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鸡鸣狗吠唤醒了沉睡的山村,阳光透过山顶薄雾悄悄爬上半山腰,全新的一天开始了。
桑落一大清早便被拉进卧室里,换上了干净整洁的衣服,华芷轻言细语的帮她梳头发,“落落,妈妈跟你说对不起,前几天是我性子太急了,你会原谅我对吗?”
“妈妈,我知道你都是为我好”桑落高兴的抱着华芷胳膊。
“你能这样想最好了,还是我家落落懂事”华芷笑着搂着她肩膀。
桑落露出羞涩的笑容,压下眼底一抹冷意,满眼濡慕看着她。女人不耐的脸上变得兴奋而得意,不加掩饰的流露着精明和算计的光芒。
“收拾了我们就出发吧,我送你回去上学”华芷笑着转身走出去。
桑落立即冷着一张脸,一股寒意凝固了周围的空气,“呵,华芷,这辈子我再也不是那个需要母爱的傻姑娘了”
在一个秋高气爽的午后,扶桑村突然燃起了一场山火,大火连续了几天几夜,因为下午突发的山火虽然没有人员伤亡,但也引起了上级相关部门重视,一个惊心动魄的案件被挖了出来。
此时,在绿江车站华芷带着人像地沟老鼠一样,走街串巷转移方位,小灵通不断打出电话联系人,这时,桑落才认真的开始正视眼前这个女人,她从不知道华芷在绿江还能有这么大的能量,这么多看不见的眼睛藏在暗处,华芷到底隐瞒了她什么?
在长途客运车站旁边的小宾馆里,华芷一脸阿谀奉承的夸着桑落,时不时推搡她展示给对方看,直到双方完成了交易,华芷头也不回转身离去,边走兴高采烈“可以给我们家福宝买新房子了喽”。
“小老板,我们现在就准备走吗?”刚还一副精英男人弯下腰轻声问。
“先回你们住处,她应该藏在暗处盯着我们”桑落站在窗户边望着人来人往的街道。
坐在小轿车上离开的桑落,浑身散发出不容置疑的气场,嘴角轻轻上扬语气冷淡,“说说廖叔怎么安排的?”坐在旁边的男人立马低声说起来,“小老板,你参加竞赛的时候廖叔就安排宋姐过来,想让她过来照顾你,谁知道还在路上,你这边…”
“廖叔说,让我们务必保证你的安全,全须全尾离开绿江,宋姐打听到一些消息,所以才有这次买卖”
“宋姐呢?”桑落沉默了半响问。
“宋姐说华芷这个人有点不对劲,对买卖这件事太轻车熟路了,她想再盯一下”男人双手递上一个牛皮纸袋,“这是廖叔转交给您的。”
“这次辛苦你们了,这个月奖金翻倍,晚上安排兄弟们聚一聚”桑落打开纸袋拿出手机和几份文件看起来,“让宋姐回来,绿江不安全”。
“这里你们最多三天,三天后必须离开,廖叔那边需要你们”桑落翻到其中一页文件顿了顿。
“明白,小老板”
而后,这辆外地牌照的轿车汇入路上驶入花园小区,随后又安静的离开,谁也没注意到这户人家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言哥,你的人靠谱吗?这次应该是条大鱼”桑落手轻轻摸索着杯沿。
“应该足够他们以后安安稳稳做个小市民”
“就这样说好,我等你的消息”
这时候的绿江县城还是比较封闭落后的,跨江大桥还没有修好,到处都是沉默规矩的祥和,街道上奔跑的孩童,马路上摆放着菜篮子吆喝声,飞驰而过的摩托是最炫酷的色彩。
远处的街道上呼呼啦啦出动的警车,只是引来路上行人的围观议论,并未掀起太大的波浪,但是从此之后绿江县城里关闭了几家饭店、箱子里的理发店再也没开门、车站码头旁的小旅馆就此消失,县城的老百姓们发现身边孩子再也不会莫名其妙丢失。
………………
在临行前,桑落站在浴室里看着浑身的伤痕,眼里的寒意越来越重,不知为何脑海里突兀响起一句话“你就应该跟你那早死的妈一样当个短命鬼”,在浴室里冲淋半个小时后,桑落换上干净的衣服,背上书包出门了。
“王老师,我是桑落”
“桑落?你在哪?你妈妈前几天…”
桑落破天荒的打断了老师的话,“王老师,我在校门口,能见面谈谈吗?”
在校门商店门前,桑落认真盯着“今阳三中”几个金碧辉煌的大字,想到此时不知道躲在何处华芷,两世都阻扰自己上学走出绿江,她一定还有惊天秘密关于自己,思绪渐渐飘远。
王兴国很多年后提及,依旧忘不了那个下午一个瘦弱的女生满身寂寥站在校门口,满眼绝望无助的模样。
“桑落,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妈妈突然来给你办退学,说你不想读了”看着这个只带了自己不到半年的班主任,焦急的眼神里写满了询问。
“王老师,我的退学申请学校已经批了吗?”桑落眼神平静仿佛一切与她无关。
“没呢,你妈妈虽然大闹了一场,但是学校还是想跟你当面谈谈”王兴国面带尴尬的解释,桑落妈妈大闹校长办公室,校长气急败坏当场就要签署退学申请,只不过被他拦了下来。
“谢谢你,王老师,我先申请休学,然后直接参加高考可以吗?”桑落犹犹豫豫提出自己的要求。
“这个…往年没有这样的要求,你跟我去校长办公室”说着,王兴国便带着桑落去了校长办公室。
后来,桑落一个人站在门外走廊上,一门之隔内就听讲老王的咆哮声,心想老王挺有当语文老师的潜质,这机关枪的输出不比MG08火力差啊,顿时占领了对方高地,连续的喷射过后导致体力不支,双方达成一致暂时熄火。
桑落低头看着一棵棵玉兰树,白色的花瓣渐渐泛黄,夹杂在苍翠的树叶上摇摇欲坠,偶尔响起朗朗读书声打破校园的沉静,这一刻浮躁的情绪得到安抚。
“桑落,你先回去,休学的事情学校给你想办法”老王眼睛带着一抹自责,摆着手走向自己办公室,“这是各科老师整理出来学习重点,你不要放弃学习,虽然当下很难,但…”哽咽声音停顿了下来,老王取下眼镜擦擦,“但未来一定会璀璨光明”
“王老师,谢谢你,如果办不成休学也没关系,我把学籍转走,在这里我没法正常上学”桑落心里有些感动,她总能在低谷中遇上温暖热忱的人,感受到人性中的温情和美好。
“学校会想办法申请,这种情况的确是第一次遇见”老王拎起地上水壶倒了一杯水递过来,一脸探究问,“你以后怎么办?准备去哪儿?”
“我一个叔叔会带我去S市,到他那边借读,政策原因没办法参加高考”桑落软软糯糯的解释。
“留一个你叔叔联系方式,我到时候跟他联系”老王在桌上拿起一个笔记本递过来。
“王老师,你,能不能不要告诉别人,还有我今天来过”桑落用胆怯的眼神看着本子,小心翼翼问。
“放心,我会保密的,桑落,你一定要勇敢”老王红着眼眶叮嘱眼前这个苦命的女孩。
“王老师,后会有期,谢谢你”桑落有点情绪涌起,深深弯下腰鞠躬。
自此,今阳三中的的学霸变成了李尧,可是他一点也不开心。
蓝满在QQ上使劲讨伐,对方的头像始终是黑色。
周崇去找盛宴洲,才发现桑落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平日里生活痕迹都消失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