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巉岩裂谷藏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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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0章巉岩裂谷藏杀机

“轰!”

青铜鼎耳系着的铁链骤然紧绷,仿佛被无形之力拉扯至极限,而那传国玉玺的残破一角,在此刻迸发出耀眼夺目的金光,如同破晓初现的第一缕曙光,刺破了周遭的昏暗。李慕白身形一晃,被这突如其来的气浪高高掀起,宛如断线风筝,最终背部狠狠地撞击在早已冷却凝固的岩浆壁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艰难地咳出一口混杂着火星的血沫,胸膛起伏不定,眼中却闪烁着不屈的光芒。强忍着周身剧痛,他缓缓抬头,视线所及之处,九尊庞然大物般的巨鼎正以一种不可抗拒之势缓缓下沉,铁链在它们的牵引下相互绞缠,发出一阵阵令人心悸的金属摩擦声,尖锐而刺耳,仿佛是大自然最原始的哀嚎。

“咔嚓!”

脚下的岩层仿佛被无形之手撕裂,一道猩红的裂缝猛然张开,宛如地狱之门。李慕白身形一闪,借着这股突如其来的力量,翻滚着坠入那幽深的裂缝之中。就在这一刻,一股滚烫的毒雾从地底深处如火山般喷涌而出,带着狰狞的笑意,贪婪地吞噬着周围的一切。

他的道袍,那本已残破不堪,此刻在毒雾的侵蚀下更是变得千疮百孔,宛如被万千蜂虻叮咬过一般,布满了密集的孔洞。毒雾触及肌肤,李慕白只觉一阵如针扎般的剧痛袭来,痛入骨髓,让他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危急关头,他毫不犹豫地吞下了最后一粒珍贵的辟毒丹。然而,这毒雾似乎非同小可,即便是辟毒丹也无法完全抵挡其侵蚀。丹药入口,喉间却泛起一股难以言喻的腥甜,那是丹药与毒雾在他体内激烈交锋的明证。

李慕白心中一凛,深知此毒非同小可,必须尽快找到脱身之策。

“滴答。”

细微的水声自头顶响起,宛如暗夜中的低语。李慕白不由自主地昂首望去,那一刻,他的瞳孔猛然紧缩,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扼住了呼吸。裂缝的顶端,竟倒悬着一具具孩童的尸体,它们如同秋日枯叶般密密麻麻,无声地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那些孩童的心口,无一不插着一枚枚桃木钉,黑红的血液沿着钉子缓缓滴落,宛如毒蛇的信子,在冰冷的岩壁上勾勒出一个个诡异而狰狞的图腾。空气里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与恐惧,让人心生寒意。

在这令人毛骨悚然的场景中,最中央的男童尸体突然有了异动。他那空洞的眼眶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撑开,嘴角竟诡异地撕裂至耳根,露出一抹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狞笑。“七月十五……三百童男……”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如同来自九幽之下的呢喃,让李慕白的心瞬间沉入了冰窖。

“锵!”

伴随着清脆而决绝的金属交击声,沧溟剑如闪电般掠过,无情地划断了男童脆弱的脖颈。这一刻,仿佛时间凝固,整片沉寂的岩壁猛然间焕发了诡异的生机。石缝间,一只只血手印悄然浮现,它们仿佛有生命般蠕动、交织,最终汇聚成一段用古老突厥文书写的《献祭歌谣》,字里行间透着森然与绝望。

李慕白面色凝重,剑尖轻轻一抖,挑起一串滴落的黑血,宛如艺术家般以血为墨,于掌心缓缓勾勒出一枚清心符咒。符咒线条流畅,每一笔都蕴含着他对世间污浊的净化之意。就在符咒成形的刹那,岩壁深处,一阵凄厉而稚嫩的婴儿啼哭声骤然响起,穿透了岩石的壁垒,直击人心最柔软的角落,让人心生寒意。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原本就紧张的气氛更加压抑,预示着在这片被古老诅咒笼罩之地,一场更为惊心动魄的较量即将拉开序幕。

“瞧,就在那儿!”

随着这一声指引,他挥剑劈开了厚重的毒瘴,那瘴气仿佛有生命般,足足有三丈之深,被他的剑气一分为二。剑风所过之处,显露出一个隐秘的天然溶洞,宛如大自然鬼斧神工的杰作。溶洞顶部,钟乳石如林,滴滴垂落,散发着幽蓝的磷光,将这隐秘之地照得既神秘又诡异。光芒之下,中央的祭坛赫然显现,其上摆放着一尊三足丹炉,炉身之上,九头狼的浮雕栩栩如生,缠绕其间,那纹路竟与齐王府密室地砖上的图案惊人地相似,仿佛诉说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秘密。

“沙沙……”

一阵细微而令人心悸的声音从背后悄然响起,那是鳞片相互摩擦的特有声响。李慕白眼神一凛,身形如电,侧身一闪,险之又险地避开了攻击。与此同时,一条赤鳞蛟的尾鞭横扫而来,带着炽热与毁灭的气息,将地面抽出一道焦黑的沟壑,尘土飞扬,碎石四溅。这条赤鳞蛟比起无名岛上的那条,足足大了三圈有余,更为可怕的是,其额间竟镶嵌着一枚滴血的桃核,闪烁着不祥的红光,那是他在海上历险时曾梦寐以求的宝物,如今却成了这巨兽的诡异装饰。

“竟是你,吞噬了灵儿的残存之魂!”

