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密道尸骸垒成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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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4章密道尸骸垒成碑

“陛下!”

李慕白一声震天怒喝,手中紧握的沧溟剑猛然迸发出耀眼的青光,犹如幽冥中觉醒的苍龙,剑锋所向,直指那束缚着某样重物的铁链。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黑袍道人袖袍轻挥,三枚血蝉破空而出,蝉翼轻颤间,竟化为一道血色屏障,坚不可摧。

“铛——”

金铁交击之声震耳欲聋,回荡之际,连远处的盐垛也簌簌落下细碎的盐粒,仿佛连空间都在颤抖。李慕白只觉一股巨力反噬,虎口瞬间崩裂,鲜血渗出。他心中大惊,定睛望去,只见那血色屏障之上,竟隐隐浮现出无数密密麻麻的孩童掌印,每一个掌纹都清晰无比,与他三年前亲手审理的失踪案卷宗中的记录惊人地吻合,如同命运的锁链,将过往与现在紧紧相连。

“这些孩子……”

他的话语尚未完全落下,脚下的土地竟猛然间塌陷,仿佛被无形之手撕开了一道通往深渊的裂口。碎石与盐粒交织着,纷纷扬扬地坠入那未知的黑暗之中,随之显露而出的,是一条由森森白骨堆砌而成的甬道,透着说不出的阴森与诡异。

磷火在骸骨的空洞眼窝中幽幽燃起,犹如幽冥世界的微弱灯火,将这甬道内的景象照得半明半暗。墙壁上,暗红色的篆文若隐若现,宛如古老而邪恶的咒语,静静地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那竟是《血髓丹》这门邪术的修炼要诀!

李慕白的手指轻轻抚过那些凹凸不平的咒文,指尖传来一阵阵冰凉而粗糙的触感。突然,他的手指触碰到了一截异常冰凉的手骨,那手骨似乎还残留着生前的寒意。紧接着,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出现了:嵌在墙壁中的一具童尸,竟缓缓地转过头来,那双空洞的眼眶直勾勾地盯着他,腐烂的嘴唇一张一合,发出低沉而沙哑的声音:“大人……您埋下的桃核……发芽了……”

“灵儿?”

他周身血液在这一刻仿佛骤然冻结。只见那童尸的胸膛竟无端裂开,一只浑身裹挟着黏稠液体的血蝉缓缓蠕动而出,其背上,几个触目惊心的字迹赫然映入眼帘——“武德七年四月五”,那正是灵儿神秘失踪的日期!

“嗞啦!”

伴随着一声轻响,碧血丹火猛然腾起,瞬间将那只诡异的血蝉吞噬殆尽,化作一缕青烟。然而,那灰烬并未随风飘散,反而凝聚成一支虚幻的箭头,直指甬道幽深的腹地。

李慕白踏着坚定的步伐,一步步深入这阴森之地,每一步落下,都伴随着数根枯骨的碎裂声,清脆而决绝。四周的磷火仿佛感应到了他的到来,随着他的脚步逐一亮起,宛如幽冥中的引路人,照亮前方那令人心悸的景象——

三千具童尸,竟以一种难以言喻的方式首尾相连,堆砌成了一座高达九丈的尸碑,森然耸立,透出一股令人窒息的绝望与悲凉。

碑顶之上,一具女尸倒悬其间,乌黑长发宛如瀑布般垂落,在无光的墓室中增添了几分诡谲。李慕白手持长剑,剑尖轻轻挑起那如丝般细腻的发缕,逐渐露出了女尸沉睡已久的面容。那一刻,他仿佛被天雷击中,整个人愣在原地——这张脸,他再熟悉不过,正是他曾在神秘水晶棺中见过的“娘亲”!

此刻,女尸枯槁的双手紧紧捧着一物,那半块缺失已久的传国玉玺,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幽幽的光芒。

“原来,玉玺竟在此处……”李慕白低声呢喃,语气中既有惊讶也有释然。

正当他准备纵身跃起,夺下玉玺之时,那沉睡千年的女尸竟猛然睁开了双眼。一对腐烂的眼球在眼眶中转了两转,仿佛在审视着这突如其来的闯入者。紧接着,她口中吐出一团青绿色的雾气,那雾气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恶臭与阴森,迅速弥漫开来。

雾气触及玉玺的瞬间,整个墓室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撼动。原本稳固的石碑轰然崩塌,碎石四溅,而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洞壁之上,竟有三千具童尸仿佛活了过来一般,缓缓蠕动,逐渐爬满了整个空间。

“还我命来……”一阵阵凄厉的哀嚎在墓室中回荡,伴随着童尸们扭曲的身形,整个场景变得愈发恐怖与绝望。

李慕白紧握长剑,目光如炬。

童声在幽长的甬道中此起彼伏,宛如潮水般回荡不息。李慕白身形矫健,手中长剑舞动,如龙腾九天,将一具具扑来的尸骸斩为齑粉。他留意到,每一只枯槁的手中,都紧紧攥着一块玉简的残片,仿佛它们是这些死者生前最后的执念。

当第七具尸骸被他一剑劈开时,那些散落的残片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牵引,骤然间凌空飞起,宛如倦鸟归巢。

“咔嗒!”

清脆的声响中,残片仿佛有了生命,自动拼凑在一起,化作一块完整的玉简。玉简上青光流转,一篇名为《血髓丹》的秘法赫然浮现其上。李慕白的目光刚触及“以皇族血脉为引”这几个触目惊心的字眼,玉简却猛然间炸裂开来,化作三百枚尖锐的桃核,如同暴雨梨花针般,瞬间钉入了他周身的各大要穴!

