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予棠趴在酒吧的桌面上，脸颊因为酒精而泛红，“不然呢？难道要我答应吗？”
另一侧的叶蓁蓁托着下巴，眼睛亮得惊人，“顾景川诶！云城多少名媛的梦中情人，长得帅身材好还多金...”
林予棠打断，“我们只是契约婚姻！”
“契约婚姻怎么了？叶蓁蓁戳了戳林予棠的心口，“你并非对他没有感觉！”
“我没有！”林予棠夺回酒杯，琥珀色的液体晃出杯沿，沾湿了她的指尖，“契约婚姻而已，四个月后各走各路......”
苏琪语气中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无奈，“你就有，不要否认了，蓁蓁说的对，你们朝夕相处这么久，你说你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鬼都不信！”
林予棠沉默片刻，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有感觉又怎样？感情是最靠不住的东西，两年前褚雨辰的教训还不够吗？开始的时候谁不是甜言蜜语，可最后呢？”
“顾景川和褚雨辰能一样吗？”苏琪翻了个白眼，“一个是吃软饭的小白脸，一个是商业帝国的掌舵人，再说了，你不是说顾景川可能是小时候救过你的邻家哥哥吗？这缘分多难得！”
林予棠捏着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紧，脑海中浮现出顾景川深邃的眼眸和那句，“我喜欢你，可能比你知道的还要久。”
她心烦意乱地摇摇头，“反正只剩四个月了，到时候一拍两散，何必多生枝节？”
“四个月？”叶蓁蓁凑近她，压低声音，“可四个月也足够你验证他是不是真心了，如果是，你就赚了；如果不是，反正契约到期，你也不亏。”
林予棠正要反驳，包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她掏出来一看，屏幕上闪烁着“小团子”三个字，那是她给顾浩楠存的备注。
“喂，楠楠？”她接通电话，声音不自觉地放柔。
“姐姐...”电话那头传来顾浩楠带着哭腔的声音，“你在哪里呀？我做了噩梦，好害怕...外面打雷了，你能不能回来陪我一起睡？”
林予棠心头一软。
透过电话，她确实听到了隐约的雷声，还有孩子抽泣的声音。
“爸爸呢？”她轻声问。
“爸爸在书房工作，他说姐姐有事，今晚不回来了！我想你，姐姐！”
顾浩楠的声音越来越小，“我真的好害怕呀，我还梦见姐姐不要我们了，呜呜呜...”
林予棠胸口一阵发紧。
她起身走向窗外，不知何时开始，云城上空已经乌云密布，闪电划破夜空。
“楠楠乖，姐姐现在就回去，你先让阿姨给你热杯牛奶好不好？”
“真的吗？”顾浩楠的声音立刻明亮起来，“姐姐最好了！我等你回来！”
挂断电话，林予棠发现两个闺蜜正一脸促狭地看着她。
“怎么，小团子一个电话就把你叫回去了？”苏琪揶揄道，“嘴上说不要，身体很诚实嘛。”
林予棠红着脸收拾包包，“他只是个孩子，做噩梦了害怕很正常。”
“是吗？”叶蓁蓁眨眨眼，“我赌一百块，这通电话是顾总教的。”
“不可能。”林予棠站起身，“顾景川才不会...”
闻言，林予棠愣了一下，确实小团子的电话打的很巧合！
见好友愣住，苏琪哈哈大笑，“看来我们顾太太也想明白了？走吧走吧，别让你家'儿子'等急了。”
林予棠站在酒吧门口，雨丝斜斜地打在她的脸上，冰凉的感觉让她稍微清醒了一些。
她深吸一口气，招手拦下一辆出租车。
车内暖气开得很足，车窗上的雨滴模糊了外面的霓虹，就像她此刻纷乱的思绪。
她不知道回去后该如何面对顾景川。
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可那句“我喜欢你”像烙印一般刻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她闭上眼睛，试图平复她燥乱的心情，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冷静。
-
雨夜的锦园笼罩在一片静谧中，只有门廊的壁灯投下温暖的光晕。
林予棠付完车费，站在台阶上深吸一口气，才推开了大门。
客厅里，顾浩楠正抱着小熊玩偶坐在沙发上，小团子见到林予棠回来，赶紧就跳了下来，光着脚丫跑过来抱住她的腿，“姐姐！你终于回来了！”
林予棠蹲下身，揉了揉小团子的发顶，“不是说做噩梦了吗？怎么还不睡觉？”
“我在等姐姐呀。”
顾浩楠仰起小脸，眼睛亮晶晶的，“我梦见姐姐穿着白裙子，坐上一辆黑色的车走远了，我怎么追都追不上......”
闻言她终是确认了这句话应该就是顾景川教他的。
她余光瞥向二楼书房的方向，门缝下透出一抹光线，想来顾景川应该在工作。
“楠楠先去房间等姐姐好不好？”她柔声哄道，“姐姐换件衣服就来陪你。”
顾浩楠乖巧点头，却又突然压低声音，“姐姐，爸爸今天好像有些不开心。”
林予棠胸口微窒。
顾浩楠继续“告密”，“晚餐时爸爸一直看手机，他还抽了烟，他不抽烟的。”
他神秘兮兮地凑近，“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没有......”林予棠下意识否认，摸了摸小团子的头，“小孩子，不要乱想哦！”
“那就好！”顾浩楠突然老气横秋地拍拍她的手，“管家爷爷说夫妻吵架很正常，越吵越恩爱！”
林予棠差点被口水呛到，这小家伙到底从哪学来这些话？
她正要解释，二楼书房的门突然打开，顾景川的身影出现在楼梯口。
他换了居家服，黑色毛衣衬得肩线格外挺拔，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平静如水，“回来了？”
平淡的三个字，却让林予棠心跳漏了半拍。
她僵硬地点点头，“嗯，楠楠做噩梦了，我就赶紧回来了。”
“我知道。“顾景川缓步下楼，在距她两米处停下，“卧室已经给你准备好了，在三楼右转第二间。”
他顿了顿，欲言又止。
这种刻意保持的距离感让林予棠喉咙发紧。
她原以为会面对质问或冷脸，却没想到是这般彬彬有礼的疏离。
“谢谢。”她低声应道，牵着顾浩楠往他的房间走，“我先哄楠楠睡觉。”
顾景川微微颔首，转身走向厨房，“厨房温着粥，饿的话可以吃点。”
看着他挺拔的背影，林予棠心里泛起一丝说不清的失落。
明明是她拒绝在先，此刻却莫名希望他能像往常那样强势地打破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