剑芒如银河倾泻,璀璨而凌厉。然而,赤鳞蛟喷吐的毒火在空中诡异地凝结,幻化为三百名童男的虚幻身影,他们手挽手,肩并肩,筑起一道血肉之墙,硬生生地抵挡住了沧溟剑那无坚不摧的锐利。位于最前列的孩童,面容纯真,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声音稚嫩却带着莫名的寒意:“爹爹,为何要对我们痛下杀手?”

李慕白虎口震颤,鲜血顺着剑柄滴落,剑势猛然一顿,仿佛被无形的枷锁束缚。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赤鳞蛟瞅准时机,锋利如刀的利爪撕裂了他胸前的衣襟,深深嵌入血肉之中,爪尖勾起一串晶莹的血珠。那些血珠脱离身体后,竟在空中变幻,化作了迷你版的李世民,手持玉玺,神色庄重,高呼:“朕,准此奏议!”

“幻象!”

舌尖上传来的剧痛如同锐器穿心,瞬间将李慕白从混沌中猛然拽醒。他毫不犹豫地将手中长剑换至左手,右手则带着一抹触目惊心的血红,在空中缓缓勾勒出一道符咒。符咒成形的瞬间,洞内原本幽暗的磷光仿佛被唤醒,骤然间明亮如昼,将那赤鳞蛟腹部一处奇异的隆起暴露无遗——那赫然是一具蜷缩着的婴儿尸体,安详却又诡异!

“陆明?!”

当看清婴儿腰间悬挂的玄甲军令牌时,李慕白的双眼瞬间充血,仿佛要爆裂开来。他身形急转,灵巧地避开了毒蛟横扫而来的长尾,同时,手中长剑犹如闪电,精准无误地刺入了蛟腹那道细密的缝合线——“刺啦”一声刺耳声响,紧接着,一股混合着腥臭与绝望的气息扑鼻而来,蛟腹之中,陆明那残破不堪的身躯伴随着腥臭的蛟血,一同倾泻而出,触目惊心!

哥……齐州盐仓……”

陆明那残存的半张脸,此刻竟奇迹般地蠕动起来,他的右手如同铁钳,紧紧攥住李慕白的衣襟。话语未落,那赤鳞蛟的逆鳞猛然爆裂,三百枚蕴含着剧毒的鳞片,宛若一场致命的暴雨,铺天盖地而来!

李慕白眼疾手快,挥剑迎上,剑光闪烁间,力图阻挡这汹涌的攻势。然而,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陆明的尸体竟诡异地化作一团黑雾,带着那些锋利的鳞片,如同暗夜中的恶魔,直扑向那熊熊燃烧的丹炉!

“轰!”

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丹炉的盖子被猛然撞开,九道狼烟仿佛脱缰的野马,肆虐着冲向天际。李慕白被这突如其来的气浪狠狠掀飞,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重重地撞在坚硬的岩壁上。

在那一刻,他的视线穿过翻滚的狼烟,竟恍惚间看见了一幅奇异的画面:齐王与突厥可汗,仿佛跨越了时空的界限,对坐于虚幻之中,举杯相碰。而那酒液中,似乎蕴含着某种不可言喻的阴谋与诡计……

原来童男魂魄都被炼成了桃核!

沧溟剑发出愤怒的嗡鸣。李慕白并指抹过剑身,以心头血唤醒剑灵。赤鳞蛟却抢先盘住丹炉,额间桃核突然裂开,露出里面跳动的胎儿心脏——每跳一次,洞中毒雾便浓重一分!

惊涛第七式——断海!

剑光如银河倒卷。赤鳞蛟的哀嚎声中,丹炉被剑气劈成两半,炉中滚出三百颗冒着蓝焰的桃核。李慕白剑尖挑起最中央那颗金纹桃核,赫然发现核壳内壁刻着李世民与突厥可汗的血手印!

陛下你...他瞳孔震颤,耳边突然响起陆昭坠崖前的嘶吼:找秦王!

轰隆!

洞顶开始崩塌。赤鳞蛟垂死挣扎掀翻祭坛,露出下方深不见底的血池。池中浮沉着无数玄甲军制式的铠甲,每副铠甲心口都插着桃木钉——钉头上刻的,竟是李慕白在海盐县任职时的官印纹样!

好个连环局!

李慕白怒极反笑。他纵身跃入血池,沧溟剑搅动池水形成漩涡。池底逐渐显露出青铜囚笼,笼中锁着具白骨——那骨掌中紧握的半枚虎符,与他怀中的残片严丝合缝!

咔嚓!

虎符合并的瞬间,血池沸腾如熔岩。白骨突然立起,空洞的眼窝射出金光,在岩壁上投射出齐州盐仓的立体舆图。图中甲字库的位置正在剧烈跳动,每一次跳动都对应李世民胸口的起伏!

原来陛下才是阵眼!

李慕白挥剑斩向投影,剑气却穿透虚影劈在赤鳞蛟残躯上。蛟血喷溅处,舆图中浮现出细如蚊蝇的注释:七月初七,玄武泣血,武周当兴!

洞窟彻底崩塌的前一秒,他抓起陆明的令牌掷向血池。令牌遇血化舟,载着他冲出海面的瞬间,百里外的长安城中,正在批阅奏折的李世民突然捂住心口,呕出颗带牙的桃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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