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白看着画轴上的纳兰,心中打底的高兴,而在画卷之中的纳兰,却别有一番苦味。
心境之中,一名打宗弟子在他面前,单是不说话,便已让纳兰心情不静。眼前的打宗弟子对他说:“纳兰,你看,我属何宗呢?”说着,他将四周布满火圈,似是故意而为。
纳兰看着他,内心久久不能平,脑海之中不断提醒自己:“我在试炼,我在试炼,冷静,冷静!”
打宗弟子越说越不饶猫:“纳兰,十几年前那场大火,你可曾记得,而现如今,还恨打宗么?”
“我!”纳兰开始沉默了,幼年时的大火包裹着他的心性,伴随着哀嚎种在内心深处的青田。打宗弟子见他不回话,便悄悄拿出量尺,准备终结这场考试。
纳兰抱头痛哭:“我……不恨了,我不是恨打宗,更不会恨京剧猫,只会恨灭屠我家的恶猫!”
考官见他仍留有怒意,欲还要试探,突然,纳宗之山顶顶楼处,数块碎石崩溃而下,砸向在试场上的众猫。
“怎么回事!地震了?”群众开始纷纷逃离,左右躲避。浅白和周柳二猫见情况不对,急忙疏散群猫。“大家不要挤!有序撤离!”浅白耐心疏通,就在此刻,天上突然跳下几十只猫。其中一只更是泰然自若,立地清然。
“主儿,下一步该怎么做!”
黄无生缓慢睁眼,朝远处试心炼场一指:“摧毁那边的试境卷轴,那最后一个,莫要动!”待发号施令后,几十只猫在群众里乱杀。“别挡了老子的发财路,闪开!”几十只猫欲要上前,被纳兰宗主带领众弟子拦住。
纳兰宗主用量尺一指,道:“尔等是何猫,竟然敢来此扰乱纳宗的韵典试炼!”“臭老猫,不想死早就尽快让开,我们也不是好惹的。”
“老夫身为此宗宗主,更是天职在身。”随即他摇了摇头,“容不得你们撒野!”语尽,众弟子开启韵纹迎战,纳兰老宗主也是本气外露,道:“有老夫在,就休想过关!”
“镇魂箭!”几发白色的箭矢从天而降,其它猫迅速分离。天妖奇阁的拔刀客,一刀斩在其中一名纳宗弟子上,顿时,两半离分,其手法如庖丁解牛。“啊。”场上的参试者见此,便更加惊慌,四处逃窜。
几名炎武阁的拔刀客,又与纳兰宗主杠上。一拳一躲,腾挪移位间,其中一位更是甩出毒针,刺中宗主脖颈处。纳兰宗主顾不上这些,说道:“奸诈之猫!”随即,量尺对准其中一位,“夺命追魂箭!”此一击威力极大,在穿透那猫后,打中远方一处巨石,扬起数丈尘埃。
又在尘埃中,打斗数回合才停手。天妖奇阁的不禁赞叹:“常听闻说,十二宗内最弱当属纳宗,但今日所见,却是和传闻大有不同呢。”
纳兰宗主一边喘息,一边回道:“呼,呼,本宗虽孱弱,但也不是轻吹鸿毛,任猫宰割。”毒已在宗主身体之内发作,而后,纳兰宗主捂胸倒地,几猫相视一笑,便合力解决了剩余的纳宗弟子,朝远处的画场所去。
此时,浅白也一跃至台上,宗主见状,求道:“这位姑娘,我前几日见你有大能之力,还望解救,被困在本宗画轴的孩子们,他们是猫土的希望。”说完,将手中的钥匙递给浅白。浅白接过,回道:“还请纳兰宗主放心,里面也有我想救的猫。”话语落下,便拔步飞奔前进。
黄无生在前面清理道路,走至画场时,想起那位大人说过的话,命他摧毁这里的画轴,他嘴角微微上扬,熟练地操纵火球,一一打在众多卷画之上。
当他还想继续时,浅白执白骨剑挡在面前,两者剑拔弩张。黄无生对她说道:“嗯?你竟没有丝毫韵力,但你的身上明显有着一股另外的力量,该说你稀奇,还是说你万中无一?”他手里唤出赤龙锏,又说:“但你长得还真不错,倒不如从了我,从此达官显贵,命且长生,还留在这垃圾一样的地方,有什么用呢?”
“油嘴滑舌,老娘可不服你!”
说完,两者相对,而又锏剑相碰,气震九洲!两边强大的气场所散发的气力震得众猫不得睁眼。纳兰宗主见此,也惊讶:“想不到,这位女子身上,竟有如此力量,不知道是何方猫士,希望能救得那些几个孩子。”
黄无生暗中使坏,在与她对剑中,忽然撒出毒魂香,熏得浅白看不清方向。毒雾越来越大,但仍死死守在纳兰所在的画轴面前,踟蹰不动。她逐渐看不清,视线越发模糊。
“放箭!”弓箭手兴奋不已,发出的箭重重叠在一起,浅白突然不动,心里想到:
“我可能,再也见不到你了……纳兰。”她的力量瞬间消散,但仍用最后气力,为纳兰掌起最后的屏障。
身后画纸,悲鸣如歌……
“纳兰!!!”
