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门关外
安和与阿丽达祭拜父母之后,便启程返回楼兰王城,走到半途,马车一轮子烂掉,一时之间失去了控制,车中人随车翻滚了几遍,不省人事。
在两眼昏黑之前,安和看到了不速之客是何人,正是龟兹王的弟弟阿兹。
龟兹王宫
梦央手里面握着的弯刀落地,瘫软地坐地上,闭上眼睛,血肉模糊的尸体早就不成样子,浑身血迹染红了她的蓝色胡服,同时点缀着头纱上面的珍珠。浑浑噩噩的她走动烛台旁边,一脚踢翻,火焰先是蔓延纱布,慢慢的淹没整座宫殿……
纱裙被烈火所焚,四周黑烟雾气腾腾,梦央洁白如玉的面,变得漆黑,装倒在地上,爬到殿门口,嘴里一直喊着“王上……”用尽最后的力气打开门……
火势严重,发现殿门前有人,数人匆忙将其拖了出来,才发现是王后娘娘,宫人皆纷纷端水救火。
王后近身侍女琪琪格蹲下抱着她,摇了摇,拍了拍她的脸:“梦央公主,梦央公主……王后娘娘……”
“琪琪格……”她微弱的声音说了一声,就昏过去了。
“来人啊,传巫医。”
起火的宫殿,烧了一天一夜。龟兹王尸体被毁,梦央的目的达到了。
龟兹大帐
阿兹轻轻地在阿丽达的发间摩挲,端详着倾慕多年的心上人。她的容颜跟记忆中相差无几,风采依旧。
“报!王上的寝殿着火了……”一小兵通报。
“王上了。”阿兹道。
“死,死了。”
“什么?其他人了。”
“大火中只有王后一人生还。”
“就地拔营,回宫。”
“送这位姑娘和她的姊妹回楼兰,路上出了什么差错,死的就是你。”
小兵不禁冷汗,直哆嗦:“小的遵命。”
楼兰王得知妹妹出事,立马派兵营救,楼兰军行至途中,不知前方军队是何人,便设下埋伏坑杀部分小兵。龟兹前锋大喊:“两位公主就在马车里面,毫发无损,请楼兰快快停手……”
楼兰大将军哥提御马驰骋,大刀直指龟兹前锋,凛然道:“识相的交出两位公主,不然尔等命绝于此。”
龟兹前锋哆嗦地将手里的缰绳交给了哥提,便洒手逃跑了,其他龟兹兵卒纷纷离开。
哥提将军将阿丽达和安和平安护送回楼兰后,她们昏睡了三日才醒过来。
阳光的灼热照醒了阿丽达,就在她刚想起身时,巫医告诉她已有月余身孕了,她拿了一点黄金打发了巫医,令其不许告诉任何人。
阿丽达愁容满面,陷入沉思。作为妹妹的安和,像小时候一样,悄悄地到姐姐的寝殿,左顾右看的没有人就溜进去。
走近姐姐,看见她一动不动的样子,让安和叫唤了许久也不见其回应,无奈只能摇了摇她……
阿丽达胃里翻腾,掩鼻而过,避过安和的视角,低头干呕……
安和担忧,拍了拍阿丽达的背面,“姐姐,你怎么了?”
“呕……”阿丽达胃里的酸意,再次闹腾。安和尽收眼底,便道:“姐姐怎么好端端的就不舒服了。”
“没有。只是吃坏肚子了”阿丽达不敢看妹妹的眼睛,装作若无其事。
“姐姐,你这样的状况不想是吃坏东西吧!倒像是怀孕了……”
“怀孕,安和你别快玩笑了,怎么可能呢!”
阿丽达又有想吐的感觉了……
“姐姐,虽然我没有什么大本事,能够帮你号脉诊病,但好歹我生养过三个孩子,你的状况我在清楚不过了。”安和搭着姐姐的手,又道:“告诉我,孩子的父亲是谁?”
