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葬爱大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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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甄云右臂上的悔字疤痕突然渗出血珠,坠在茉莉花瓣上凝成三粒朱砂。

他望着怀中气若游丝的杜灵珊,喉间翻涌的剑气竟裹着客栈后院那坛埋了三十年的杏花酿味道——那是缪羽裳生辰时他亲手酿的。

我七岁那年被罚跪祠堂,是灵珊偷塞给我桂花糕。剑气突然变得绵软,裹住即将消散的合欢铃残片,十四岁剑骨被废那夜,羽裳用冰魄寒气替我镇住经脉。邹婉柔袖中魔纹突然明灭,甄云剑指轻弹,将三年前替她挡劫时沾染的因果线尽数吸入掌心。

地缝中的情蛊突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哀鸣。

甄云左手指甲深深掐入焦黑剑痕,硬生生扯出纠缠着三缕青丝的心魔:婉柔可知,魔皇使者的尸臭味与当年你被种下的寒毒如出一辙?

邹婉柔踉跄着跌坐在冰魄丹的碎屑里,脖颈间突然浮现十八道淡金纹路——正是三年前甄云替她挡下天劫时残留的护体剑气。

杜灵珊苍白的嘴唇突然翕动,念出葬剑谷石壁上残缺的古老剑诀,缪羽裳手中的冰壳应声炸裂,露出裹在核心的并蒂莲玉佩。

你们当真以为我看不透?甄云突然并指为剑划开胸膛,三枚嵌在心脏上的碎玉同时映出不同画面——杜灵珊在魔渊替他承受噬魂咒的月圆之夜,缪羽裳剜出半颗冰魄镇压他失控的混沌剑气,邹婉柔用本命蛊王替他吸走魔皇使者种下的绝命蛊。

