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低沉的声音如同从九幽地府传来,携带着岁月的腐朽与不详的寒意,在狭窄的通道内回荡、碰撞,钻入林昭昭和顾承的耳膜。
那声音仿佛有形之物,带着冰冷的触感,让林昭昭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握着青铜剑的手下意识地收紧,指尖因用力而微微泛白,青铜剑冰冷的剑柄在掌心传来丝丝凉意。
她那双能窥见残影的“阴阳眼”此刻疯狂示警,眼前的空气似乎都染上了一层淡淡的血色薄雾,那是极度危险的征兆。
这血色薄雾在视觉上模糊了周围的景象,带着一种诡谲的色彩。
她甚至能模糊地感知到声音来源处那股庞大而邪恶的气息,远非朱公子那种半吊子禁术所能比拟,那股气息如同一股阴寒的风,带着刺鼻的腐臭味,轻轻拂过她的脸颊。
“小心,”顾承的声音依旧沉稳,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这股力量……很古老,而且充满了怨念。”他将林昭昭微不可察地向身后拉了半分,自己则微微侧身,面对着通道深处,摆出了戒备的姿态。
他体内的“凝元”真气悄然运转,周身散发出一股无形的屏障,试图抵御那股侵蚀心神的阴寒。
昭昭能感觉到顾承拉她的手,温暖而有力,与周围的阴寒形成鲜明对比。
“它……它在等我们?”林昭昭压低了声音,尽管知道在这幽闭的环境中,任何声音都可能被放大。
她的声音在通道内回荡,带着一丝颤抖,在听觉上更添了几分紧张。
顾承微微颔首:“或许。也或许,我们只是闯入了不该闯入的地方。”他看了一眼林昭昭,眼神中带着一丝探寻,“那石碑上关于血契的记载,你还记得多少?”
林昭昭努力平复急促的心跳,回忆着石碑上那些艰涩的符文和顾承之前的简略解释:“血契似乎是一种与生命本源相连的古老盟约,或是诅咒。石碑上提到,九重天的覆灭与某种血契的失控有关,而血月之夜,正是血契力量最强,也最容易被操纵的时刻。”她回忆时,脑海中仿佛浮现出石碑上那些模糊的符文,带着一种神秘的质感。
“没错,”顾承接口道,“朱公子所用的禁术,恐怕也只是血契力量的冰山一角。而这通道深处的东西,很可能与血契的核心,或是九重天最大的秘密有关。我们必须找到‘九重天三境钥匙’,才能阻止即将到来的血月祭,否则……”
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林昭昭明白他的未尽之言。
无论是古代的九重天,还是现代H大校园里接连发生的诡异事件,似乎都指向一场更大的灾难。
而她,作为“九玄录”的宿主,已经身不由己地卷入了这场横跨时空的巨大漩涡。
“我们没有退路了。”林昭昭深吸一口气,眼神逐渐坚定起来。
她深吸一口气时,能闻到空气中潮湿的泥土腥气和淡淡的硫磺味,在嗅觉上更觉压抑。
退缩,意味着将所有谜团和危险留给未知的将来,甚至可能波及她在现代的父亲和朋友。
况且,系统发布的模糊任务“阻止七月十五血月祭”像一道无形的枷锁,推着她必须前进。
“我知道。”林昭昭抿了抿唇,“但总比坐以待毙强。有你这个‘守界人’兼考古社社长在,我怕什么?”她故作轻松地扬了扬下巴,试图驱散心中的不安,尽管她知道,顾承背负的秘密和责任远比她想象的更为沉重。
顾承没有再多言,只是点了点头,率先向通道深处迈出了脚步。
林昭昭紧随其后,青铜剑横在胸前,全神贯注地戒备着四周。
通道曲折幽深,仿佛巨兽的食道,不知通往何方。
脚下的石板布满了青苔,湿滑异常,每走一步,脚底都能感觉到青苔的滑腻,在触觉上让人不稳。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泥土腥气和淡淡的硫磺味,那股味道在鼻腔中挥之不去。
