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瞒的财务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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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场风波过后,生活又回到了正轨上。有了患难与共的朋友,生活就像翡翠明珠的粤语长剧,忽然变得多姿多彩。

江美娴常常约他吃饭、看电影;偶尔还会带他去兴和看守的老场子玩几把,或输,或赢,好在捧场的都是本地街坊,小赌怡情。

晚饭通常在“新华”解决,多半是阿娴签单挂勇哥的账。每次他想要埋单都会被拒绝,阿娴说他的薪水不高,不要他破费,他们之间不谈钱,只谈感情。

说不清为什么,始终没有揭密自己的身份,当然也不是针对她,是对所有的人。大家都以为他是个苦命的打工仔,只不过老板是洋人,薪水比普通人高一点。同样因为老板是洋人,日常的工作又会更加繁重,被压榨得更狠。

“又没空吃午饭啊?”阿娴放下珊瑚红的小背包,在他对面坐了下来。说好了今天他做东,约在沙利文餐厅。墙砖是小块的马赛克,挂着一些欧洲的老照片,多半是正式的西餐条桌,四人或者六人位,他提前定了靠墙的双人卡座。

“月底了,各部门都在冲业绩,时常对不上账目,不停的点货。”提前叫了两份沙利文大餐,铺好餐巾,示意服务生可以上菜了。

“怎么突然想起约我吃饭?还吃西餐,太破费了。”嘴上这么说,心里还是很高兴,不可否认,每个女人都有虚荣心。

“周四是你的生日嘛,我要加班。提前庆祝一下。”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个桃红锦盒,甜腻一笑,“看看喜不喜欢?”

“哇,还有礼物啊?”接过“意外的惊喜”,难掩漾出嘴角的笑意,“那我就收下了?”

“别客气。”被她的笑容感染,发自心底的开心。

“我拆了?”一脸甜蜜,打开手里的锦盒——竟是条金手链!说不喜欢是假的,想不到对方出手会这么大方,“生哥……这……”

“每次吃饭都是你埋单,生日嘛,给我个机会。”好朋友才要算清帐,他不喜欢欠人情。接过手链,替她带在手腕上,略带调侃地赞美道,“东西美,人更美,我的眼光不错,很衬你。”

“生哥,谢谢你,我好喜欢!我生来命苦,从未想过能遇上你这么有心的人……”

上帝总是拨快情人的表针,就在那顿晚餐之后,他遭遇了爱情。他去了阿娴的公寓,面积不大,布置的简单而温馨……

星期四,如往常一样前往十号仓库点货。感觉木箱的数量比之前少了一半,存货的品质也下降了不少。驾驶老板的小破车返回公司交差,老板新买了一辆柯士甸,这辆喜临门就成了他的代步工具。

半路开了个小差,特意为阿娴定了一束花。一回到公司,就看见停在门前的黑色佳士拿,有点眼熟,恍惚觉得就是那晚他们藏身的那辆。

停好了车,忍不住左顾右盼,莫名的紧张,汗毛都竖起来了。望着天空长长出了口气,平静了一会儿,阔步上了楼。

站在门口敲了两下门,如往常一样推门直入,“毕嘉度先生,我有个问题——”扬起商业化的笑容,如常讲法语。

立在窗前的倩影被他冒失的闯入吓了一跳,晶亮的茶匙砰然坠地,一脸惊诧地打量着他,“是你?黄——”

“重生。”免得对方为难,赶忙自报家门。那晚她大概没听清,也可能已经记不得了。紧走几步,俯身拾起雕花精美的银茶匙伸手还给她,彬彬有礼地道歉,“不好意思,吓着您了。我以为毕嘉度先生在办公室,就想着把核对过的表格拿上来。”没来由的紧张。一看见她,舌头就开始打结。否则,那晚也不会连她的芳名都忘记问了。

“真不巧,毕嘉度先生有事出去了。我是他的妻子,你可以叫我索菲亚。”鹅颈颀长,站在几步之外,温柔地望着他。

“呃,我还是称呼您‘夫人’吧。”她真美!站在烈日之下,他总算看清了。失望自心头一闪而过,可惜,她已经结婚了……说不清为什么失望,做朋友也没什么不好。她的丈夫是他的老板,她嫁给了更优秀的人。

“都可以,随便你吧。”对视的瞬间被造作的笑容偷走了两秒,放下小巧的咖啡杯,在窗前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坐。来杯咖啡吗?发现了什么问题?不妨告诉我。”

“那天——非常感谢!感谢您救了我,我该怎么报答您呢?”答非所问,再度坠入那双迷人的眸子,瞳子如夜,是罕见的暗蓝色。

“不必挂在心上,危难之际,但凡有点良知的人都会伸出援手。”挺起腰身,向前挪了挪,“说来也是缘分,我刚到马交,行李都没来得及搬上车就遇上你了。对了,你朋友怎么样了?伤得重吗?”

“小臂骨折,打了石膏,修养一段时间就没事了。”目光柔软,勾勒着她精致的轮廓,迷人的五官,乌黑的发色。

“你呢?”凑近细看他眼眶上的纱布,关切地问道,“眼睛没事吧?”

“哦,没事,只是皮外伤。”兰芳扑面,心脏像是装上了引擎,怦怦地跳个不停。

“多休息,别太累了。需要医生可以找我,我可以帮你介绍一个。”寒暄过后,突然将话锋一转,“哦,你刚刚说的那个问题,是关于公司的事吗?”

“是的,夫人。”扬起一脸专业的笑容,笃定地点了点头,“我发现公司货物的总量在不断减少。葡萄酒、火腿以及一些日用品的品质也大不如前了,还有不少断供的品类,几位酒庄的老板已经不止一次跟我抱怨此事了。悄悄地问一句:公司在财务方面遇到问题了么?总这样下去,客户还会继续流失,不但不能缓解财务方面的问题,还有可能陷入恶性循环。”

“我刚到马交,很多事还没来得及过问。站在你的角度看,你觉得公司可能存在哪方面的问题?”

“财务,就是财务。其他部门一如既往,都在拼尽全力的做事。销售业绩并没有大幅缩减,进货单目却在不停的缩水,那么钱去了哪里?”

对着他手里的表格沉默了片刻,垂眸轻问道,“你觉得——是毕嘉度?”

“虽然老板对公司财务有绝对的支配权,可我还是想知道资金流向了什么地方。”

“也许是做其他投资,比如金融方面的。”

“只要不是股市。”将手里的表格交给对方,坦率地提醒道,“去年三月,H股最高收1774点,眼下已经跌破了400点。之前的两年里大盘一直在涨,股指一度上涨了五倍,参考进口货物降级情况出现的时间,我怀疑毕嘉度先生高位接盘,并在之后的一年里多次补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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