一番僵持之下,阿丽达就告诉安和,孩子的父亲是晋王顾宇航。两个月前,阿丽达回西域进货时,路上遇到巡查的都护府将军顾宇航,见其邀请她去酒馆,便没有多想。次日醒来时,我已经睡在他的旁边,中间发生何事,她也是一概不知,麻利的穿好衣服离开了。
数日后,因森杰王病入膏肓,故而临终托付,让阿丽达即为女君,照顾好孀妻幼子,待孩子满十八时,方可退位。如其不能,可将王位传回原楼兰王孙辈。
阿丽达主持了森杰王的丧葬仪式,风风光光。楼兰王妃嬿衣肤如凝脂,吹弹可破,性情温和,就像夕阳一样柔情。小王子赛易与小公主缇娜一母所出,一个小嘴里透出奶声糯糯,聪慧可爱,深邃的大眼睛像极了楼兰王妃嬿衣。一个伶俐可人,眼底闪烁着,像星辰,又似漆黑如墨,樱桃般的小嘴,挺立的鼻尖……
梦央王后换上干净的衣服,安睡在王后宫中。琪琪格在一旁守候,伏首合眼。
龟兹王子阿兹回宫之后,先是料理王上后事,后是前去问候王后。
“臣参见王后娘娘。”
“平身。”王后娘娘(梦央)微微抬手,细语道:“琪琪格,你们先下去吧。”
“是。”
“哈图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他死了什么都好。起码能保住我们的孩子,如果他发现孩子不是他亲生的,我们母子还有命活吗?”
阿兹质问道,“这都是你的借口吧!孩子是你的孩子,与臣无关。”
“当年发生过什么你我一清二楚,这些年跟过你大哥的女人有多少个是有子嗣的。就那一夜,我就有了他了,他就是我的命。”
“反正是大火烧死了哈图,宫里人尽皆知。大火发生前,他都歌舞升平三日了……死了也没人在乎,城里的百姓个个都巴不得他死了。”
“也是,死了也好。”阿兹道,“你会让孩子当王吗?”
“我不会。我想要什么,你知道的。”梦央对阿兹笑着说:“我要嫁给你,做你的女人。”
“王嫂,臣告退。”阿兹转身离开,眼前这个女人已经不是当年的她了。
想起刚才她说的话,阿兹不禁冷笑,当年的事,是梦央她自己不知道,在她与哈图的大婚之日,他确实抱着醉醺醺的她回到王后寝殿,但吩咐好侍女照料,便离开谁知哈图后脚跟来,不省人事的梦央,舞骚弄姿,褪去身上一层层衣服,红着脸的她,不停撩拨哈图,云雨一番,便沉沉睡去。后面几年,哈图纵欲过度,生出的孩子多数幼年夭折。
阿兹在见到她时,已经是一个母亲了。不过,她跋扈的性子,让原本宠爱她的丈夫渐渐的远离。
目睹他离去的身影,梦央不禁身子一震,自己狠杀亲夫,虽说是那大月氏的公主怂恿的她,但是被哈图压了那么些年,她也是受够了。对于阿兹的情感,一直不敢表露出来,是为了自保!
短短四日,阿兹办好了哈图的丧葬仪式,命龟兹王王世子加厄抬棺扶灵,阿兹随行左右。临行前,阿兹带着白绫来到王后娘娘寝殿,金碧辉煌的宫殿难掩冷冷清清,四下无人。
“阿兹,你非要将事情做的那样绝吗?”梦央红了眼睛,看着那个她倾慕多年的人。
“王嫂,时候到了该上路。”阿兹冰冷地说,“臣弟一定会好好辅佐加厄,不会让王兄和王嫂失望,放心吧!”
