间才能平了这个坑。我不理解,他图的是什么?”
“就这样你还说你懂官场?看来你还早呢。慢慢学习吧!”马悌只是笑,就是不解释里面的弯弯绕。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不是说他们程家有钱吗,这点钱对于他老爸来说,也许不是很大一笔数字,兴许作为父亲,想让儿子将来可以走到更高的职位,可以光宗耀祖呗?”
“兴许是吧!”
马悌接了一个电话,然后就起身要告辞,可是在跟金鼎分手的时候,他握住金鼎手说,“我们也算是有一种缘分在飞机上认识,有些事儿真的不是我个人的想法,可是我没办法,希望你能理解。”
马悌的话云里雾里,金鼎不知所云,就笑着说,“你这个大博士,你不会想给我表白吧?”
马悌满脸无奈,摇摇头,当他抽手出来的时候,顺势把一张银行卡塞进了金鼎手心里。
“这是礼物吗?”金鼎没有反应过来,仍然开玩笑说。
“对不起,这不是我的心意,但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收下吧!”说完,马悌头也不回直接上了车走了。
金鼎怔怔地站在那里,手里的银行卡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等看不见马悌的汽车时,她才回过心来,仔细想想这张银行卡代表的意思。只是十秒钟,她就意识到了是黄飞甛安排的,这是在收买她。
在她还没有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就收到了马悌的信息,上面是银行卡的密码和卡里的金额。金鼎本想骂回去,可是一想,马悌已经说了,不是他的本意,可是他的未婚妻要求他来送,他也不能不送。难怪这两天他这么主动联系金鼎,今天又会这么巧路过虎啸城小区,看来这一切都是预先安排好的。
人都是会变的,为了爱情,或者为了婚姻,某些基本的道德观是非观,完全不重要了。金鼎想着就很害怕,自己未来在这里呆久了,会不会也是这样子呢?
到了周末,金鼎就告诉姬丝丝,说她要飞回老家一趟,没想到姬丝丝坚决要求跟她一起,说了一百个理由,可是最后还是被金鼎给否决了,“丝丝,饭店已经可以接手了,你跟凌花尽快把门头做好,更换一下营业执照,希望我回来的时候,就能开门营业了。我老家条件相当差,你习惯了少海这里,去了你受不了那里的风沙。等着吧,明年夏天,你生意也稳定了,我一定带你去看看黄土高原长什么样子。”
虽说姬丝丝很失望,可是金鼎的话,她还是听的。她也知道,如今接手了小饭店,必须加快速度进行改造,早一天开业,她就早一天不用待在家里吃闲饭。再说,她自己也有一个梦想,不只是当老板,更重要的是要自食其力,挣很多钱,让她的同学们看看,不是非要靠脸蛋吃饭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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