血色茉莉突然绽放出星图纹路,将满室毒雾炼成七滴琥珀色的情劫露。

甄云将露珠凝成剑穗系在三女腕间:葬剑谷誓约从来不是束缚,而是我留给自己的锁心链。

瓦砾堆里突然升起三十六盏琉璃灯,映出甄云在红尘客栈当伙夫时悟出的劈柴轨迹。

杜灵珊睫毛上的冰霜化作细雨,缪羽裳指尖凝聚的冰魄凝成剑鞘模样,邹婉柔袖中蛊虫吐出金丝缠住魔皇使者残魂。

三种截然不同的道韵竟在甄云周身流转成阴阳鱼图案。

看好了!甄云突然将红尘剑插入客栈地脉,剑气顺着三年前婉柔埋下的蛊虫轨迹蔓延千里。

整座城池的炊烟都化作剑意,晾衣绳上的水珠凝成剑阵,连街角稚童随手画的歪斜线条都迸发出凛冽剑光。

天地间突然响起晨钟暮鼓的混响。

甄云握剑的手掌浮现客栈账本纹路,欠酒钱的醉汉、赊药方的老妪、当玉佩的书生......三百六十五道红尘烟火气在剑锋汇聚成混沌漩涡。

九霄云外降下玄黄之气,却在触及剑尖时被杜灵珊残存的灵慧之力染成晚霞色。

魔皇使者残魂突然化作千面骷髅扑来,每张面孔都映着三女的心魔幻象。

甄云剑锋轻颤,劈柴式起手却带出洞房花烛的温柔剑气,喜秤挑盖头的气劲里藏着葬剑谷的杀伐真意。

漫天骷髅竟被红绸般的剑气裹成绣球,落地时炸开万点星火。

这才是真正的《红尘劫剑》!甄云挥剑斩断星火,迸射的剑芒里浮现他当伙夫时观察的市井百态。

卖花女的吆喝声凝成剑鸣,说书人的惊堂木响动竟是剑气破空之音,连乞丐破碗里的铜板碰撞声都暗合天地韵律。

魔皇使者发出不甘的嘶吼,周身魔纹突然逆转成金色道韵。

他竟强行燃烧本源施展出葬爱大法,掌心浮现的却是杜灵珊幼时赠予甄云的桃木剑模样。

漫天桃花裹挟着噬心魔气袭来,每片花瓣都映着三女流泪的幻影。

甄云突然倒转剑锋刺向自己眉心,剑尖挑出的本命精血在空中绘出客栈账册。

赊账者的名字化作星辰,欠款数目变成卦象,最后一笔落下时整片星图轰然炸裂。

迸射的星光里飞出他劈柴三千六百五十日悟出的轨迹,竟将桃花魔气炼成喜糖模样的剑气结晶。

当结晶坠地时,九重天外突然降下七彩虹桥。

桥身上浮现甄云与三女在葬剑谷刻下的血誓,每个字都化作剑形道纹。

魔皇使者残魂被虹光洞穿的瞬间,三女腕间剑穗同时映出客栈灯笼的暖光,将噬心魔气炼成三枚刻着红尘不悔的铜钱。

虹桥尽头忽然传来玉磬清音,七十二道剑气自地脉涌出,在云端凝成问道破境四个古篆。

甄云手中凡铁剑突然褪去锈迹,剑身浮现他当伙夫时记下的柴火纹理,每一道年轮都涌动着令天地战栗的混沌剑意。

三枚铜钱坠地时发出的脆响尚未消散,西北天际骤然裂开千丈剑痕。

青灰色道袍猎猎作响的老者踏着青铜剑雨而来,每一步都在虚空烙下暗含天罡之数的卦象。

剑阁大长老枯瘦的手指捏着半截断裂的锁心链——那正是甄云初入上界时被迫戴上的禁制。

以情丝入剑道,当诛!老者的声音裹挟着斩道境的威压,震得屋檐冰棱簌簌坠落。

他身后浮现三十六座剑碑虚影,每座碑文都记载着被九霄剑阁抹杀的禁忌剑术,三日前你劈开问心崖时,就该想到要承受剑阁雷霆。

甄云剑锋轻转,将飘落的茉莉花瓣凝成三寸剑鞘。

他望着碑文上熟悉的劈柴式残招,忽然想起初入剑阁那日——大长老将凡尘剑术斥为屠夫把式,却暗中将藏经阁第三层的《燎原剑谱》篡改成残本。

此刻碑文里扭曲的剑痕,分明带着他当伙夫时劈开冻柴的轨迹。

您怕的从来不是离经叛道。甄云突然并指抹过剑身,客栈酒旗上褪色的醉字突然化作剑芒冲天而起,而是有人用市井炊烟,煮化了你们精心熬制的天道鸡汤。

七十二盏琉璃灯应声炸裂,飞溅的灯油在空中凝成甄云当年在剑阁当杂役的模样。

画面里的大长老正将《燎原剑谱》最后一页丢入丹炉,而此刻真实的剑阁弟子们突然发现,自己苦练十年的绝招竟与灯油幻象中的残招如出一辙。

大长老面颊抽搐着掐碎腰间玉佩,九条缠绕着罪孽因果的青铜锁链破土而出。

锁链撞击声竟与三年前甄云被罚扫剑阶时的晨钟暮鼓重叠,每道环扣都浮现着不同女弟子的泣血面容——那是历代试图破除剑阁戒律的牺牲者。

杜灵珊突然剧烈咳嗽,腕间剑穗迸发的灵慧之气竟与锁链产生共鸣。

她染血的指尖点在冰魄丹碎屑上,绘出甄云昨夜在客栈马厩传授的饮马式。

邹婉柔袖中蛊虫突然吐出金线,将缪羽裳即将溃散的冰魄寒气织成剑网,三女气息在混沌剑气中竟隐隐结成三才阵势。

冥顽不灵!大长老脚踏的青铜巨剑突然分化出十万八千道剑影,每道剑影都裹挟着斩断七情六欲的森冷道韵。

剑阁弟子们佩剑不受控制地飞向空中,在云层里拼凑成巨大的诛字,而那个字的起笔走势,赫然是甄云在客栈账本上记下的第一笔赊账记录。

甄云突然将红尘剑插入青石板缝隙,剑身震颤的频率竟与街尾豆腐坊的磨盘声完美契合。

屋檐垂落的冰锥叮咚作响,每一滴水珠都映出他劈柴时的肌肉律动。

当十万八千道剑影压至头顶三寸时,整条街道晾晒的咸鱼突然凌空飞起,鱼鳃开合间喷出的盐粒化作暴雨梨花般的剑气。

天地间响起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大长老的诛字剑阵与咸鱼剑气碰撞出硫磺般的火星,每条咸鱼腐烂的腹腔里都涌出红尘客栈特有的烟火气。

