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血色商路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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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阳城机关城的轰鸣尚未停歇,西北荒漠的血色商路上,一场悄无声息的绞杀正在上演。粟特商队最后的残部蜷缩在干涸的河道旁,三十余峰骆驼背上的货物早已卸下,露出暗藏的巫教符咒与锈蚀的兵器。商队首领纳赛尔攥着染血的玛瑙念珠,望着远处漫天黄沙中若隐若现的黑影,喉结艰难地滚动。

“族长,疏勒国的骑兵追来了!”一名护卫扯掉被风沙磨破的面巾,脸上血痕交错,“还有...还有鲜卑巫医的白骆驼!”话音未落,尖锐的狼嚎声撕裂长空,十二匹披着银鳞甲的战狼从沙丘后窜出,每匹狼的脖颈都系着鲜卑巫医的骨铃。

纳赛尔突然狂笑起来,将念珠狠狠砸向地面:“好!好!巫教许诺的援军迟迟不至,如今倒要我们给羯族陪葬!”他扯开长袍,露出胸口狰狞的幽冥教刺青,“点燃‘黑火油’,就算死,也要拉着这些追兵下地狱!”

商队护卫们立刻将陶罐中的黑色液体倾倒在货物与骆驼身上。这种由巫教炼制的黑火油遇风即燃,沾到皮肉便会蚀骨焚心。然而,就在火把即将触到油迹的刹那,一道星光突然从天而降,精准击灭火把。崔衍手持传国玉璜凌空而立,玉璜表面的星象图腾流转着幽蓝光芒,将整个商队笼罩其中。

“纳赛尔,别做无谓的抵抗。”崔衍的声音冷若冰霜,“粟特商队勾结羯族、巫教,为虎作伥,屠我百姓,毁我城池。今日便是你们的报应!”他身后,疏勒王子的骑兵与阿依娜的巫医小队呈合围之势,弯刀与骨杖在月光下泛着杀意。

纳赛尔的瞳孔骤缩,从怀中掏出一枚刻满符文的青铜令牌:“你以为抓住我们就能斩断羯族的爪牙?可笑!这枚‘幽冥令’早已传至西域三十六国,你们...”他的话戛然而止,一支淬毒的骨箭穿透他的咽喉。阿依娜收回骨杖,银白长发在夜风中猎猎作响:“聒噪的苍蝇,也配谈什么阴谋?”

商队护卫们见状,纷纷抽出弯刀扑来。然而,崔衍挥动玉璜,地面突然竖起无数星芒锁链,将众人牢牢捆住。疏勒王子的骑兵趁机冲锋,弯刀划过夜空,鲜血溅落在黑火油上,腾起诡异的紫烟。一名护卫挣脱锁链,冲向堆放火药的马车,却被星璃甩出的机关索缠住脚踝,重重摔倒在地。

“留活口!拷问羯族的布防!”崔衍话音未落,远处传来震天动地的马蹄声。一支打着羯族狼头旗的骑兵正疾驰而来,为首将领的盔甲上镶嵌着人骨装饰,正是羯族名将斛律虎。他手中挥舞着燃烧着黑火的长矛,狞笑道:“粟特的杂碎们,巫教大祭司有令——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斛律虎的长矛突然掷出,黑火瞬间点燃商队的货物。纳赛尔的尸体在火中扭曲,商队的骆驼发出痛苦的嘶鸣,拖着燃烧的躯体四处冲撞。崔衍瞳孔骤缩,玉璜光芒暴涨,一道星盾挡住袭来的火浪。然而,火势借着黑火油的助燃,迅速蔓延成一片火海,将整个商队吞噬。

“不好!他们要毁尸灭迹!”阿依娜挥动骨杖,试图用巫术压制火焰,却被热浪逼退。疏勒王子的骑兵冒险冲进火场,却被突然爆炸的火药掀翻战马。崔衍咬牙冲进火海,在纳赛尔焦黑的尸体旁找到半块刻有羯族军徽的令牌,上面还残留着未完全烧毁的密信。

此时,斛律虎见势不妙,吹响撤退号角。羯族骑兵调转马头,消失在茫茫沙海。崔衍望着化为灰烬的商队,手中的令牌烫得几乎握不住。密信上的字迹虽已残缺,但“龟兹据点”“幽冥之棺残片”等字眼依然清晰可见。

“羯族失去粟特商队的支援,短期内无法再组织大规模进攻。”星璃展开缴获的地图,手指在龟兹国位置重重一点,“但他们在西域的根基未损,巫教的势力也仍在暗处蛰伏。”她抬头望向崔衍,眼中映着跳动的火光,“而且这把火...烧得太及时了。”

崔衍握紧令牌,想起洛阳城墙上累累白骨,想起慕容雪消散前的笑容,心中杀意翻涌。他转身对阿依娜道:“前辈,劳烦您带着密信回洛阳,告知拓跋将军加强城防。我与星璃即刻前往龟兹,绝不能让羯族与巫教再有喘息之机。”

夜色渐深,血色商路上的火焰渐渐熄灭,只留下满地焦土与横陈的尸体。粟特商队的覆灭,不仅斩断了羯族重要的物资与情报通道,更撕开了巫教在西域的隐秘网络。然而,这场胜利并未带来丝毫轻松——龟兹国的千佛洞深处,未知的危机正在悄然酝酿,而传国玉璜的光芒,也将在更凶险的战场,照亮前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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