越往里走,那股阴寒之气便越发浓郁,几乎要凝结成实质。
林昭昭的“阴阳眼”在这里受到了极大的压制,只能看见一些飘忽不定的黑色残影,像是无主的怨魂,又像是某种能量的扭曲形态。
她努力分辨着这些残影,试图从中获取有用的信息,但大多数时候都只是一片混沌。
“这些壁画……”顾承忽然停下脚步,指着两侧石壁。
林昭昭凑近一看,只见斑驳的石壁上,用古朴粗犷的线条刻画着一幅幅模糊的图案。
因为年代久远,许多地方已经剥落不清,但依旧能看出一些大概的轮廓。
画中似乎描绘着一场盛大的祭祀,许多人影跪拜在一个巨大的圆形祭坛前,祭坛上方,一轮妖异的血月高悬。
那血月在视觉上散发着诡异的红光。
“是血月祭。”林昭昭低声道,心中涌起一股寒意。
壁画的风格充满了原始的野性与血腥,让她感到极度不适,她的目光扫过壁画,仿佛能听到画中人物的低吟和呼喊声,在听觉上增添了恐怖感。
顾承仔细观察着壁画的每一个细节,眉头紧锁:“这些祭祀的人,他们的服饰……似乎与九重天的弟子不同,更像是某种原始的部族。而且,你看他们的表情,充满了狂热和恐惧。”
林昭昭顺着他的指点看去,果然发现画中人影的神态极为诡异。
她甚至在一些模糊的面孔上,看到了与朱公子施展禁术时相似的疯狂。
“难道九重天在覆灭之前,这里还存在着更古老的文明,或者说……更邪恶的信仰?”林昭昭推测道。
“很有可能。”顾承沉吟道,“九重天建立在苍梧山,此地自古便有诸多神异传说。或许,九重天选择在此立派,不仅仅是因为山川灵秀,也可能与镇压某种古老的存在有关。”他的话让林昭昭想起了自家那柄青铜剑,那本是九重天的掌门信物。
难道这信物,也与镇压之事有关?
就在两人专注于壁画之时,通道深处的黑暗中,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沙沙”声,像是某种东西在石地上爬行。
那“沙沙”声在寂静的通道中格外清晰,在听觉上让人毛骨悚然。
“什么声音?”林昭昭立刻警觉起来,剑尖指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顾承侧耳倾听,面色微变:“不止一个,数量很多。”
话音未落,黑暗中便亮起了一片密密麻麻的赤红色光点,如同无数双饥饿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他们。
那赤红色光点在黑暗中闪烁,在视觉上格外惊悚。
那“沙沙”声也越来越近,越来越响,令人毛骨悚然。
一群拳头大小的血玉蜘蛛,通体呈现出诡异的血红色,八只细长的尖足在布满青苔的石板上快速爬行,与潮湿的空气相互交融,溅起细微的水珠。
它们口器中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如同尖锐的针刺在耳边。
“是血玉蜘蛛!”顾承低喝一声,“小心,它们有剧毒,而且表皮坚硬!”
林昭昭借着顾承衣袖中散发出的微弱荧光,终于看清了那些东西的真面目——那是一群拳头大小的蜘蛛,通体呈现出诡异的血红色,八只细长的尖足在地上快速爬行,口器中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这么多!”林昭昭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得头皮发炸。
她虽然胆子不小,但对这种多足的节肢动物有着天然的生理性厌恶。
蜘蛛群如同潮水般涌来,速度极快。
顾承当机立断,拉着林昭昭向后疾退,同时并指如剑,一道凌厉的青色剑气脱手而出,斩向最前方的几只血玉蜘蛛。
“嗤嗤!”
