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苏师姐带着三套学子服回来，眼下挂着淡淡的青黑。
“情况比想象的严重。”她压低声音，“通天塔在东海之眼附近集结了至少三十名金丹修士，还有两位元婴长老。院长已经派人向其他三大学院求援。”
她将衣服分给三人：“今天照常进行灵根测试，但你们要格外小心。学院里可能已经有通天塔的暗探。”
莫云霄接过衣服，突然咧嘴一笑：“我扮学子？苏教习，你确定不会穿帮？”
“你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小。”苏师姐白了他一眼，“只要别说话，装个冷傲天才还是可以的。”
换上学子服后，三人随苏师姐前往问道堂。路上遇到不少新生，个个神色紧张又期待。陈默注意到有几个人格外显眼：一个红衣少女手腕上缠着活蛇，一个光头少年背着比人还高的巨剑，还有一对双胞胎姐妹，走路时脚下会自动结冰。
问道堂是个巨大的圆形建筑，中央摆着一块晶莹剔透的“测灵碑”，周围五色区域分别坐着对应五行属性的教习。新生们排成长队，依次上前测试。
“手按碑面，注入灵力即可。”苏师姐小声解释，“灵根属性会以光柱形式显现，高度代表潜力。”
测试过程精彩纷呈。有人点亮整块石碑引发欢呼，也有人只能激起微弱光芒黯然退场。那个背巨剑的光头少年测出了罕见的“纯金灵根”，金芒直冲穹顶；红衣少女则是“火木双灵根”，引发一片赞叹。
“下一位，陈默。”
听到自己的名字，陈默心跳加速。他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在众目睽睽之下将手按在冰凉的石碑上。
起初什么也没发生。台下开始有窃窃私语，陈默额头渗出冷汗。就在他准备加大灵力输出时，右眼突然剧痛，月佩变得滚烫！
石碑猛地一震，随即爆发出一道前所未有的银白色光柱，直冲云霄！更惊人的是，光柱中浮现出七颗星辰的虚影，排列成勺状——正是北斗七星。
全场哗然。教习们纷纷站起，连院长都从主座走了下来。陈默想松手，却发现手掌被牢牢吸附在碑面上。银光越来越盛，最后“轰”的一声，测灵碑表面出现了蛛网般的裂纹！
“天灵根......”白发苍苍的院长颤声道，“不，这是传说中的星灵根！千年难遇啊！”
陈默终于能抽回手，银光渐渐消散。他尴尬地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右眼的刺痛告诉他，这异象与月佩和天外之人的血脉有关。
“先...先下去吧。”一位教习结结巴巴地说，“下一位，柳青璃。”
柳青璃的测试相对“正常”，展现出优秀的水木双灵根。轮到莫云霄时，这厮竟然装模作样地只展现出普通金灵根，明显在隐藏实力。
测试结束后，院长亲自召见了陈默。
“年轻人，你的灵根非常特殊。”老院长和蔼地说，“按照传统，星灵根者应该由我亲自指导。你可愿入我门下？”
陈默一时不知如何回答。苏师姐及时解围：“院长，陈默他们刚来学院，可能还需要时间适应......”
“也是，也是。”老院长捋着胡须，“那就先跟着苏教习熟悉环境吧。不过...”他意味深长地看了陈默一眼，“学院藏书楼顶层有些古籍，或许能解答你关于眼睛的疑问。”
陈默心头一震——院长看出他右眼的异常了？
离开院长室后，三人被分配到不同的学舍。陈默因为“星灵根”被安排在了中央区的特殊院落，柳青璃去了水木双区，莫云霄则“不幸”被分到了金区——苏师姐说是为了方便监视他别偷东西。
下午是第一节大课《基础炼气术》，所有新生在中央广场集合。陈默刚找到位置坐下，就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嗓音：
“这位同窗，可否借个火？”
转头一看，莫云霄不知何时溜到了他身后，手里捏着一张符纸，一脸无辜。旁边几个真正的学子已经看呆了——金区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怎么......”
“无聊嘛。”莫云霄凑近低语，“金区那帮小子太嫩了，连剑气外放都不会。哦对了，我在藏书楼附近发现了几个可疑人物，一直盯着你的方向。”
陈默心头一紧：“通天塔的人？”
“不确定，但绝对不是学子。”莫云霄指尖一搓，符纸无火自燃，“我偷听到他们说什么月华、觉醒之类的......小心！”
他突然拽着陈默低头，一道细微的破空声从头顶掠过。陈默抬头，只见一支细如牛毛的银针钉在身后的柱子上，针尾还在微微颤动。
“看来有人不想等你慢慢成长啊。”莫云霄冷笑，目光扫视人群，“左边第三排那个麻子脸，还有右边穿蓝衫的胖子，刚才都做了小动作。”
陈默右眼银光微闪，果然看到那两人身上缠绕着与阴骨老人相似的黑气。没等他细看，讲台上苏师姐已经开始授课，两人只好暂时按兵不动。
课程进行到一半时，莫云霄又不安分了。当苏师姐讲解“五行相生”原理时，这厮突然举手：“教习，我有个问题。”
“请讲。”苏师姐警惕地看着他。
“如果一个人同时具备金木水火土五种灵根，他上厕所该去哪个区？”
全场寂静三秒，随即爆发出哄堂大笑。苏师姐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最后咬牙切齿地说：“莫云霄，课后留下打扫广场！”
“得令~”莫云霄笑嘻嘻地坐下，趁乱在陈默耳边低语，“趁我吸引注意力，你用右眼好好观察四周。我打赌暗探不止那两个。”
果然，陈默在人群中又发现了三个可疑人物。他们伪装得很好，但在右眼的特殊视野下，身上的违和感无所遁形。
下课铃响，新生们四散离去。莫云霄装模作样地拿着扫帚打扫，实则暗中监视那几个暗探的动向。陈默和柳青璃则借口帮忙，三人趁机交换情报。
“至少五个暗探。”陈默低声道，“他们在找什么东西...或者什么人。”
柳青璃皱眉：“会不会是冲着龟甲来的？”
“或者是这个。”陈默摸了摸右眼，“院长似乎知道些什么，他提到了藏书楼顶层的古籍。”
“那还等什么？”莫云霄把扫帚一扔，“夜探藏书楼，多刺激！”
“你忘了自己是被罚扫地了？”苏师姐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吓得莫云霄一蹦三尺高。
“苏教习！我这是...呃...在锻炼身体！”
苏师姐无奈地摇头：“跟我来，院长要见你们三个。关于今天那支毒针的事。”
三人对视一眼，心知麻烦才刚刚开始。当他们跟着苏师姐走向院长室时，陈默右眼的余光瞥见几个黑影正悄然尾随...
而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青云学院最高的钟楼顶端，一只通体漆黑的乌鸦正用血红的眼睛注视着一切。它的脚上缠着一根细细的红线，与莫云霄脸上的锁魂蛊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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