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脏砰砰砰猛跳,耳根烫的已经可以点烟了。把念念放在沙发上以后,她也是心神不宁的,着急地往钢琴凳那边移。
我们两个一中午都没怎么说话,我就坐在一边的沙发上听念念弹琴。班长叫的那家伙最后也没来,屋里只有我和念念两个人,念念弹琴,我听着。
那时候窗外很静,时间很慢,也没有要做的事情。“国的家住在心里,家的国以和矗立”……有一天,我会和念念有个小家吗?我倚在沙发上,七分惬意,三分漫想。我以为和念念的关系能够像这样到时间的尽头。
再说说小徐吧。因为之前在操场,念念给我吃了“定心丸”,所以我就仿佛有了一种正宫的余裕,后面他再戳念念,我就不再理他,也不怎么生气了。
高二下学期,小徐被调到了别的位置,随着他关注目标的转移,我们之间的这段过节也结束了。
晚会开始的前一天,同学们齐聚排练室,做最后的排练。大家从下午唱到晚上,等到练习结束,天边已经挂起了朗星。
这时班长从收发室领来了一箱奶茶,热气腾腾的奶茶刚好滋润了我们干枯的喉咙,也多少给饥饿的肚子一点慰藉。
有人问起是谁点的,但是班长也不知道。我推着念念从教学楼出来,念念手里捧着奶茶,偷偷告诉我这是她点的。因为大家愿意配合念念来合唱,念念感觉很感激,一时激动就点了。
我当时在脑子里简单算了一下,就按一杯十块来算的话,全班五十个人也要五百块,差不多是我一个季度的零花钱。
当时作为一名高中生能随便拿出这笔钱的妹妹在我的眼里简直令人吃惊。我夸念念是有钱人,心地还善良,但是有点疑惑为什么妹念念让大家知道。
念念就觉得没什么必要,说这也不是什么大钱,不是很想让大家欠人情。
这之后,念念的形象在我眼里愈发高大了。
当时,家庭条件稍好的同学都流行穿什么阿迪,耐克,supreme还有啥的记不清了,反正就是名牌。
Logo都是越显眼越好。我基本上没怎么穿过,因为家庭条件不支持我把精力放在穿着上面。我基本上就是穿得干净就可以,即便现在上了研究生我也是这样的。
不过念念也不喜欢穿名牌,基本上也是以干净得体为主。不过现在想一想,可能念念穿的衣服更贵,只不过因为没把logo做得显眼或者由于品牌在大众视野之外反而不太出名吧。
我生日四月份,她五月份。之后她过生日,我也给她准备了礼物,并且到她家去玩,我们的感情更进了一步。
元旦晚会当晚的表演有点不尽人意。我们的节目太靠后,加上大家都是第一次上台紧张,也就发挥出了彩排时候一半的水准吧。
念念呢,有几个地方也没弹好。全班都觉得可惜,惋惜声不绝于耳。一下舞台,念念的眼圈就有点红了,我瞅见她一声不吭地划着轮椅出去,自己也急忙跟出去了。
出去到走廊拐角,看到念念趴在窗台上发呆。看见我走过来,念念彻底绷不住了,就开始掉小珍珠。
念念就说自己任性非得弹钢琴,结果带着大家都没唱好,觉得自己有责任。觉得明明大家都非常努力了,但是因为自己的原因让大家的努力打水漂了。
我也不太会哄念念,只能客观地说这是大家的配合问题,不能归咎于某一个人。而且念念的认真其实都有目共睹,大家不会怪念念,这次没发挥好大家都需要接受。
“带纸了没?”
宣泄了一会儿,哭得梨花带雨的念念忽然拿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我。
“我没有……要不我问他们去要?”
我本来就没有带纸的习惯。
“那我就用你的衣服擦。”
念念破涕为笑,示意我走过来。然后她的脑袋在我的肚皮那里蹭了蹭,就趴在那不动了。我能感觉到念念的呼吸,再加上念念的眼泪,让我的肚子潮潮的、暖暖的。
“谢谢。你回去吧,我再呆一会。”
后来我才明白,她有需要一个人面对的问题,就像我也有需要一个人面对的问题一样。而这些问题,或许是我们终其一生也不可能解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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