“呃啊!”李慕白痛呼一声,身形不由自主地踉跄后退。

在撕裂心扉的剧痛中,他模糊视线捕捉到一抹触目惊心的猩红,自己的鲜血正缓缓渗入脚下的土地,仿佛拥有魔力般,在盐白的晶面上勾勒出一幅活灵活现的齐州舆图。图上,一个个醒目的红点错落有致,宛如天际中最耀眼的星辰,串联起来,恰好构成了北斗七星的轮廓,而那勺柄,不偏不倚,直指远方巍峨的玄武门。每一个红点背后,都承载着一个村落的哀伤,那里,孩童的笑声已杳无踪迹,只留下无尽的沉默与绝望。

“轰隆——”

一阵突如其来的震颤打破了周遭的死寂,甬道仿佛不堪重负,发出了痛苦的呻吟。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九具身披青铜战甲的身影从堆积如山的枯骨中蹒跚而出,它们胸前的甲胄上,镌刻着早已逝去的隋朝宫廷徽记,手中紧握的陌刀闪烁着不祥之光,刀刃上滴落的,竟是乌黑发亮的血珠。这些,竟是隋炀帝杨广麾下最为忠诚的亲卫——“骁果军”,即便死后,亦不忘守护那早已逝去的荣耀与使命。

“逆贼,今日便是你的末日!”低沉而冰冷的声音在甬道中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甲士异口同声,刀锋卷起腥风。李慕白闪避时撞上洞壁,指尖突然摸到处凹陷——那嵌在尸骸中的玉简碎片,竟与沧溟剑柄的纹路完全契合!

开!

他将剑柄按入凹槽,整面洞壁应声翻转。暗门后飘来浓重的药香,三百盏人鱼灯照亮了骇人丹房——中央丹炉高达三丈,炉身缠绕的锁链尽头,拴着个额生龙角的婴儿!

这是

李慕白瞳孔骤缩。婴儿心口插着桃木钉,钉尾系着的金线延伸至炉底——那里堆满刻着李字的头骨,最上方赫然是李世民幼时的长命锁!

昂!

炉内乍然响起一阵悠远而威严的龙吟,仿佛自远古穿越而来,震颤着每一寸空间。在这震撼人心的刹那,一个婴儿缓缓睁开了他那双罕见的重瞳,眸中仿佛蕴含了宇宙星辰,深邃莫测。在李慕白那倒映着无尽奥秘的瞳孔之中,一幕令人心惊胆战的幻象悄然浮现——他自身竟覆盖着蛟龙之鳞,手持沧溟古剑,剑锋直指大唐皇帝李世民的咽喉,寒光凛冽,杀机四溢。

“这不过是虚妄!”李慕白心中惊雷炸响,猛然间咬破舌尖,一滴蕴含精纯元气的鲜血喷溅于手中的玉简之上。霎时间,青光大盛,犹如破晓之光撕裂夜幕,将整个丹房内的幻象寸寸瓦解,化为虚无。

待光芒消散,李慕白的视线重新聚焦于眼前,发现自己依旧矗立于那座古老而神秘的尸碑之前,沧溟剑的剑尖轻轻颤动着,不偏不倚地抵在那具古老女尸咽喉之下。更为奇异的是,剑尖所指之处,竟是女尸怀抱中一枚玉玺上的一道细微裂痕,仿佛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引领着他探寻这段尘封的秘密。

原来缺的是...

他猛然想起深渊中的水晶棺,抬手按向心口桃核疤痕。疤痕裂开,半枚染血的玉玺碎片缓缓升起——与女尸怀中的残玺严丝合缝!

轰!

双玺合一的刹那,尸碑轰然炸裂。三千童尸化作飞灰,灰烬中升起条由桃核铺就的光路。李慕白踏核而行,耳边忽然响起沧溟子的叹息:痴儿,你终究成了最完美的药引...

光路尽头,玄武门地窖的全息影像悬浮空中。李慕白看得真切——李世民被铁链悬在阵眼,而阵法的三百个节点,正是用他当年埋下的桃核布置!

原来我才是锁龙钉...

他握紧完整的传国玉玺,玺底受命于天四字突然渗血。血珠落地成符,凝成个巨大的武字。甬道深处,黑袍道人的笑声幽幽传来:周武代唐,此乃天命!

玉玺突然发烫,李慕白掌心皮肉焦糊。在皮肉烧焦的气味中,他忽然嗅到丝熟悉的桃香——那是在深渊吞服碧血凝心丹时,灵儿的残魂融入道基的气息!

爹爹...玉玺是钥匙...

灵儿的声音从玺中传出。李慕白毫不犹豫地将玉玺按向心口,血肉交融的剧痛中,他看见自己的心脏化作桃核形状,三百条根须刺破胸腔扎入虚空——

根须尽头,齐州盐仓轰然崩塌。三百艘突厥战船在根须缠绕中化为齑粉,而沧溟子的惨叫声里,李世民身上的铁链寸寸断裂!

陛下,臣来迟了...

李慕白单膝跪地,口中溢出的血染红了玉玺。在他身后,密道四壁的《血髓丹》咒文正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行新生的桃树纹路——每片叶子都刻着个孩童的名字。

盐窟顶部的裂缝透入天光,照见满地狼藉。李慕白抱起昏迷的李世民时,发现皇帝后颈有个桃核形状的烙印——与灵儿当年的胎记一模一样!

海风裹着咸腥味灌入地窟,远处传来战马嘶鸣。李慕白知道,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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