卖炊饼老翁的吆喝声、孩童踢毽子的破空声、甚至青楼飘来的脂粉香,都在此刻化作实质的剑意缠绕上青铜锁链。

这是...市井剑域?某个剑阁弟子佩剑突然坠地,剑身上浮现他故乡小院的炊烟图案。

越来越多弟子惊恐发现,自己苦修的无情剑心正在被记忆深处的柴米油盐侵蚀——屠夫儿子的剑招里混入斩骨刀的轨迹,渔夫之子的剑气带着腥咸的海风。

大长老道袍突然鼓起,背后浮现的剑碑虚影竟开始剥落石皮。

碑文深处传出女子轻笑,那是三百年前被他亲手斩断情丝的首席弟子。

他暴喝一声咬破舌尖,喷出的本命精血在空中绘出绝情剑印,却沾染了甄云剑气里裹挟的杏花酿香气。

您闻到桂花香了吗?甄云突然翻转剑柄,剑阁禁地深处突然传来锁链崩断的巨响。

当年被迫立下的天道誓言化作金色篆文浮现,每个字都在他此刻的混沌剑气中扭曲变形,三年前您让我对着问心镜发誓时,可曾注意镜中倒映的客栈灯笼?

悬在众人头顶的诛字剑阵突然停滞,大长老惊恐发现自己的斩道境威压里,竟混入了当年逼迫甄云喝下绝情散时,那个粗瓷碗边缘的豁口形状。

他试图掐诀的手指突然僵硬——指缝间缠绕的因果线不知何时已变成红尘客栈厨房晾挂的腊肠。

虹桥尽头传来的玉磬声突然变调,化作甄云当伙夫时敲击的梆子声。

三女腕间铜钱同时迸发暖光,将方圆百里的市井声响炼成一道横贯天地的剑气。

大长老的青铜锁链节节碎裂,每块碎片落地都化作他此生最恐惧的画面——十三岁那年偷吃的麦芽糖、二十岁暗恋师妹时藏的绢帕、百岁大寿时弟子献上的凡间话本

不!老者嘶吼着祭出本命剑丸,却见甄云剑尖轻挑,将客栈酒窖陈年的女儿红拍开泥封。

酒香裹挟着三年前某个雪夜的记忆——大长老独自在禁地擦拭着半块绣着鸳鸯的帕子——此刻竟化作万千柔丝缠住剑丸。

天地灵气突然疯狂涌向甄云眉心,他周身浮现的阴阳鱼图案里游动着劈柴刀、绣花针、酒葫芦等凡物虚影。

当大长老的剑丸被红尘气息彻底腐蚀时,甄云耳畔响起自己八岁那年,母亲用木梳为他篦头时的哼唱声。

破!

简简单单一声轻喝,整条街市的烟火气骤然收缩成剑尖一点寒芒。

大长老的道冠砰然炸裂,白发散乱间露出额角那道陈年剑伤——正是当年他亲手斩杀道侣时留下的反噬之痕。

九霄之上的问道碑虚影轰然降临,碑文最顶端斩道境三个古篆竟被混沌剑气改写成红尘道。

缪羽裳突然伸手接住一片飘落的冰晶,晶体内封存着甄云昨夜为她暖手时残留的体温。

邹婉柔腕间蛊虫吐出金线,将大长老溃散的道韵织成带有客栈窗花纹路的封印。

杜灵珊苍白的脸色泛起红晕,灵慧之气在虚空绘出新的剑诀起手式——那分明是甄云突破时逸散的感悟。

好一个红尘砺剑...大长老踉跄着跌坐在青石板上,指间黏着半片茉莉花瓣。

他忽然发现自己的本命剑心出现了裂痕,那裂痕的形状竟与三十年前某个清晨,他偷偷倒掉绝情汤药时溅在道袍上的药渍一模一样。

甄云收剑入鞘的瞬间,整座城池的百姓突然心有所感。

卖油郎的铜勺划过一道玄妙轨迹,裁缝铺的绣花针自行在布料上刺出剑形纹路,连三岁稚童堆的雪人都摆出了劈柴式的起手姿态。

天地间流转的道韵不再高高在上,而是混着炊烟酒香渗入每块砖石。

暮色中忽然飘起带着海腥味的细雨,甄云剑鞘上的水珠竟自发排列成航海图纹路。

他望着北方天际逐渐消散的青衫残影,突然想起三日前在海岸捡到的青铜残片——那上面模糊的剑痕,与此刻自己新悟的渔火式有着惊人相似。

而怀中的并蒂莲玉佩,正发出与九霄剑阁禁地相同的波动频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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