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那股浓郁的腐臭味,正是从这里散发出去的。
这里,显然就是火箭队处理各种废弃物和失败品的地方。
一个名副其实的死亡堆填区。
陈念安的目光在垃圾堆中快速扫过,试图寻找任何可能的目标。
他知道,在这种地方,如果能找到活着的精灵,那也必定是奄奄一息、被判定为毫无价值而被抛弃的可怜虫。
就在这时,脑海中那个模糊的指引突然变得清晰起来,精准地锁定在不远处一堆生锈的金属零件下方。
陈念安的心跳不由得加快了几分。
他强忍着身上的剧痛和扑面而来的恶臭,小心翼翼地向那个方向挪去。
他拨开一些挡路的破烂木板和散发着怪味的塑料布,尽量不发出太大的声响,以免惊动这里可能存在的其他“拾荒者”——无论是人类还是精灵。
终于,他来到了那堆废弃的金属零件旁边。
那是一堆不知从什么大型机器上拆卸下来的齿轮、管道和扭曲的钢板,胡乱地堆砌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小小的空隙。
陈念安屏住呼吸,凑近了那个空隙,努力向里面望去。
在昏暗的光线下,他隐约看到,在那堆冰冷坚硬的金属零件下面,蜷缩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那是一只拉达。
它的体型比正常的拉达要瘦小一些,紫色的毛发因为沾染了污垢和血迹而变得一绺一绺的,紧紧地贴在身上,显得肮脏而狼狈。
它的身体微微起伏着,呼吸微弱而急促,显然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边缘。
它的身上有多处明显的伤口,有些像是被利器划伤,有些则像是被其他精灵撕咬所致。
其中一道伤口在它的后腿上,深可见骨,还在微微渗着血。
它的一只耳朵也耷拉着,尖端似乎被什么东西咬掉了一小块。
这只拉达,无疑是被其他更强大的掠食者攻击后重伤,或者是被某个火箭队员判定为废物而丢弃在这里等死的。
陈念安的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有怜悯,有同情,但更多的,是一种冰冷的计算和决断。
他知道,这只奄奄一息的拉达,或许就是他目前唯一的机会。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试图搬开压在拉达身上的一块较小的金属板。
金属板与地面摩擦,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原本闭着眼睛、仿佛已经认命等死的拉达,似乎被这轻微的动静惊动了。
它猛地睁开眼睛,虚弱地抬起头,看向陈念安。
那是一双充满了恐惧、绝望和对人类深深不信任的眼睛。
当它看到陈念安那身代表着火箭队的黑色制服时,眼中最后一点微弱的光芒也黯淡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认命般的死寂。
它甚至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发出几声微不可闻的、带着痛苦的“吱吱”声,仿佛在哀求,又像是在控诉。
它显然是将陈念安当成了又一个来折磨它,或者来终结它生命的火箭队员。
陈念安看着拉达眼中那浓得化不开的绝望,心中微微一颤。
他伸出的手,在半空中停顿了一下。
他知道,如果他现在对这只拉达使用【帕鲁奴役】,将会发生什么。
但,他还有别的选择吗?
三天的时间,如同悬在他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重新变得坚定而冰冷。
“对不起了。
”他在心中默默地说了一句,然后,毅然决然地,将意识集中在了脑海中那个名为【帕鲁奴役】的系统功能上。
陈念安的目光紧紧锁定在那只蜷缩在金属零件下的拉达身上。
它那双充满了恐惧、绝望和对人类深深不信任的眼睛,像两根细小的针,刺痛着他内心深处某个角落。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这只小生命在生命尽头前所承受的痛苦与无助。
如果是在穿越之前,在那个和平安逸的世界里,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伸出援手,想办法救助这只可怜的生物。
然而,此刻,他身处的是弱肉强食、危机四伏的火箭队据点。
黑蛇那张阴鸷的脸庞和冰冷的威胁言犹在耳,三天的时间就像一把悬在头顶的利剑,随时可能落下,将他斩得粉身碎骨。
他自己的性命尚且岌岌可危,哪里还有余力去顾及所谓的怜悯和同情?
他想起了脑海中那个冰冷的机械音,想起了【帕鲁系统】赋予他的能力——【帕鲁奴役】。
将精灵视为帕鲁进行管理与压榨。
奴役。
这个词本身就带着一种不容反抗的强制意味。
陈念安深吸了一口气,垃圾场那令人作呕的腐臭味涌入鼻腔,非但没有让他退缩,反而刺激得他更加清醒。
他知道,自己没有退路,也没有太多时间犹豫。
这只奄奄一息的拉达,是他目前唯一能够抓住的救命稻草,无论这根稻草看起来多么脆弱,多么不起眼。
他缓缓地伸出手,掌心朝向那只拉达。
他的动作很慢,一部分是因为背上的伤势让他行动不便,另一部分,则是因为内心深处那微弱的挣扎。
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用如此冷酷的方式去对待一个生命,哪怕这个生命只是一只在别人看来毫不起眼的拉达。
但求生的本能最终压倒了一切。
他集中精神,努力回忆着系统植入他脑海中关于【帕鲁奴役】的使用方法。
那是一种奇妙的感觉,仿佛他天生就知道该如何去做。
不需要咒语,不需要手势,只需要一个清晰而强烈的意念。
“服从我。
”
陈念安在心中默念,同时将自己的意志力高度集中,投向那只拉达。
就在他下达这个简单命令的瞬间,一股难以言喻的、无形的波动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
这股波动并不强烈,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和强制力,如同细密的蛛网般,悄无声息地笼罩向那只瑟瑟发抖的拉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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