梦央还没有死心,双手的温暖紧贴他的手腕,“能不能帮我,让我做你的夫人,只有能跟你在一起,我什么都可以不计较。真的,阿兹,求求你了。”
阿兹毫不在意她说的话,挣脱了她双手,手持白绫,在她的细颈处,绕了一圈又一圈,柔柔软软,狠狠一拉,留下了红红的勒痕,她的眼神有深深怨念,看着他,嘴里说着“楼兰……楼……兰……”他放开之后,梦央王后想要挣扎被旁边的侍人束缚手脚,知道她摊倒在地上,断气为止。
琪琪格帮她的公主收敛遗容,换上最好看的王后服饰,用脂粉一点一点地掩盖住她脖子上的勒痕,泪水哗哗如大雨降临。
梦央王后的棺木被抬走后,琪琪格下跪磕头,送别旧主。
等到宫殿解禁之后,琪琪格换上便服,躲过守卫,偷偷摸摸地溜出龟兹王宫,消失在人群中……
“启禀女王陛下,属下完成任务。”琪琪格俯身道。
“琪琪格,这么多年辛苦你了。”阿丽达回道。
“这是属下应该做的,若不是您属下不会有今日。”
“梦央王后走的时候可安好?她有没有说了不该说的话?”
“梦央王后她死在自己最信任的人手上,嘴里说着楼兰楼兰……”
琪琪格看向阿丽达,又道:“请女王陛下放心,知情人国师属下已经料理了,至于阿兹的调查也不会有结果,还有当时安和公主撤离的时候,属下就支开了士兵,不会有事的。”
“有事也好,无事也罢。最重要的是达成目的。本来想借梦央王后的手杀了哈图就算了,没想到啊,阿兹也太狠了,害怕母强子弱,幼主受制于生母……”
“还有加厄那孩子,年纪那样小,双亲都不在了,要是再失去一个亲叔叔,真够可怜的。”
“您的意思是要动手了。”琪琪格看向阿丽达,说道:“那属下……”
“本王吩咐下去的事你照做就好,至于其他你无需过问。”阿丽达(楼兰女君)微微一笑,“琪琪格,你舟车劳顿多日,实在辛苦,下去好好休息。”
“是。属下告退。”
安和慢慢地走上大殿,向坐在王座上面的人行礼,单手附在胸前,眼里满是不舍,道:“拜见楼兰女王。”
“快起来!”阿丽达三步并两步走下台阶,扶起妹妹,“你我姐妹,何须见外。”
“君臣之礼还是要有的。姐姐,你要习惯啊!”
“好好好。真是说不过你。”阿丽达打趣道:“你看看你生过三个孩子的娘,五年多了,还是跟出嫁那个时候并没有什么两样,依旧的光彩照人。”
“呵呵,姐姐你不也是那般魅力无限吗?”安和笑道:“姐姐,你好好照顾自己,我也是时候回去了。”
“那么快。能不能等到我登基典礼结束后,再启程啊。”
“这个,也不是不行,你的典礼就在明日。那我明日午时再走。”
“好。”
登基典礼隆重开始,阿丽达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登上王座。鲜艳的罗裙,火红的头纱,裹在她的脸上,遮不住她妍丽姣好的容颜。
楼兰的人,都跪下参拜,皆道:“拜见女王。”
登基大典前,在阿丽达更衣的时候,楼兰的官员百姓都跪在安和面前,恳求安和早早地回去中原,莫要再给他们楼兰带来战火了,他们已经经不起折腾了,看着他们脸上的哀求,涕泗横流的模样,心了然明白和亲公主的命运。等到阿丽达快出来的时候,一切就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各归各位,楼兰每一个人的脸上挂在笑容。
一段段复杂的仪式结束后,安和向阿丽达(楼兰女君)辞行,拉着阿丽达的手,说:“姐姐,我该回去了。这次一走不是什么时候才能见上一面。这个给你。”说着,就把令牌放在阿丽达手里,“这个是我以前向太皇太后讨来的,你要是想我了,就到长安寻我,有这个令牌就不会有人拦你了。”
“好,安和。”
“我身上担着大赢皇后的身份,做的事情有很多都身不由己,如果顾宇珽察觉我不在金佛寺修行,按照他的行事作风,会直接向楼兰发难。”安和继续说,“我们身后就剩下一个楼兰了,不能再失去它。”
“好。时候不早了,启程吧!”
