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贿赂换命

换源:

  “当我从江东市赶来,因老朋友的邀请前来看望他的时候,在下飞机时,我救了一个老毛病复发晕倒在地的人,送到医院醒了过来,后来又观察了一晚上,居然跑到宾馆里来对我表示感谢了,这个人就是张海波,他跟我朋友也是老熟人了,我们就一起回春林镇。

“张海波可是个对治安事业十分热心的老同志呀!在他家里,挂满了多年来热衷治安的各类奖状和锦旗。

“谈起思思那个案子,正好他是思思的同班同学,多亏了他,把我们带去了当年的发案现场。

“我们看到了一个很怪的特殊现场,一个不可能是人来过的现场。思思的蒙难,如同在一个广阔天地又是在密室进行的。行人报警后,等到警察赶到,在水渠边的田埂上以及麦田里,都没有看到有外来脚印。也就是说,既没看到绕过100多米的水渠桥,凶手来此的脚印,也没看到凶手作案后逃遁的脚印。

“可真是个广阔天地里的密室作案现场!”徐海峰感慨地插了一句。

“我看了一下现场,凶手如果要逃跑离开,路线只有一条,就是边上的水渠,水渠的边缘。是条只有10公分宽,如平衡木样的一溜边沿。人要在上面走,必须侧着身,横着一小步一小步的挪动,不敢放开胆子往前走。否则,身体一歪就会掉下水去,湍急的水流就把他淹没了,会游泳的人也难逃一死。而若是横着慢慢挪步,到水渠桥,100米的路程啊,那得挪多长时间?

“赶到现场的群众,没见到水渠上有这么一个逃跑的人。是这样的吧?”

沈大山转头问边上的林楠。

“是那样,”当时参与现场勘查的林楠说:“群众都很肯定的说,没看见谁在水渠上逃走。”

“那么,凶手是怎么来又是怎么逃走的呢?”沈大山环顾了一下他的听众。“是案犯作案前作案后长翅膀飞来飞去了?当然这是不可能的。这是一起广阔天地密室作案的特殊案件。

“案发的现场不见有一个来去的脚印,凶手是怎么来去的?案发当时,齐要强在几十米外的自己田里干活,他要到作案地来犯案,必须有他跟发案地之间,形成两道清晰的在麦田里踩出的来回脚印。可这个特征楞是没有,在久侦不破和某种特殊情况下,就凭血型鉴定,认定他就是凶犯!

“不是齐要强,那么凶手是谁?凶手是怎么来去的?”沈大山睁开眼睛,锐利的目光扫视了一圈大家:“凶手是骑着自行车来去的。老林可以作证,他们当时勘察现场的时候,在田埂上在麦地里并没发现有两行来去的自行车车辙!凶手是怎么骑着自行车来去的?他是在水渠的边缘骑着自行车来去的!谁有这么高的车技?有,有一个人,人称‘草上飞’的张海波。

“他原是邮电局的一名邮递员,车技超乎常人,人送外号‘草上飞’。天天玩在自行车上,练得了一手非凡的自行车车技。

“能够骑着自行车上下楼梯,多高的楼层都没问题,他的车技一点都不比杂技演员差。凶手在来以前,他杀了人后的逃走,都是骑着自行车在10公分宽的水渠边缘走的。广阔天地里密室作案的奇迹就这么发生了!这怕是一桩大家闻所未闻的奇案吧?

“拥有那么高车技的人,除了张海波还会有谁?那天晚上喝酒的时候,是他兴奋之余自己讲出来的。”

沈大山讲完,屋子里发出了“嗡”的一声惊呼。

“张海波向我们介绍发案现场,还讲到了一个重要细节,现场发现了一张雪糕纸。”沈大山继续说:

“这根雪糕,不用说,是凶手送给被害人吃的。凶手正是看见被害人在地里干活,他去买了雪糕,作为接近被害人的贿赂手段。

“被害人毫无戒备的把雪糕吃了,凶手跟被害人之间关系很熟,属于熟人作案。

“被害人被害后,手上的一枚金戒指丢了,可她口袋里的200多元钱却没丢。假如作案者为劫财,那么也该把200多元钱也拿走,可他没有。凶手只拿走了被害人的戒指,是为做个念想。可见凶手对被害人还是深有感情的,说被害人是他的梦中情人暗恋对象也不为过,这话恰恰是张海波自己说的。

