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不指望冀业帝像他所说的一般,和我父关系那么好,那么的照应着我们。
可是小婉是无辜的,她只是这场斗争中最可怜的作为工具的女子而已。
日日的忧愁已让我疲惫不堪,此次假期结束后便是最后的时间,到底要不要加入党争。
不加入我便会从权利的中心就此跌落成为一个没用的废棋搁置,再无为我父亲翻案的一丝可能,而小婉也会被榨干最后一丝价值为皇室换取富商的支持。
“明日上朝记得穿厚点,返寒潮冻的人骨头生疼。”
在门口坐了不一会洱姐就来了,她没过问太多,只是给我披了件大衣,随我一同坐在房门口,带着厨房的热腾腾的气息。
“唉,明日就要结束休假了。”想来我的脸色是不好的,可能像苦瓜一般,令洱姐非常不解,明明是好事情,可我却表现的那般不情愿,但洱姐有分寸只是陪陪我坐着,什么都不问,等我想说了我知道她肯定会听。
还不是时候,至少现在。
小院在冬日显得毫无生气,偶有簌簌的风响,我起了身,裹好衣服将洱姐劝走了,又回了房间。
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小婉安静的在榻上绣着纹样,是白色的松鹤祥云,下衬的布是靛蓝色的,甚是漂亮。
只是红红的眼眶怎么都骗不了人。
但我不能心软,我无从选择了,既是为她也是为我。
翌日清晨,小婉在我房间休憩了一晚,我去了小隔间的卧塌将就了一晚。
至少下人们是觉得我们恩爱着的,虽然同房次数很少,但小婉身子弱应当是体贴着。
这是小婉最后的倔强,就算真相我们都知道。
洗簌完毕,就去上朝了,早朝时间早,一般我不会用早点,都是回来再吃,正好小婉吃饭晚,可以一起吃。
朝堂之上党争肉眼可见的越来越严重了,都恨不得一把能将仇视的对方拉下官职,最好判个皇帝都保不了的严刑。
我这种状似真真切切的亲皇派就夹在其中立马成了被围攻的对象,冀业帝属实厉害,如今我已经背上亲皇派的标签难以摘下了。
他们拿来说事的无非就是翰书院的典籍和当期待处理的秋审卷宗不见了,而我刚好负责这些处理。
右侍郎是党派,是陶家的长子,正值壮年,说起来之前陶家就与我父不太对付,现在更是想方设法给我添堵。
“陛下臣有事要奏!”陶严在太监说后很快出列,拱手抬起玉石笏板,等待皇帝的准许。
“允。”冀业帝高高在上的坐在龙椅上,鎏金的大殿在冬日更显得空旷冰冷。
“现已年后,而遗失的秋审卷宗还未经过核对和整理,缺乏卷宗的话只能再审一遍,而不少证人已经去世,实在是难以取证啊。”
“那爱卿觉得应当如何?”
陶严得了机会,则是立马将矛头转到我身上。
“臣认为既然这些卷宗原是由左侍郎苏大人负责的,那也应当由苏大人负责后续的事宜作为补救措施。”
“苏暨,你觉得呢?”冀业帝不回答只是把问题又抛到了我身上。
我只好出列,恭恭敬敬的回答:“臣觉得陶大人说的句句属实,臣愿意辅佐陶大人处理,尽心尽力。”
我不再将自己置于危险之地,所以我不打算负责,只是做下属般的辅佐同级的陶严,哪怕会被刁难,羞辱,至少这件事情后续再有些什么也没法怪到我头上,再不给他们借题发挥的机会。
“朕觉得有些许不妥……”
冀业帝摩挲着长长的斑白胡须,招了招手,将我往前唤了几步。
“陛下的意思是?”陶严有些不解,按理说这是最好的处理办法,既把苏暨落下的话柄抹掉了,又不至于再担责任被陷害。
“朕觉得,苏大人已经被罚了俸,还闭门思过了,在惩罚有些过了吧?”
“更别说什么辅佐了,朕觉得陶大人更擅长审讯事宜,不若让苏大人负责此事,陶大人辅助如何?”
冀业帝铁了心要将我推出去,而这件事,只有我处理好了,才有资格参与党争和做他随时随用的利刃。
“是,臣领命。”陶严低着头却是看着我,嘴角歪出个得意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