“嗯嗯。”
阿丽达舍不得送安和上马车,目送着妹妹离开的身影,眼角的泪滑落下来。
琪琪格安慰她,道:“女王放心,安和公主的行程会畅通无阻,暗卫会保护她的安全的。”
“我知道了。”
“琪琪格,我们回宫吧!”
阿丽达利用自己安插在都护府的旧人,命其送信,递给晋王(顾宇航)信上所书“速来幼泽,两日后见。丽儿字。”
阿兹送葬之事一了,就迫不及待的策马来到楼兰,一脸三次吃了闭目羮,他心心念念的只有她,可是没有手令,也无法进楼兰王宫。
两日后,阿兹看到阿丽达的身影,她穿着白色的纱裙,在灰衣侍女的搀扶下,坐上马车,驶向幼泽。阿兹一路跟着她,直到她到达目的地。
阿兹看见她来回踱步,焦急不安,一下子就恼了,下马后,就上前扼着她的手腕,灰衣侍女赶忙阻止,却被推到在地。
阿丽达见到阿兹,并不感到意外,“阿兹,你这是做什么!放开我。”
“我求见你多日,你却将我拒之门外,你这样做要置我于何地。”
“你以为我想吗?”阿丽达瞬间泪眼朦胧,掀开身上段位披风,肚子微微隆起,假意哭诉,“我腹中已有他人的骨血,已无颜见你。”
阿兹身下一惊,看着自己深爱的女人,指着她的肚子,“是谁做的……”又愤怒说道:“是谁做的!”
“赢朝晋王。”
“什么,居然是他。”阿兹愤怒沸腾,放开了阿丽达的手,“我要杀了他……”
晋王的替身就到了,还未等到他下马,阿兹就提刀刺向他,却被他完全避开,阿兹见自己不占上风,就回到砍向他的马……
晋王替身的马失去了双蹄,在沙地上就滚了好几圈,大骂:“你是何人,敢在此造次。”说着,拔剑与阿兹对打。
“你他妈混蛋,敢动我的女人……”
刀剑无眼,阿丽达站在旁边看着,护着肚子,无法上前劝阻,假意用担忧的眼神看着他们。晋王的替身在阿兹的胸膛,划一个大口,鲜血淋漓,倒在地上。然后又补了一刀。灰衣侍女被吓晕倒地,哑巴叫不出声,也不会写字。
晋王的替身上接不接下气,练武多年,第一次遇到这样难缠的对手。晋王的替身演戏演全套,学晋王的做派骗阿丽达,简直过足了戏瘾。
阿丽达立马走到晋王的替身身边,瑟瑟发抖道,“殿下,你终于来了,此人癫狂的很,一直缠着我,说我是他的女人。”
晋王的替身将阿丽达揽入怀中,怜悯道,“我的公主殿下不用怕,他已经被本王解决了,没事了。没事了。”
阿兹凶狠的瞪着阿丽达,用手指着她,慢慢地,他的手就落在地上了,急促的呼气。
阿丽达冷漠的看着地上的他,在默默心里地想,对不起,阿兹。你已经知道哈图的死,是我妹妹一手促成的,如果放任不管,迟早有一天你会要了我妹妹的命,我不能不管我妹妹,她是我唯一的亲人。
“晋王殿下,我腹中已经有了殿下的骨肉,殿下要当父亲了。”
“真的吗?太好了,本王要当父亲了。”
得不到的都要毁掉。奄奄一息的阿兹,抬手吹哨,引来了一群骏马,便命绝。那群骏马是珍贵的汗血宝马,是他细心养了好几年,本来想送给阿丽达的,没想到她居然要置他于死地,得不到的东西就毁掉。
那一群奔腾而来的马,气势汹汹,晋王的替身见此,立马推开阿丽达,被马群的蹄子一遍又一遍的践踏,而身受重伤。
阿丽达倒在旁边的沙地上,眼睁睁的看着,等马群散去,慢慢地爬到晋王的替身身边,“殿下,殿下,你看看我,我在这里……”
