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七点的阳光透过写字楼玻璃幕墙，在林子阳肩头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
晨光斜斜地洒进走廊，带着初夏微凉的清新气息。
他站在财务室门口，指节叩在冷硬的门板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指尖残留着电梯金属扶手上的冰凉触感。
方才在电梯里，赵振宇涨红的脸像颗熟透的番茄，喉结动了动，终究没敢在同事面前发作，只把雪茄狠狠掐灭在烟灰缸里，那股焦糊味至今还在鼻腔里挥之不去。
“林……林哥？”财务室的小吴从报表堆中抬起头，眼镜滑到了鼻尖，“您找我？”
林子阳将手机屏幕转向他，系统光屏上跳动着“弱点透视”功能刚解锁的数据流：“查下公司最新的资产负债表，特别是应收账款和短期借款。”
小吴的手指在键盘上顿住。
上周他还亲眼见赵振宇把林子阳的工牌摔在桌上，骂着“这个月业绩垫底还敢请假，明天不用来了”。
当时那一摔的声音清脆刺耳，连隔壁行政部都听见了。
此刻男人西装袖口微卷，露出腕骨分明的手，声音像浸了冰的泉水：“我要收购公司，需要最真实的数据。”
“收……收购？”小吴的椅子“吱呀”一声向后滑了半尺，报表散了两张在地上。
纸张轻飘飘地落下，仿佛预示着什么。
他弯腰去捡时瞥见林子阳脚边——那双穿了三年的旧皮鞋擦得锃亮，鞋尖没有一丝褶皱，甚至还能映出墙角绿植的影子。
“叮——”
裤袋里的手机震动，是系统提示：“检测到宿主资产突破5万，解锁【企业风险评估】功能。”林子阳垂眸，光屏上突然跳出赵振宇名下“鑫源普惠”P2P平台的财务模型，红色警告在“资金池缺口”一栏疯狂闪烁。
他捏了捏眉心，脑海中浮现出昨夜用5倍杠杆加仓ST昌达的画面。
账户余额已经滚到17.6万。
系统说注册投资公司需要法人身份，他今早顺路去了工商局，用新赚的钱注册了“阳盛资本”——名字是系统建议的，说是“符合华夏商战文化心理暗示”。
“报表在这。”小吴抱着一摞文件过来，指尖发颤，“赵主管上周刚批了三百万的短期贷款，利息18%……可账上现金只有八十万。”
林子阳翻开报表的手顿住。
系统光屏同步弹出一行小字：“赵振宇个人为贷款提供无限连带责任担保，还款日：本周五。”
“谢了。”他合上报表，转身时撞翻了小吴的马克杯。
深褐色咖啡渍在淡蓝色地毯上晕开，像朵畸形的花，空气中弥漫着苦涩的香气。
“林子阳！”
尖锐的女声从走廊尽头传来。
行政部的王姐抱着纸箱站在工位区，纸箱最上层是林子阳的马克杯——杯身印着“优秀员工”，是三年前他拿季度销冠时公司发的，现在杯口磕出个缺口，边缘微微泛白。
“赵主管说你工位要腾给新人。”王姐把纸箱往他怀里一塞，指甲盖涂着玫红色甲油，“赶紧收拾，别耽误下午装修。”
工位区突然安静下来。
二十几个同事或假装看电脑，或低头整理文件，只有李婉婷从茶水间探出头，发梢还滴着水——她总说用凉白开泡茶能保留茶香，此刻手里的玻璃茶杯正凝着水珠，反射出细碎的光斑。
林子阳盯着纸箱里的东西：半盒没拆封的回形针，一支写不出水的圆珠笔，还有包没吃完的老坛酸菜泡面。
泡面包装右上角沾着咖啡渍，是上周赵振宇把咖啡泼在他桌上时溅的，干涸成一块暗色印记。
“中午请大家吃泡面啊？”
赵振宇的声音从经理室传来。
他叼着根雪茄，金丝眼镜反着光，西装裤线挺得能裁纸。
经理室门大敞着，飘出的雪茄味混着行政部刚喷的空气清新剂，呛得人想咳嗽。
“林废物现在也就吃得起泡面了。”旁边工位的张凯压低声音，却故意让整排工位都听见，“上周还找我借两百块交房租呢。”
林子阳把纸箱放在自己工位上。
系统光屏突然弹出“张凯”的资料页：负债12万（信用卡分期），月还款4800，工资到账日15号——今天8号。
他弯腰捡起地上的泡面，指尖划过包装上的生产日期：“张哥，15号发工资前，记得留够房租。”
张凯的脸“唰”地白了。
“午安，各位。”林子阳转身走向茶水间，经过赵振宇办公室时顿住，“赵主管，中午一起吃饭？我请。”
赵振宇的雪茄“啪嗒”掉在玻璃茶几上，烫出个焦黑的洞：“你请？请我吃你工位上那包老坛酸菜？”
茶水间里，李婉婷正把最后一点茶叶倒进茶杯。
她听见动静抬头，林子阳的影子罩过来，投在她刚泡好的茶水上——水面晃了晃，倒映出他微扬的下颌线。
“能帮我个忙吗？”林子阳从口袋里掏出U盘，“鑫源普惠的财务流水，我需要近三个月的。”
李婉婷的手指捏着茶杯，指节泛白。
她知道鑫源普惠是赵振宇偷偷开的公司，名义上是他表舅的法人。
