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璃苍白的面容映在营帐内跳动的烛火中,肩头缠绕的绷带渗出暗红血渍。苏瑶跪坐在一旁,颤抖的手指蘸着愈合药水,小心翼翼地涂抹在伤口边缘。她垂眸时,银发滑落遮住泛红的眼眶,那支曾被炎璃撞开箭矢的手臂,此刻仍在不受控制地轻颤。
林陌倚着帐帘,双色星轨在指尖若隐若现。方才激战中,他强行分裂星轨力量透支,此刻太阳穴突突跳动,却死死盯着炎璃因疼痛而蹙起的眉峰。“为什么要...”他声音沙哑,喉结滚动着咽下未出口的质问。
“因为我不想再看你受伤。”炎璃忽然睁眼,眼中跳动的火焰比平日里黯淡,却依然倔强,“你总说要守护所有人,可谁来守护你?”她挣扎着起身,被苏瑶眼疾手快按住,两人的指尖在被褥上交叠,温度顺着相触的肌肤蔓延。
帐外传来急促脚步声,清瑶捧着破碎的占星罗盘闯进来,玉色裙摆沾满泥浆:“星轨...双轨的波动又出现异常,这次的方向...”她话音戛然而止,目光扫过三人紧绷的姿态,“我、我改日再来。”
“不必。”林陌深吸一口气,星轨化作流光没入掌心,“现在就出发。炎璃你...”
“我去。”炎璃和苏瑶异口同声。炎璃扯动伤口,疼得吸气却仍逞强:“这点伤算什么?难道要苏瑶一个人保护你?”苏瑶指尖轻掐炎璃掌心,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嗔道:“笨蛋。”
林陌望着她们交握的手,喉间涌上酸涩。他转身时,没看到苏瑶偷偷将一颗恢复药丸塞进炎璃口中,更没看到炎璃把药丸嚼碎咽下后,对苏瑶露出的温柔笑意。
众人循着星轨波动抵达镜渊,这片悬浮在云端的秘境由千万面古镜组成,镜面倒映着扭曲的光影,时而闪过黑袍人的狞笑,时而映出他们自己染血的面容。雷影握紧长枪,枪尖挑破最近的镜面,却见裂痕中渗出黑色雾气,瞬间将伤口腐蚀出焦黑痕迹。
“小心,这些镜子会放大心魔。”清瑶的罗盘指针疯狂旋转,镜面上浮现出与无尽裂隙相似的暗红符文。林陌的元素宝石突然发烫,双色星轨不受控制地缠绕在他手臂,化作锁链将他拽向中央的巨型圆镜。
镜中,黑袍神秘人正扼住苏瑶咽喉,炎璃浑身浴血倒在血泊中。林陌瞳孔骤缩,星轨之力暴走,却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轻笑。他猛然回头,只见另一个自己握着逆轨之剑,剑尖抵在真正的苏瑶心口。
“选一个。”镜像林陌的声音与黑袍人如出一辙,“救她,还是看着炎璃在镜中魂飞魄散?”炎璃焦急的呼喊从镜中传来,而苏瑶冰凉的指尖已触到剑身,鲜血顺着剑刃滴落。
林陌的九劫战体轰然启动,金色战纹与双色星轨交织成网。他突然将苏瑶拽入怀中,星轨化作盾牌挡住镜像的攻击,同时伸手触碰镜面:“我早就说过——”战体之力涌入镜面,“我全都要!”镜中炎璃的身影破碎重组,化作流光飞回现实,而镜像林陌在金光中灰飞烟灭。
当危机暂时解除,苏瑶才惊觉自己被林陌搂在怀中,炎璃则气鼓鼓地别过头,却悄悄靠近,将三人的衣角系在一起。
镜渊深处,一座悬浮的祭坛缓缓升起。祭坛中央的水晶棺内,沉睡着一位银发女子,面容竟与苏瑶有七分相似。棺椁四周刻满星轨与寒冰符文,当林陌靠近时,水晶棺突然迸发璀璨光芒,女子睫毛轻颤,睁开了一双冰蓝色的眼眸。
“双轨纪元的预言之子...”女子的声音带着千年的沧桑,“我是初代冰霜守护者,也是苏瑶的先祖。”她抬手,苏瑶的冰系元素之力不受控制地涌入祭坛,在穹顶凝成巨大的冰莲,“黑袍人追寻的,是能吞噬所有元素之力的‘混沌核心’,而它的钥匙,就在你们之中。”
话音未落,祭坛剧烈震动,黑袍神秘人的虚影从地面钻出。他的身体已完全晶化,手中握着由无数元素之力凝成的权杖:“原来在这里!初代守护者,交出混沌核心的封印密钥!”他的目光扫过林陌等人,“还有你们,这次不会再让你们破坏计划!”
战斗一触即发。林陌的九劫战体与黑袍人的混沌之力相撞,每一次冲击都让镜渊的镜面龟裂。炎璃化作火凤直冲云霄,却被黑袍人随手挥出的黑暗锁链缠住;苏瑶的冰墙在混沌之力下寸寸崩解。关键时刻,初代守护者将一缕寒冰本源注入苏瑶体内,清瑶则以自身为引,用占星罗盘强行逆转星轨流向。
“林陌!借你力量!”炎璃和苏瑶同时喊道。火焰与寒冰在林陌周身交融,双色星轨化作巨大的阴阳鱼图案。他怒吼着挥出全力一击,星轨与混沌之力的碰撞产生的光芒,照亮了整个镜渊...当光芒消散,黑袍人已消失不见,而初代守护者的身影变得愈发透明。
“记住,混沌核心一旦苏醒...”她的声音渐渐微弱,“唯有真正的羁绊,才能...”话语未尽,便化作点点星光融入苏瑶体内。林陌看着身旁疲惫却坚定的炎璃和苏瑶,终于明白,这场战斗的胜负,从来都不只是力量的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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