但突然,浅白却感受不到任何疼痛,她用力睁开双眼,迷雾散去,一个身影为她挡下重重箭雨。
“纳……纳兰……”她极为震惊,他在最后一刻又一次出现在她的面前。“傻丫头,愣着做什么,快……逃。”说完,他倾斜倒下,鲜血也止不住地流,浅白见状,急忙动用法力救治。
浅白十几余年,从未为过任何一猫流过眼泪,箭中的其中一支正中纳兰心脏,,鲜血已染红他的胸口,左侧处有一大块空缺,空洞且可怕。
浅白也只能忍住哭声,“纳兰,你死不了的,死……不了的。”但这等程度的伤口,已经被判了死刑。敌众也缓缓靠近,兵刀剑枪,无数尖兵利器围成一个大圆,将两猫包围在圈内。
众猫面如冷霜,这样的场面他们见多了。浅白也处于崩溃边缘,但仍强撑着,自身全部的法力汇入纳兰体内,但不见任何作用。
“想让我救活他吗?”黄无生走到她面前,语道。此刻的浅白一心只顾眼前的和剩余两猫,只好对他说道:“救活他,和放过那两只猫,他们对我来说,很重要。”
“重要了?哈哈哈哈……”黄无生下令将周柳二猫绑来,被绑的周海儿还在闹腾,但见到大哥的尸体后,也放声吼道:“你们,把我大哥怎么了!你们不得好……”周海儿正欲说着,却被黄无生抡了一巴掌,说道:“大人讲话,小孩别来插嘴。”
但又转脸对跪地的浅白说:“如果觉得重要,那就爱我……”说实话,黄无生二十余年都在为那位大人行事,忍住了原本的兽性,今日的首次出关,倒捡了一个大便宜。
浅白闭眼,似乎准备接受什么。
黄无生欲要上手,肩膀处拍来一手:“喂,当我死了吗,还敢这样。”黄无生惊讶地瞬间回头,见纳兰正披头散发,眼神恶狠狠瞪着他。
“你!怎么可能……”
场面瞬间陷入尴尬的场面,四座皆惊,而在纳兰心口处,一块白玉镶嵌在其中。“古器伏心印,怎么在那小子身上。”但他话没说完,纳兰便一记直拳揍到他的肉脸上:“走开,这么对待人家女孩子,你要不要脸啊!”
黄无生飞得老远,周围众猫这才反应过来,骂道:“他死了,谁给我们发工资!”说着,一拥而上。纳兰见此,迅速斩断周柳二猫的束缚,抱起浅白便跑了起来。
在怀中的浅白还是搞不清,问他:“你……这……”“我也不知道,在我出小云水镇的时候,有一个算命先生给我一个锦囊,说是给我保命用,看来就是现在如此了。”
“……”浅白看着他胸前残留的血迹,仍是心疼:“我以为你死了……吓死我了……呜呜呜……”说着又哭起来。“放心,我死不了。”两猫在说话,身后的追众也仍叫骂:“喂!把我们当什么了,好歹我们也是有尊严的,这般无视,太看不起我们了!”
前一秒天哭地愁,后一秒你追我赶。此般场面不禁让纳宗宗主吐口老血,也没想到事态会成为这样。
“救救老夫啊,别跑啦……”
纳兰仿佛重获新生一般,身拥百力,怀中的浅白问道:“纳兰,你的量尺呢?”“量尺早在方城就毁了,谈那个做什么。”
“纳兰!”
“又怎么了,我正跑呢。”
浅白指了指下面,“我们……好像踩空了……”“嗯?”纳兰看了脚下,一片清池。“喵!”纳兰还想捣鼓两下,但扑通一声,两猫纷纷落水。
众猫见他们落水,连忙问道:“这掉下水了,我们还救吗?”
“不救不救,看老板去。”
“哎?老板呢!”
众猫在底下寻找,而在纳宗山顶上,一只年轻女猫,磨着指甲,对眼前的失败者调侃:“伟大的黄大人啊,对大人说什么一日便归,还顺手灭了纳宗,现在看来,你也只是个吹牛的罢了,是不是啊,黄大人?”
黄无生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对何百灵道:“我也只是料想不到,那个小子竟然诈尸了,被送了一拳,而现在,我也不准备留手,哈哈哈哈,说来也是可笑,你我皆是墟阁主的下手,难道也会输给几个京剧猫?”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后手,却被何百灵制止:“疯了啊你,连阁主的东西都敢偷出来用,你不要命了吗!”说着,便要上前争夺。
“哎。”黄无生发觉不对劲,躲至一边,“师妹,以往我用阁主的东西,你可是什么话都没说啊,怎么,见底下的猫,有你中意的了?你我在一起练功也有好几年了,这点心思都猜不到,还怎么做你师兄?”
