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服战猪

换源:

  楚墨吓得肝胆俱裂,慌忙想要护住小念秋,然而却为时已晚。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见自家二小姐镇定自若地抬起一只洁白如玉的手,那只手如同精美的艺术品般完美,毫无畏惧地徒手迎向天蓬战猪的凶猛攻击。

天蓬战猪那庞大的身躯带着破空之声,獠牙闪烁着寒光,直逼二小姐面前。楚墨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仿佛已经预见二小姐被战猪撕裂的惨烈一幕。然而,“嘭”的一声巨响,山摇地动,预想中的景象并未出现。他目瞪口呆,嘴巴大张,足以塞下一个鹅蛋。眼前的景象该如何形容呢?恐怖?夸张?诡异?没错,就是诡异。毫无灵力的二小姐,仅凭一只纤细的手臂,轻轻一甩,一道凤影划过,如同凤凰展翅,火焰冲天而起,璀璨的光芒后,竟稳稳地挡住了天蓬战猪的疯狂攻击。那光芒仿佛有生命一般,在空中盘旋了片刻,最终消散在夜空中。

天蓬战猪并没有因为一击未中而放弃,它怒吼一声,四蹄扬起尘土,再次向二小姐冲来。二小姐不慌不忙,脚尖轻点地面,身体轻盈地侧移,巧妙地避开了战猪的冲击。与此同时,她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根细长的树枝,只见她手腕一翻,树枝如灵蛇般甩出,精准地抽在了战猪的背上。战猪吃痛,更加疯狂地扭动身体,试图将二小姐撞翻。

楚墨瞪大了眼睛,看向前方那个瘦弱却毫无灵力的身影。三观在这一刻被震撼得无法用言语形容,短短几秒,他仿佛经历了一场生死大劫,全身虚汗淋漓。脑海中嗡的一声,瞬间明白了所有疑惑。难怪二小姐能够独自在外生活三年;难怪她手中有那么多金币;难怪她无论面对何人,都能不卑不亢。实力,就是她最大的底气啊!回想起当初自己因被分配到二小姐的院子而心生不忿,楚墨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真是有眼无珠,狗眼看人低!反弹符、金刚符,叠加了三层符咒,恰到好处地治住了这些蠢猪。老楚不愧是战王级高手,他画的符就是厉害。

天蓬战猪瞪大了铜铃般的眼睛,满是震惊和愤怒地看着这一切。它那眼神仿佛能喷出火来,这个人类,这个人类,这个可恶的人类!它眼里冒出熊熊怒火,恨不得将眼前的人撕成碎片。村民们见状,大惊失色:“不好,战猪要暴走了!”暴走是灵兽在暴怒后失去理智,攻击力提升一倍的状态。但小念秋并不清楚这些,她只知道趁你病,要你命。獠牙都没了,你还凭什么狂妄?她果断地向前迈出一步。这短短的一步,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气势,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凝重起来。

战猪的鼻子动了动,它似乎嗅到了某种危险的气息。虽然灵智丧失了许多,但本能、五感和血脉中的第六感却变得异常敏锐。它嗅到了刚刚未曾察觉到的危险气息,本能地打了个寒颤,往后撤了一步,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恐惧。它踉踉跄跄连退三步,眼睛逐渐恢复清明,害怕地“哞”了一声,仿佛在哀求:你不要过来啊!

“咦?”楚墨用以及躲在暗处的村民们都发出了疑问的声音。头一次看到战猪后退,不再横冲直撞。“挺识时务嘛。”小念秋欣喜地说道,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不愧是灵兽,果然比普通动物聪明、识时务。这猪能老实下来是最好的了,毕竟战王画的符很珍贵,能省一张是一张。她的声音刚落,整个猪群仿佛被定住了一般。一种源自传承血脉中的恐惧席卷了它们全身。它们不知道这个声音的主人是何方神圣,但绝对感受到了来自太古时期的气息。天蓬战猪心中嘀咕:这小恶魔,难道是太古时代的大能?软萌的声音,却让它们忍不住发抖。这是从血脉深处传来的最本能的恐惧。它的四条腿禁不住打颤,四个蹄子慌不择路地想要逃跑,然而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噗通一声,双膝一软,两条前腿一折,跪在了地上。后边的猪似乎也感应到了什么,纷纷跪了下来。

众人见状,惊呆了。

楚墨用呆住了。

包括沈念秋自己都傻眼了。这群傻战猪这是怎么回事?