“被害人被害后,她的一条内裤不见了,是被凶手拿走的。为什么要拿走?也是为了对被害人做个念想。

“这条内裤,给我们介绍案情的时候,张海波在兴奋之余说漏了嘴,居然说,被害人的一条‘粉红色内裤’不见了。

“现场勘察的刑警,没有找到被害人的内裤,谁都不知道那条内裤的颜色。知道的人,除了凶手,只能是两人,一个是死者本人,还有一个是她母亲。

“刚才,我问老人家了,思思当年被害时,穿的内裤是什么颜色?老人告诉我是‘粉红色’。

“现场既然没有找到那条内裤,他怎么知道那内裤是粉红颜色的?……”

一阵哄堂大笑。

传来两下“啪啪”的自扇耳光声音。

“案子其实并不复杂,”沈大山继续侃侃而谈:“案子的一个重要突破口,就在那根雪糕上。

“雪糕是种在夏天容易融化的东西,要买也在就近的小卖部买了。现场不远,就有一个卖冷饮的小卖部。侦查人员只要到小卖部问一下,案发之前有什么人买过雪糕?很容易就能问到了。

“但县局刑侦大队的专案组成员,回来却说人家忘记了。

“对这明显的谎话,专案组主要负责人以及县局领导,却予以了认可。从而丢失了一条重要线索,却把嫌犯的指向,说成是不可能的齐要强,这就不得不令人深思了。

“张海波也知道,这是自己在犯案时的一大破绽,他马上要把这个破绽给堵上,要不就一溃千里了!

“靠什么?靠钱,靠贿赂。”沈大山说着,走到县检察院同志跟前,对着他的眼睛说。

“情况就是这样啊,沈支队讲得太对了!”林楠情不自禁说:“这案子就是故意包庇真凶,把屎盆子扣在替死鬼齐要强头上的。对这些,我们专案组民警不傻,心照不宣的事情,谁不明白?

“只是因为人家当时是专案组组长,又是刑侦大队一把手,后来人家还因为能在最快时间破了这起特大案件,因此立了功升了官,最后当到了省公安厅副厅长。一手遮天,谁愿意给自己找不自在!可我就偏不买他的账,不愿让自己的良心受委屈。惹不起,还躲不起吗?我选择了辞职。主动脱了警服。”满腹愤慨让林楠说得满面通红。

“我们这么说仅仅是推测。有证据吗?当然有!”沈大山又说:“我们头一次去张海波家,就看见了一幕不和谐的情况,他老爱人见了他就像见了仇人似的。对他似乎有着刻骨仇恨。”

“对此,张海波用了大段篇幅,来解释这个原委。对我们相识不久的朋友,用大段篇幅来介绍这件事儿,是不是就没必要了?

“他却乐此不疲地介绍了这件事儿,我听后,在我脑子里产生了一个概念,冗长地解释这事儿,对他来说很必要!

“后来,我调查了一下跟他年龄相仿的邻居和他的同行,他们说根本没看见那对玉瓶,可见这个故事是他编出来的,20万元,他派了特殊用场,为自己买了一条命。”

沈大山笑一笑,又说:“有一种很微妙的情况,我们过来之人都是清楚的。夫妻之间,也许生活的关系太紧密了,隐秘的事情想瞒着对方,对方凭直觉,凭第六感,还是能猜出来的。

“张海波做了这件伤天害理的事后,能够瞒别人,他的枕边之人是瞒不住的。他老伴——当然那时他们还年轻——是感觉到了。不可能没感觉,更何况张海波杀掉的,是他的一个心上人,能不在事后有强烈的情绪反应吗?

“他卖掉老伴的陪嫁房子,谎称受了文物贩子的骗,买了他的假玉瓶。事后人家说他买的是赝品,一气之下把玉瓶砸了,这个谎言,是瞒不过他老婆的。

“既然瞒不住。这笔钱去了哪儿?

“这个案子是个错案,必须把真相压下来,光靠一个人是不行的,必须是全部头头脑脑。

“他们都有谁?首先,是专案组组长、副组长,还有一个分管刑侦的县局副局长。

“所以他的行贿款是给三个人瓜分了。”沈大山走到那位检察官身边,拍着他的肩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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