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脚边，还小智站在尼比道馆那略显陈旧的训练场边缘，空气中弥漫着岩石系精灵特有的尘土气息，还有一丝淡淡的汗味。
他看着不远处正费力地给一群吵闹的弟弟妹妹们分发午餐的小刚，那高大的身影此刻显得有些佝偻，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孩子们叽叽喳喳地围着他，有的拉着他的裤腿，有的伸着小手要吃的，场面一度有些混乱。
小智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只是随意聊聊。
他慢慢踱步过去，皮卡丘乖巧地跟在他脚边，好奇地打量着那些精力旺盛的小家伙们。
“小刚，”小智开口，声音尽量放得轻松，“最近真是辛苦你了。”
小刚听到声音，抬起头，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露出一丝疲惫的笑容：“是小智啊，你来得正好，要不要一起吃点？虽然只是些简单的面包和野菜汤。”
他一边说着，一边又熟练地从一个调皮的小男孩手中抢回差点被整个拿走的面包，撕下一小块递给他。
“不了不了，我刚吃过。”
小智摆摆手，眼睛却不着痕迹地观察着小刚的神态。
他看到小刚眼眶下淡淡的黑眼圈，以及眉宇间难以掩饰的倦意，心中不禁多了几分理解。
这个年纪的少年，本该是无忧无虑追逐梦想的时候，却早早地承担起了家庭的重担。
他顿了顿，装作不经意地提起：“对了，小刚，我来尼比市的路上，好像听到一些关于尼比科学博物馆的传闻……说里面有什么……嗯，会移动的天使雕像？”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像是道听途说，充满了不确定。
小刚闻言，正准备拿起一块面包的手在半空中停顿了一下。
他那双平日里总是眯着的眼睛此刻微微睁开了一些，露出了里面深褐色的瞳孔。
他疲惫地皱了皱眉头，那眉头拧成了一个小小的疙瘩，仿佛这个问题又给他增添了一丝额外的负担。
他叹了口气，声音带着明显的沙哑和不耐烦：“哦，你说的是那个啊？”他的语气有些拖长，似乎对这个话题并不感冒。
他将手里的面包塞进嘴里，快速地咀嚼了几下，然后才含糊不清地继续说道：“我也听说了，市里最近确实有不少人在议论这个。”
他咽下面包，又喝了一口旁边瓦罐里的水，这才感觉喉咙舒服了一些。
“不过，”他话锋一转，带着几分不屑，“依我看，不过是些无聊的人在以讹传讹罢了。”
他挥了挥手，好像要赶走什么讨厌的苍蝇一样，“你想想，博物馆那种地方，安保那么严密，能有什么真正奇怪的事情发生？多半是谁看错了，或者干脆就是为了博眼球编造出来的。”
小智注意到，小刚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视线并没有看着他，而是飘向了那些依旧在打闹的孩子们。
他的注意力显然不在这上面。
“我现在可没心思去管那些捕风捉影的闲事。”
小刚的声音再次响起，充满了深深的无力感，“道馆的挑战者一批接一批地来，你也知道，尼比道馆是很多新人训练家离开真新镇后的第一个目标道馆，每天都有源源不断的人想要拿到灰色徽章。”
他指了指道馆的另一侧，那里堆放着一些修理了一半的训练器械，“这些器械也需要维护，不然训练效果会打折扣，甚至可能伤到挑战者的精灵。”
然后，他又指了指围着他打转的孩子们，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家里的这些小鬼头们也需要人照顾，你看看他们，一个个精力旺盛得像是永远不会累的小拉达。
喂他们吃饭，给他们洗澡，辅导他们功课，晚上还要哄他们睡觉……我一个人，真的是忙都忙不过来呢！”他说到最后，声音里带着一丝几乎要被压垮的疲惫。
皮卡丘似乎也感受到了小刚的辛劳，它轻轻用脸颊蹭了蹭小刚的裤腿，发出一声软糯的“皮卡~”表示安慰。
小刚低下头，看到皮卡丘，脸上难得地挤出一丝真切的笑容，伸手摸了摸它的小脑袋：“还是皮卡丘懂事。”
小智看着眼前这一幕，原本想继续追问的话语，不知为何有些说不出口了。
他能感觉到小刚并不是在敷衍他，而是真的被生活压得喘不过气，对于那些虚无缥缈的传闻，实在是没有精力去探究。
他默默地站在一旁，看着小刚继续有条不紊地，却又显得格外疲惫地照顾着他的弟弟妹妹们，心中五味杂陈。
看来，想从小刚这里得到更多关于天使雕像的线索，恐怕是没什么希望了。
他需要另想办法。
小刚分发完食物，又检查了一遍最小的几个孩子有没有吃饱，有没有把食物弄到衣服上，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他靠在一旁的岩壁上，拿起自己的那份午餐——一块看起来有些干硬的面包和一小碗清汤寡水的野菜汤，慢慢地吃着。
他似乎察觉到小智欲言又止的表情，又或者是想起了刚才的话题，便主动开口，语气中带着一种看透世事的沧桑，这与他少年的外表极不相称：“小智，我知道你可能对那个什么天使雕像的传闻很感兴趣。
年轻人嘛，总是对这种神秘未知的事情充满好奇心，这很正常。”
他轻轻叹了口气，那口气息悠长，仿佛要将胸腔中积压的郁闷全都吐出来似的。
阳光透过道馆的窗户照进来，在他布满汗珠的额头上形成细碎的光斑。
“再说了，”小刚继续说道，声音比刚才低沉了一些，“就算那个雕像真的会动，又能怎么样呢？”他摊了摊手，脸上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那笑容里带着一丝自嘲，“只要它不跑出来伤人，不影响我们尼比市的正常秩序，那就随它去呗。
博物馆有博物馆的管理人员，市里有市里的君莎小姐，这些事情，自然有他们去操心。”
他的目光投向远方，似乎穿透了道馆的墙壁，看到了更遥远的地方。
小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却只看到一片坚硬的岩石和一些散落的训练器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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