“拿来!”
“哎,说实话,为兄还可考虑一下。”黄无生戏谑她。
“底下那只名为纳兰的猫,你不准动,否则。”何百灵显出身上的法力光辉。“那只老猫!”黄无生惊,“你,老妹啊,你味口还真独特啊,哈哈哈哈哈……”黄无生捂胸捶地,笑个不停。
何百灵被他这一调戏:“谁要喜欢那个老猫!是那只年轻的!那时候我离开周府,就喜欢上他了,你再乱说!”
“好好好,那你说说,你是怎么喜欢上他的,有我这么帅的师兄,你倒喜欢别的了的,真让为兄的伤心。”
“喜欢就是喜欢,要你管。”话尽,她扔给黄无生一个石头,说:“秘法在这,功劳可以给你,但这件事情,不可以乱说!”
“好的好的,为兄谨记,谨记。”
待众敌都纷纷离去,纳宗残兵也开始整理战场,安抚伤员。一边,浅白和纳兰坐在石墩上,身后的周海儿和柳林,为两者擦拭毛发。浅白甩来甩去,抱怨:“脸也脏了,衣服也湿了,今天真倒霉,倒霉倒霉!”
身后的周海儿说道:“浅白姐,没关系的,衣服脏了还可以洗干,猫死了可就真的没了。”
浅白嘟起嘴来,满脸不高兴。
纳兰走到她身后,接过毛巾为她擦拭起来。“大哥,你的还没有……哎哎,你干嘛!”柳林话说一半,就被周海儿拉走。
纳兰默默为她工作着,此刻的她也展开了笑颜。
“纳兰!”
“什么?”
“我不喜欢纳宗,马上就要走,今天下午就要走,你也别成为什么京剧猫了。”
“…………”
“可以嘛,大不了以后我养你,仇我帮你报,我一点也不想你成为京剧猫了,行不行,好不好嘛,好不好嘛……”面对她突如其来的撒娇,纳兰也抵挡不住,说道:“好好,下午就走。”
纳兰拍了拍她的肩膀:“先去洗澡吧,别着凉了,好吗。”
“好。”应下这一句,她又回头:“你也得去。”
“好。”说完,两猫相视一笑。
等浅白走后,宗主也找到了他,两者坐在石凳上,沉默不语。
宗主倒了一杯清茶递与纳兰,回谢后,宗主叹息:“唉,今日宗门遭遇,一言难尽,老夫也中毒,但还好不深,今日的参试者有的伤,有的亡,亡者我已经派门下弟子去家中吊唁,伤者则赔医费,宗门不幸,见小友也伤了这么重。”
宗主看了纳兰一眼,问:“不知小友又是如何死而复生的?”
“不知道,但唯一可知的,便是我胸口处的古玉。”随即,他扒下衣襟,露出那块古玉。“不知宗主……”宗主看了两眼,就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宗主咳嗽两声,又说:“今日给小友造了如此大的灾,我见小友的法器已毁,便赠予小友一把新品吧。”说着,从手中唤出两把铁量尺,说道:“老夫将近年老,一生也得到三把好用的量尺,都名作‘铁尺钧’铁尺还有另外的用处,便是纳韵。”
“收集韵力,或者吸收他猫的韵力都会封存于中,以供己用,还请小友笑纳。”
“宗主何需送我如此贵物。”嘴上说着礼话,但眼中已闪闪冒金光,接过“铁尺钧”后,立马爱不释手。
“纳兰!”浅白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纳兰全身立即僵硬。宗主发现不对,连忙咳嗽:“咳咳咳,此铁尺还有一作用就是挠痒了,咳咳咳。”说完转身挠起痒来。
“纳兰宗主,我们家的纳兰可不想成为什么京剧猫,先走了。”边说,边拉走纳兰。
“疼疼,疼。”
只留宗主独语:“老夫后背还真痒起来了……”
夜晚,纳兰在一处客栈房间里,又一次翻阅着古籍,身后的浅白也举着油灯走至身后,坐在他的身旁。
“这是什么?”浅白问。
“没啥,就是一本古书罢了。”纳兰赶紧合上,像是怕她偷看似的。“为什么不让我看,我偏要看。”浅白伸出手去抢,纳兰没有她快,被她抢到。
“切,还有什么,本姑娘连鬼书都看过,还会怕你这本?”说着,翻了一两页。看了一两页,脸上就控制不住的红晕。“纳兰……你,居然看这个!”浅白丢了书,捂脸道:“你太不要脸了!你,你,我,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纳兰悄悄把真书藏起来,狡猾一笑。他又一次将她拥到怀中,对她说道:“好了,该睡了。”
“玩完了就想睡,想得太美。”
“我可没戏弄你,是你偏要看的。”纳兰斛释。可借着灯火的余光,在她的脸上却不见任何的愤怒。
“该睡了……”
浅白没等纳兰说完,搂着他的脖子,吻了下去……
“该睡了昂,别得寸进尺。”浅白摔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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