战猪们心里嘀咕……这藏在血脉深处的恐惧,究竟源自哪位先祖呢?它们虽不知道,但它们很清楚,这位大佬,绝不能惹!不能惹,还不会下跪吗,于是,他们下跪跪远古大佬,也不丢人、不,不丢猪的脸面。

“不好!战猪要暴走了!”村口老叟的喊声刚出口,却见那粉雕玉琢的女娃漫不经心地踱至猪群跟前。月光下她素白的手掌轻抬,似有凤翎在袖间一闪而逝,楚墨用喉头滚动的声音还未溢出,漫天金芒已如流星雨般倾泻而下。

“我的个亲娘嘞!”村尾卖炊饼的妇人死死捂住嘴,指甲掐进掌心也浑然不觉。她看见那丫头不过指尖轻点,九头战猪便如被雷劈的朽木,齐刷刷栽倒在地,獠牙断裂声竟比秋日枯枝还轻。跪伏的猪群拱起尘土,却无人敢咳嗽半声——连风都停了。

猎户张铁柱攥着长弓的手背青筋暴起,弓弦早被冷汗浸得发软。他分明看见金芒中浮起上古兽影,鳞羽间流转的符文竟与族中供奉的《玄霄秘卷》如出一辙。“这...这莫非是...”他喉头哽住半句谶语,余光瞥见村东头老槐树下,几双浑浊的眼睛正死死盯着那抹单薄身影。

“三年前她孤身入林时,我就说这丫头有仙气!”酒肆李婆子哆嗦着掏出珍藏的桃木符,“你们瞅她掌心的火纹,活脱脱凤凰涅槃的样!”此言一出,人群躁动如沸粥。有人翻出陈年旧事:“她院墙夜夜有金光透出,定是在修炼什么仙法!”更有人跪地叩拜:“天蓬战猪都驯成猪崽,怕是活神仙下凡来护咱们村!”

楚墨用耳膜被这些碎语炸得嗡嗡作响,却无人比他更清楚——那看似玩笑的“反弹符”实则是老楚以心头血为引,叠加三重禁制绘就的杀器。此刻符纸残烬随风飘散,他望着二小姐裙摆上未沾染半粒尘土的洁净,终于明白为何她总爱倚在桃树下笑吟吟地说:“阿用大哥,你太小瞧老楚的符文了”需不知这话让楚玄霄听到了会自惭不止……

“哞——!!”

战猪最后的悲鸣被金芒吞没。尘土飞扬间,村民们看见九头巨兽竟齐刷刷蜷缩成团,獠牙碎成齑粉,鼻端渗出殷红血珠。炊饼摊的赵大娘手一抖,滚烫的油锅倾翻在地,她浑然不觉烫痛,只顾喃喃:“三年前她爹失踪那夜,我分明见院里有龙吟声...”

猎户张铁柱喉头滚动,弓弦“啪“地崩断。他想起秋猎时瞥见的那幕:二小姐袖中飞出银丝缚住黑熊,熊眼瞬间泛起与他此刻相同的恐惧。“这哪是驯兽...”他咽下后半句,瞥见猪群膝下压着的草叶——每片都烙着焦黑的凤凰纹。

“快看!猪崽在发抖!”孩童的惊呼让人群骚动。跪地的战猪竟分泌出淡黄黏液,渗入泥土后竟生出一簇簇火红幼苗。药铺王掌柜扑过去查验,指尖触苗的瞬间,掌心旧疤忽如沸水烫过。“这是...凤凰草!《百草录》记载需千年灵兽精血方能催生...”他踉跄后退,撞翻身后卖糖人的竹筐。

老槐树下,三双浑浊的眼睛盯着幼苗。为首的老妪将龟裂的手掌按入树根:“她身上有祖灵的气息...当年族中古籍被盗,莫非...”低语戛然而止,她猛地抬头——小念秋正踱至猪群跟前,裙裾扫过处,焦土竟绽开冰蓝花簇。

“咦?这猪居然怕冷。”少女指尖凝出霜雾,笑吟吟抚过猪鼻。战猪霎时如坠冰窟,呜咽声里竟渗出缕缕黑烟。铁匠陈三瞪圆眼睛:“那烟...是妖兽残魂!她竟能净化灵兽凶煞...”话音未落,猪群竟同时垂首,额间浮现出暗金符印,与老楚院中镇宅石上的图腾分毫不差。

“天呐!”教书先生踉跄跌出人群,素白宣纸抖如秋风。他认出那符印与藏书阁绝密卷宗中的“驭兽契”别无二致,而契文末尾的朱砂落款——分明是三年前失踪的镇北将军名讳。

楚墨用僵在原地,耳畔嗡嗡作响。他想起昨夜整理库房时瞥见的密匣:内里符纸皆以凤凰血为引,落款处赫然印着“秋”字。此刻月光倾泻,他忽见二小姐发间闪过赤色鳞光,仿佛有巨龙蛰伏在她单薄脊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