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说了吗,有个村庄被杀光了!”
“哇呀,这么吓人?是谁干的?”
“听说是教会的人!”
“啊?不会吧,神父们都是好人呐。”
“就是,那位修士前不久还帮我修鞋子呢!”
“肯定那个村子里的人都信了异端邪教,所以才被净化的。”
“有可能哦……”
离开村庄、前往埃森纳赫的途中,乔林和卡什维娜二人竟然追赶上了先前的车队。商队老板惊讶于他俩为何这么快就回来了,乔林就将来龙去脉全部告诉了他。抵达埃森纳赫后,乔林和卡什维娜直奔市政厅,商队老板和伙计们七嘴八舌地把这个消息给传了出去。
“谁是主事的?”
市政厅里十分清闲,大厅里的职员都在摸鱼睡觉。乔林风风火火,昂首阔步冲入大厅,一声怒吼把他们全都吓得六神无主,语无伦次。
卡什维娜在一旁站定,指向一个睡眼惺忪的职员,说道:“你,把你们市政官叫来!”
“哦哦哦,行、行。”职员抹着口水上楼跑去找市政官去了。
不一会儿,一个留着精致大胡子、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倚在楼上的栏杆上俯视着大厅里的乔林和卡什维娜,用尖细的声音装腔作势道:“是谁在市政厅喧哗?”
“昏官!埃森纳赫南郊不过二十公里,一整个村庄被人屠了个干净,你还在这里如此悠闲?!”
闻言,这市政官捏了捏胡子,打转道:“此事暂且不提,你两个又是何人呐?”
“我们是柯洛琳尼亚的冒险者,前来埃森纳赫执行任务。途径那惨绝人寰的案发之地,前来问责!”卡什维娜亮出冒险者身份牌,堂堂正正地高声道。
只见那市政官把脖子一伸,看清楚了那身份牌,赶忙提着被他的大肚撑松的裤子,一抖一抖地下了楼梯,弯腰向卡什维娜伸出油腻腻的手:“原来是帝都的冒险者先生,失敬失敬。”
卡什维娜皱着眉头,没有搭理他。他便又尴尬地朝乔林伸手。
“把你的手收回去。”乔林说,“屠村一事,你可知晓?”
“哎呀,冒险者先生,我这不刚刚从您这儿听说了嘛。冒险者先生稍安勿躁,请到议事厅,我把各方主事们也叫过来一起商量,可否?”
“搞快点。”
“二位请稍等。来人呐,领二位去议事厅!”
不一会儿,埃森纳赫的卫队长、一位男爵——那片耕地的所有者和被杀的村民们的领主、当地教会的主教和空闲的高级市政官员们都聚集在议事厅里。
知道这二位是来自帝都的冒险者,他们都不敢怠慢。
乔林简明扼要地说明了村庄的情况,把作为证据的布告拍在桌面上,矛头直指主教:“很多证据都在指向你们教会,现在你们屠村的嫌疑最大。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主教唯唯诺诺地说:“冒险者先生,我们确实是毫不知情呀。即便是异教徒,我们教会也得经过市政厅允许才能抓人,还得我们这儿的子爵大人审判过后才能处刑,哪儿敢……哪儿敢坏了规矩呢。”
城市卫队的卫队长表示赞同主教的解释:“主教大人向来谦和有礼,在他的领导下,本地教会从未有过过激行为,他教化人们行善积德,怎么会做出如此残暴之事?我看,这一定是那伙异端刻意栽赃陷害教会。”
“况且,按照冒险者先生表述的死状,杀人者实力不凡——我们这个小地方不可能有这样的人物。”男爵补充说。
“也就是说,有外人进来杀了那些村民?这事得上报子爵大人。”
乔林说道:“把你们的子爵叫来。”
“这……冒险者先生,子爵大人现在身处山顶上的瓦尔登堡,肩负公爵大人赋予的重任,您跟我们几个商量就好。”市政官的脑门儿冒汗,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乔林的表情。
“巧了,我们俩这次来也是为了完成重要的任务。你们立刻去涉事村庄处理受害者的后事,我去找你们的子爵。”
“冒险者先生说得在理,我们会妥善处理眼下的事情。”市政官看有机会脱身,急忙就坡下驴,安排道,“那个谁,带路,向子爵大人引见二位。”
瓦尔登堡j建于埃森纳赫市城西的一座小山的山巅上,面向埃森纳赫的一面是高耸的白石危崖,俯瞰着整个埃森纳赫。大面积斑驳的红色砖墙诉说着它背负的厚重历史、三塔尖典雅的靛蓝色尖顶向世人彰显权力的高贵。
这样一座地势险要的堡垒曾经抵挡了千军万马,如今时过境迁,它作为堡垒已不再重要。
郁郁葱葱的森林将瓦尔登堡怀抱在自然之中。登上小山、披荆斩棘,沿着顺小溪而建的斑驳石板路拾级而上,到处长着野薄荷和野蔷薇,香气扑鼻。
到了城堡的侧门,领路的人向门卫说明了来此的意图。不一会儿流程走完,门卫领着乔林和卡什维娜面见了统治此处的子爵。
“子爵大人。”
乔林和卡什维娜右手抚左胸鞠躬,表示对面前这位贵族的尊敬。子爵还不清楚情况,简单回礼后问道:“二位来自帝都冒险者,请问是有何要事相商?”
“我们两个在埃森纳赫市南边不到二十公里处发现一座村庄,村民被全部屠杀。我已经和你的下臣们打过交道了,他们正在处理后事。”
“哦……那不便好了吗,怎么要找到我这里来?”
“有危险的人员进入了你的领地,你不操心关注一下?”
子爵听乔林说话火气冲天,用词也不敬,心里有些不满,但脸上还是轻笑道:“我操什么心,不过是些草民。鄙人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如果二位只是为了这事而来的话,就请退下吧。”
“行凶者很有可能再谋害他人性命!”卡什维娜说道。
“女士,看看你这话说的。”子爵的笑已经从礼貌变为了轻蔑,“万事皆有缘由。那些村民被杀,定是做了什么逾矩的事情才招致杀身之祸。若无缘无故,谁会浪费力气去杀人?至于行凶者杀人的理由是否正当,等城市卫队抓着了人,我再审便是。”
这一番话说得两人偃旗息鼓,好像确实是这么个道理。可能是维利勃·奥格斯太过关心领民,给乔林留下了“领主就该关心每一个领民”这样一个有偏差的印象。
好在乔林也不是单纯来兴师问罪的。
“倒也不是专为了这事而来。”乔林取出任务书,“子爵大人,这份委托书是您下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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