上周她帮赵振宇整理过一份文件，看见过银行流水单上的大额转账——对方账户名是“赌城娱乐”。
“为什么找我？”她轻声问，茶水氤氲的热气模糊了镜片。
“因为你昨天帮我捡回了落在打印机的身份证。”林子阳说，“因为你给前台生病的小猫喂过罐头。”
李婉婷的睫毛颤了颤。
三个月前她加班到十点，是林子阳帮她叫了出租车；上个月她被客户骂哭，是林子阳买了杯热奶茶放在她工位上，什么都没说。
“我……我试试。”她把U盘塞进工牌挂绳里，金属工牌撞在茶杯上，发出清脆的响。
中午十二点，员工餐厅。
林子阳坐在靠窗的位置，窗外的阳光有些刺眼。
他面前摆着包刚泡好的泡面，热气裹着酸菜味往上窜，味道冲鼻但熟悉。
赵振宇端着餐盘走来，不锈钢餐盘里装着黑椒牛柳、油焖大虾，还有例汤——他每月餐补三千，向来只吃餐厅最贵的套餐。
“就这？”赵振宇扯了扯领带，“我家狗都不吃老坛酸菜。”
林子阳夹起一筷子泡面，吹了吹：“赵主管，知道为什么P2P平台现在都不敢标‘保本保息’吗？”
“你懂什么？”赵振宇拉过椅子坐下，“就你这吃泡面的水平，还想跟我聊金融？”
“懂一点。”林子阳放下筷子，从西装内袋掏出张黑卡——早上在银行办的，额度五百万。
他敲了敲桌面，“比如鑫源普惠的资金池，缺口超过两千万。”
赵振宇的瞳孔猛地收缩。
“再比如……”林子阳把黑卡递给收餐费的阿姨，“这碗泡面，15块。”
阿姨刷完卡抬头：“您这卡……显示消费15元，返现150元到原账户。”
餐厅突然安静下来。
赵振宇的牛柳掉在餐盘里，溅起褐色酱汁；张凯刚喝到嘴里的汤喷了半杯；李婉婷端着餐盘的手一抖，豆浆洒在桌布上，晕开片淡白色的花。
林子阳看着手机到账提示：150元。
系统光屏上，“消费返利”的数字跳动着，像团烧不尽的火。
“赵主管。”他擦了擦嘴，“下午三点，来我办公室。”
“你哪来的办公室？”赵振宇梗着脖子笑。
“阳盛资本，28楼。”林子阳起身，西装下摆扫过赵振宇的手背，“刚注册的。”
下午两点半，28楼办公室。
李婉婷把U盘递给林子阳时，指尖还在抖：“流水单里有三笔大额转账，每笔五百万，转给了……澳门的账户。”
系统光屏“叮”地一声，弹出鑫源普惠的风险评估报告：“资金链断裂概率92%，信用评级将在48小时内下调至C级。”
林子阳打开电脑，登录交易账户。
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炸响：“检测到可做空目标，建议杠杆3倍，止损线设为5%。”
他输入指令的手稳得像精密仪器。
窗外的云翳遮住太阳，办公室突然暗了一瞬，等光线重新透进来时，屏幕上的“空单”二字泛着冷光。
手机弹出匿名邮件提示。
林子阳点开，是他今早用系统生成的“内部知情人”爆料：“鑫源普惠资金池存在重大缺口，实控人涉赌导致资金流失……”
他点击发送，收件人列表里是五十个P2P投资人群的管理员。
下午四点，赵振宇的电话在经理室炸响。
“什么？投资人要提前赎回？”他捏着手机的手青筋暴起，“合同里写了锁定期三个月！”
“赵主管，财务说……账上只有三百万了。”小吴缩着脖子站在门口，“刚才有二十个投资人来公司闹事，保安在拦着。”
赵振宇踉跄着扶住办公桌，金丝眼镜滑到鼻尖。
他看见窗外28楼的玻璃幕墙反着光，像面淬了毒的镜子。
晚上七点，林子阳坐在办公室落地窗前。
系统光屏上，鑫源普惠的股价正在暴跌，他的空单收益已经翻了两倍。
“检测到目标企业风险值突破临界线。”系统提示音响起，“赵振宇名下鑫源普惠……即将濒临破产。”
他端起李婉婷帮他泡的茶，茶叶在玻璃杯里舒展，像朵沉在水底的云。
手机屏幕亮起，是李婉婷的消息：“财务室的监控坏了，流水单应该没被发现。”
林子阳笑了笑，回了个“谢”字。
窗外的城市开始亮灯，万家灯火中，28楼的玻璃映出他的影子——不再是那个缩在工位吃泡面的小职员，而是目光如炬的猎手。
他摸出手机，给赵振宇发了条消息：“明早九点，带着鑫源普惠的公章，来阳盛资本。”
发送键按下的瞬间，系统光屏突然闪烁，跳出新的提示：“检测到宿主触发收购前置条件，即将解锁【跨时空套利】功能——”
林子阳没看完。
他望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车辆，手指轻轻叩着桌面。
明天，会是场硬仗。
但他知道，这场仗，他赢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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