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十二点多。
在女厕所蹲了一整天依旧毫无所获，
顾白只好跟着指导员回到派出所。
这时候其他搜索警员也陆续返回派出所。
在外边跑一整天，他们同样毫无所获。
那个小女孩好像真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一点踪迹都没有留下。
现在剩下的唯一线索。
就是那个同样进过厕所的女士。
那人在今天早上就被传唤到派出所。
但她只会双手一摆，说什么都不知道。
现在气温越来越低，小女孩如果还在野外，情况不容乐观。
只能半夜再审一次了。
指导员张岩带着顾白，朝审讯室走去。
其实像顾白这种新人，是不能参与审讯的。
但从昨晚接到报案开始到现在。
派出所所有人都没有休息过。
现在大家早就累得东倒西歪。
就剩他们两个在厕所蹲了一天的人，还有点力气连夜突审。
至于为什么要连夜。
根据规定，传唤不得超过二十四小时。
如果到明天早上。
还是没找到那位女士跟女孩失踪有关的证据。
就必须得放她离开。
审讯室内。
指导员张岩和顾白坐在办公桌后。
当然顾白现在肯定没有提问的资格。
他只能拿着笔记本专心听指导员和对方谈话。
然后记录重点，尽可能找出有用的线索。
审讯室的特制椅子上。
坐着那个出现在监控视频中的女人。
瓜子脸，身材高挑，齐耳短发，眼睛细长。
根据调查，得知她叫甄美丽，三十一岁，未婚。
上个月才搬到到上沪市来，无业。
因为只是问询，所以并未给她上任何限制工具。
甄美丽双手抱胸，一脸不耐烦的盯着两名警察。
看架势不像是被找来问话。
反而像一个班主任，在等着她的学生认错。
不等警察问话，她抢先敲着桌子埋怨道：
“阿sir，我都不知道我跟那个失踪女孩有什么关系。”
“我就是在那上了个厕所，这也有错？”
“今天一大早你们就开着警车来我楼下把我带走。”
“现在把我关到了半夜，还不放我走！”
“你让我以后怎么见人？”
“怎么平息那些老头老太的流言蜚语？”
“他们还以为我犯了什么事被抓了！”
指导员张岩眉头轻轻皱了一下，回道：
“这位女士，配合警方破案是每位市民应尽的义务。”
“我们找你来，肯定有缘由。”
“所以再请你好好回忆一下。”
“在进入厕所后，你有没有见到那个小女孩，或者听到些什么动静？”
指导员张岩尽量问得很委婉很客气。
但甄美丽脸上的不耐烦却越来越明显。
“没见过，没听到，我什么都不知道！”
说着，她掏出一根香烟。
也没问这里能不能吸烟，自顾自点上。
然后抬头看着天花板，一副不耐烦的表情。
其实从一开始进来。
顾白就一直在仔细观察这人的神情与动作。
在大学时候，他犯罪心理学、审讯技巧理论都是满分。
只要这人表现出一点异样，绝逃不过他的眼睛。
然而观察了这么久，这人的表现出人意料的正常。
不耐烦和抽烟什么的。
谁大清早被请到派出所关到现在，都会有。
但除此之外，这人没有表现出一丝因为犯事被抓后的紧张和异样。
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两种解释。
第一，这人真跟女孩的失踪没有关系。
第二，这人的心理素质极好，掩盖得完美无瑕。
如果是第一种情况还好。
顶多只是断了与女童失踪有关的一条线索。
如果是第二种那就麻烦了。
这人心理防线够高，在这里耗再多时间都问不出什么。
但是决不能就这么放弃。
“指导员，能让我问两句么？”
他突然说道。
张岩有些意外的看了顾白一眼，点了点头。
但同时也轻声提醒道：
“注意方式。”
毕竟目前甄美丽就只是被传唤过来配合调查。
要是问话的方式不对，冒犯到人家。
转头人家告你一告一个准。
顾白点点头，望着甄美丽问道：
“甄女士，麻烦你回答我这个问题。”
“监控我们都看过，你是在女孩进入厕所一分钟后进去的。”
“接着过了十分钟你才出来。”
“根据女孩父亲提供的信息，女孩去厕所是小解。”
“一个小女孩小解，绝对不会超过十分钟。”
“在这么长的时间内，你怎么会一点动静都没听到？”
甄美丽收回望向天花板的眼睛，然后盯着顾白眯起了眼睛。
片刻后，她吸了一口香烟，带着一份调笑反问道：
“警官刚毕业吧？”
“这话问得就很离谱。”
“什么法律规定我进了厕所就一定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我说没听见，那就是没听见。”
“别白费力气了。”
“如果能证明我有罪，请枪毙我。”
“如果不能……”
甄美丽看了一下手上的腕表，冷笑道:
“你们是今天早上7点31分把我带到派出所的。”
“请你们在明天早上这个时间之前放我出去。”
“不然我非得去法院告你们不可。”
顾白默然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
时间已经所剩不多了。
这个人还挺严谨。
分秒不差，分秒必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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