晋王的替身抬手摸着阿丽达的脸,指尖抹去她的泪水,“好好照顾你自己……”
说完,晋王的替身就断气了。
阿丽达拍醒了灰衣侍女,将她拽上马车,驾车逃离幼泽。那日回宫,她彻夜未眠,还见了红,幸好巫医高明,抱住了阿丽达的孩子。
那日,晋王收到阿丽达的传信,便起了疑心,就派了一个跟他身形差不多的替身,代替他去赴约。
“不会是的,殿下……殿下……”
我没想过要害死你的,我没想过……
对不起……对不起……
回到王宫的阿丽达,时常被梦魇惊醒,久久不能安心。
等到部下发现晋王时,尸骨恶臭。离晋王不远处,也有一具尸体,看身上的服装像是龟兹人,身边环绕着一群汗血宝马。
李皖对此起疑,晋王生前,见过什么人。回到都护府查案,一点蛛丝马迹没有,只在晋王案上发现一张纸条,“急事,幼泽见。”
阿丽达的眼线,早就偷龙转凤,将阿丽达原先的纸条销毁了。
数日后,晋王身死的消息传入长安,皇帝大怒,与此同时,安和刚刚踏进金佛寺,避开寺中主持等,偷偷摸摸溜回了自己的阁楼,换上素衣,念经打禅,响木鱼,青灯礼佛。
玉门关外,部下们在营地收敛晋王的遗容,堵住九窍,珠玉压舌,为他穿上金铠甲,合上棺木,启程回京。
……
过去一个多月,晋王的部下们抬着他(晋王替身)的灵柩徐徐进城,冥纸飘洒在遍,扶灵的李皖心痛不已。李皖与晋王是同窗挚友,交情甚好,戍守西域多年,一起戎马杀敌,如今好友身死,一个大男人哭的不成样子。
李皖暗暗发誓,一定要找出真凶,为其报仇雪恨。
楼兰王宫
楼兰女君(阿丽达)将森杰王的两个儿子赛易(楼兰王妃嬿衣所生)与阿豪(乌孙公主阿迪依所生),分别封为安侯和常侯,食邑百户。原楼兰王孙赫武继位为王,统领楼兰,还政于楼兰王室。
“赫武,你今年已经十五岁了。要好好治理你爷爷留下的山河,不要辜负他老人家的期望。”
“大月氏已经不复存在了,匈奴乌孙在战争中埋葬了先辈的成果,龟兹没了主心骨也不成什么气候了,治国安民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龟兹王虽然年幼,但是也不可掉以轻心。也要事事小心提防,远小人,近贤臣。记住了吗?”
“记住了。”
“要是当年阿翁没有将王位交给森杰,或许就不用那么麻烦了!”
“爷爷他将王位交给表哥是因为你们是大月氏遗族,如果没有楼兰王的身份庇护,阿丽达表姐你们都到流亡在外啊。”
“好孩子。”阿丽达摸着赫武的头,“还要照顾好森杰表哥的三个孩子,他们还小,虽然嬿衣表嫂是可以照料他们,但是容易分身乏术。他们也是你的子民,需要你的帮助,记住你现在是王上,可以保护所有楼兰人。国强兵弱,需自保,不兴战火,百姓安。”
“表姐,你放心!”赫武拍着胸膛,自信的说道:“赫武知道该怎么做了!”
阿丽达点了点头,转身默默地走了,赫武叫住了她,“阿丽达表姐,你要去哪里呀?”
“天海为家,四处云游。亡口贝月,凡人需伴。”
阿丽达留下了十六个字,就启程离开楼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