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满赶忙上前查看少年。
他的额头有一处明显的伤口，血线顺着眉骨蜿蜒如蚯蚓，在苍白的皮肤上拖出暗红尾。
她屈指轻触少年太阳穴，指尖传来异常的血管搏动——像是有颗滚烫的玻璃珠在颅骨下横冲直撞。
少年瘦弱的身体上布满了青紫的伤痕，手臂和腿上还有几处擦伤，还有很多蜈蚣状的陈年疤瘌。是经常被殴打的后果。
他的呼吸急促，身体微微颤抖，但仍然坚持站着。
林小满蹲下身，轻轻拨开少年凌乱的头发，仔细检查他的伤势。
她摸了摸他的脉搏，虽然有些虚弱，但还算平稳。接着，她又检查了他的瞳孔，确认没有严重的脑损伤，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没有大问题，”她抬起头，对少年说道，“但你需要好好养一段时间，尤其是头部，得小心观察，防止脑震荡恶化。”
慕雪已经打发走了两个兽人。
她抬手一挥，一道柔和的光芒从她指尖飞出，落在少年脖子上的项圈上。
项圈“咔嚓”一声，自动解开，掉在地上。
少年琥珀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林小满，像是要把她的模样刻进瞳孔里。
他本想伸手扶住她伸过来的手，却突然顿住了——自己的手掌沾满了血污和泥土，指甲缝里还嵌着黑褐色的污垢。
他喉咙发紧，慌忙把手往衣服上蹭。
破旧的衣料早已看不出原本的颜色，被他这么一蹭，反倒把血污抹得更均匀了。
啧，慕雪不耐烦地咂舌，指尖轻轻一弹。
柔和白光笼罩住少年，转眼间，他身上的污垢消失得无影无踪。连带着破破烂烂的衣服也变得整洁如新。
他这才让林小满的手扶住自己。
而林小满这才看清眼前的少年。
他生得极为漂亮，皮肤白皙得近乎透明，琥珀色的眼睛像是盛满了星光，睫毛长而浓密，随着呼吸轻轻颤动。
五官精致得不像话，鼻梁高挺，嘴唇微薄，带着一丝病态的嫣红。
这不就是那天晚上见过的少年吗？那时候他的主人还是一只蜥蜴兽人，现在却变成了狗头兽和猪头兽人。
短短一天，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
慕雪在一旁打量着他，啧啧称奇：“长得还行，难怪这么抢手。”
林小满靠近他，指腹虚按在他太阳穴，轻声问道：
“你头晕不晕？肚子如果疼痛加剧一定要告诉我？”
少年琥珀色的瞳孔像被钉住的蝴蝶，直勾勾凝在林小满的脸上。
林小满叹了口气，让慕雪准备了些钱和食物，塞到他有些颤抖的手里：
“我们还有事，你拿着这些回家吧。”
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东西，又抬头看了看她，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林小满后退些许，之后和慕雪一起离开了。
走出几步，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少年还站在原地，手里紧紧攥着她给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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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依旧热闹，可慕雪察觉到她的沉默，转过头来，眼中带着一丝忐忑：
“怎么，不高兴啦？”
林小满的心情确实有些沉重。
看着街道上那些被兽人牵着的人类，心里五味杂陈。
虽然她心里清楚，在这样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地位低下的种族遭遇这种情况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哪怕是人类主导的世界，不也有类似的事情发生吗？
只是知道和亲眼看到，终究是两回事。
林小满回过神来，笑了笑：“没事。”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复杂情绪，问道：“人类的居住区一般在哪？我想去那里问问。”
她心里明白，自己只是幸运，穿越到这个世界后得到了狗狗们的庇护。否则，以一个普通人类的身份，处境说不定比这些奴隶还要糟糕。
所以不想向慕雪他们抱怨什么，更不能道德绑架他们。
她并不妄图改变什么，至少现在还没有这个能力。她只是想看看，有什么是自己能做的，哪怕只是帮上一点小忙。
慕雪歪了歪头，似乎在回忆：“啊，我没怎么关注过人类的住所……”
“他们大多数是兽人的奴隶，基本跟着兽人住在一起。”
“可能一些兽人不要的老弱病残会聚在一起生活，但具体在哪里，我也不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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