剑气过处,几只蜘蛛被从中斩开,腥臭的汁液飞溅,那汁液带着刺鼻的气味,在嗅觉上让人作呕,但更多的蜘蛛却悍不畏死地继续涌上。
它们的甲壳确实异常坚硬,顾承的剑气竟未能将其完全洞穿,只是造成了部分伤害。
“它们的弱点在腹部,但很难击中!”顾承一边抵挡,一边急声说道。
林昭昭强忍着恶心,挥动青铜剑格挡。
这柄祖传的青铜剑似乎对这些邪物有着天然的克制力,剑锋过处,血玉蜘蛛纷纷避让,偶尔有被剑身扫中的,便会发出一阵凄厉的尖啸,身体迅速萎缩干瘪。
当青铜剑扫中蜘蛛时,林昭昭能感觉到剑身传来的微微震动,在触觉上有一种奇异的反馈。
“你的剑!”顾承
林昭昭心中一动,难道这青铜剑除了是掌门信物,还有破邪的功效?
她不敢怠慢,将体内为数不多的内力灌注于剑身,青铜剑顿时发出一阵轻微的嗡鸣,古朴的剑身上似乎有淡淡的流光闪过。
此时,她心中既有对未知力量的敬畏,又有对能够更好应对危险的庆幸,还有对卷入这场神秘事件的无奈。
“九玄录提示:青铜剑内含‘破煞’之力,对邪祟之物有天然克制。当前宿主力量不足,仅能激发微弱效果。”脑海中,系统的提示音适时响起。
果然如此!
林昭昭精神一振,挥剑更加卖力。
两人一攻一守,配合默契,暂时挡住了蜘蛛群的攻势。
但血玉蜘蛛源源不绝,仿佛无穷无尽。
通道狭窄,不利于闪避,长时间下去,他们的体力必然会耗尽。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林昭昭喘息着说道,“必须想办法摆脱它们!”她一边说着,一边用“阴阳眼”快速扫视四周,试图寻找出路。
突然,她的目光定格在左侧的石壁上。
在那片看似平平无奇的石壁后方,她隐约感知到了一丝微弱的空间波动,以及与这通道截然不同的气息。
“那边!”林昭昭指着那片石壁,“那里好像有东西!”
顾承闻言,毫不犹豫地一掌拍向那片石壁。
雄浑的掌力激荡而出,“轰”的一声闷响,石壁应声而裂,碎石飞溅,露出了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幽暗洞口。
“走!”顾承低喝一声,拉着林昭昭便钻了进去。
两人刚一进入,身后便传来了石块滚落的巨响,似乎是洞口的支撑结构被蜘蛛群破坏,导致了塌方,正好将那些血玉蜘蛛堵在了外面。
劫后余生的两人靠在冰冷的石壁上,剧烈地喘息着。
这个新出现的通道比之前的更加狭窄,仅能容一人弓身前行,空气也更加污浊,带着一股浓重的尘土和腐朽的气息,那股气息在鼻腔中弥漫,让人呼吸困难。
“你……你怎么知道那里有路的?”顾承平复了一下呼吸,有些诧异地看向林昭昭。
刚才情况紧急,他并未多想,此刻回想起来,林昭昭的发现确实有些突兀。
林昭昭含糊道:“直觉……我的‘阴阳眼’有时候能看到一些不一样的东西。”她不打算完全暴露自己“阴阳眼”的底细,毕竟这能力太过匪夷所思。
顾承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有追问,只是点了点头:“看来,你的‘怪咖’体质,在这种地方反而格外有用。”
林昭昭撇了撇嘴,算是默认了他的调侃。
他们稍作休整,便继续向这条新的通道深处探索。
这一次,通道并没有延伸太远。
大约走了数十步之后,前方豁然开朗。
那阵在主通道中听到的低沉声音,似乎就是从这个方向隐隐传来,此刻却又消失无踪。
林昭昭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能感觉到,他们离某个重要的核心越来越近了。
随着那阵低沉的声音消失,林昭昭和顾承小心翼翼地拨开最后一片垂落的藤蔓与蛛网,眼前出现的景象,让他们不约而同地屏住了呼吸——他们来到了一处隐蔽的密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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