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古井的抉择
黑影裹着刺鼻的腥风如鬼魅般撞过来，林昭昭的瞳孔在这一瞬间骤缩，耳边只听得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那声快走的尾音还带着令人作呕的血锈味，她的眼睛迅速聚焦，看清对方腰间晃动的银质令牌——是顾承总别在腰侧的守界人信物，那令牌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清冷的光。
藤蔓紧紧缠绕的手腕上，半枚红印正随着血液缓缓渗出，那温热的血液滴落在皮肤上，带着一丝黏腻，与她腕间的九瓣莲花形成残缺的圆。
顾承？她脱口而出，青铜剑在手中震颤，那震颤仿佛带着一股灼热的力量，几乎要灼伤她的掌心，那滚烫的触感让她的手不禁微微颤抖。
男人染血的脸抬起来，左眼被藤蔓遮住，右眼却亮得惊人，像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那些是九重天被镇压的怨灵......话音未落，缠绕左臂的黑色藤蔓突然暴长，那藤蔓生长的“沙沙”声格外刺耳，尖端如利刃般刺穿他心口。
顾承闷哼一声，鲜血如飞溅的红雨溅在林昭昭脸上，温热的触感让她耳中嗡鸣，那股血腥气直冲入鼻腔，让她忍不住一阵恶心。
不！她本能地扑过去，却被藤蔓狠狠地抽得撞在供桌上，那撞击的疼痛传遍全身，供桌下赵四的尸体硌得她肋骨生疼，可她的视线始终锁在顾承身上——他心口的藤蔓正在贪婪地吞噬血液，每吸一口，皮肤就多一道青灰色纹路，像被腐蚀的青铜，那青灰色的纹路在微弱的光线下显得格外阴森。
看......令牌。顾承突然扯动嘴角，染血的手指虚点自己腰间，那声音微弱得几乎被周围的风声掩盖。
林昭昭这才注意到，那枚本该刻着守界人云纹的令牌边缘，竟爬着与黑风寨主箭簇上相同的暗纹，那些暗纹仿佛有生命一般，微微蠕动着。
更诡异的是，她的阴阳眼突然不受控制地开启，顾承体内竟有两重记忆在翻涌：一重是他站在现代考古社仓库，擦拭着与寨主手中相同的青铜铲，仓库里弥漫着一股陈旧的尘土味；另一重是古装男子跪在九重天祭坛前，将带血的锁链缠上自己手腕，那祭坛上燃烧的火焰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轰——
头顶传来碎石坠落的闷响，那声音震得她耳朵生疼，扬起的灰尘扑面而来，呛得她咳嗽起来。
林昭昭抬头，正看见黑风寨主从裂开的井口爬出来，半边脸已经被青铜纹路覆盖，左眼变成暗金色，像淬了毒的宝石，散发着阴冷的光：终于找到承天剑了！他举起的考古铲在火光下泛着冷光——和顾承总说从墓里捡的那把，连缺口位置都一模一样。
姐姐快看！小梅突然拽她衣角，指尖发颤地指向井壁，那颤抖的触感传递到林昭昭手上。
林昭昭顺着望去，井水表面不知何时浮起暗纹，那些暗纹在水面上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她用剑尖轻轻搅动，水纹裂开处浮出一行古篆：锻体境大成者可破水禁。
锻体境......她猛地想起张老三教她的踏云步。
那老头总说这步法要配合锻体境的气感才能使，当时她只当是剧本杀设定，此刻却觉得每一步的发力点都在记忆里发烫，仿佛有一股力量在体内涌动。
小梅，躲到供桌下。林昭昭把女孩推进桌底，转身时青铜剑自动出鞘，那剑出鞘的“铮”声清脆悦耳：顾承，撑住。
顾承咳出半片带血的青铜碎片，声音弱得像游丝：他体内......有九重天禁术...
黑风寨主已经举起铲子冲过来，青铜纹路顺着手臂爬到铲柄，空气里弥漫开铁锈与腐叶混合的腥气，那股气味让人窒息。
林昭昭深吸一口气，足尖点地——不是普通的跳跃，而是按照踏云步的口诀，借井壁凸起的青铜锁链荡起，那锁链粗糙的触感勒得她掌心生疼，却让她的身影如鹞子翻身，精准落在寨主背后。
青铜剑的寒芒抵住他后颈，可那层青铜纹路竟像活物般蠕动，将剑锋弹开三寸，那纹路蠕动的“滋滋”声让人毛骨悚然。
小丫头，以为学了两招花架子就能破我？寨主转身时，暗金左眼闪过凶光，九重天的禁术，连当年的看命人都......
看命人？林昭昭手腕一痛——是红印在发烫，那滚烫的感觉让她眉头紧皱。
她突然想起张奶奶临终前攥着她手腕说的看命人血脉，想起青铜剑第一次认主时割破的腕间。
血珠滴在剑脊上，剑气瞬间变成金红两色，像烧红的铁水，散发着炽热的气息，照亮了周围的黑暗。
啊！寨主发出非人的尖叫，青铜纹路在剑气下滋滋冒黑烟，那刺鼻的黑烟熏得她眼睛生疼。
林昭昭咬牙刺得更深，直到剑尖没入他咽喉。
黑雾从他七窍涌出，消散前最后一声嘶吼撞得祠堂梁上落灰，那嘶吼声在空旷的祠堂里回荡，让人胆战心惊。
地面再次震动。
林昭昭踉跄着扶住井沿，井底竟浮出一座石屋，墙上刻着九重天锻体、凝气、破妄三境的地图，那地图在微弱的光线下显得神秘莫测。
顾承不知何时爬到她脚边，指尖沾血在地图上画了个圈：你觉醒了看命人血脉......但真正的试炼......
姐姐救我！
小梅的尖叫像冰锥刺进耳膜，林昭昭的心猛地一紧。
随着黑风寨主的倒下，周围的空气似乎凝固了一瞬，还未等林昭昭喘口气，突然一股阴森的气息从祠堂的壁画处蔓延开来，她转头，祠堂墙上的壁画正在剥落，那些原本静止的九重天弟子竟踩着碎漆片走下来，青灰色的手爪离小梅的后颈只剩三寸，那青灰色的手爪散发着一股腐朽的气味。
抓住剑柄！顾承突然发力将她推向青铜剑，他的银镯在碰撞中崩开，半枚红印与她腕间的莲花严丝合缝。
林昭昭踉跄着抓住剑柄，剑气突然暴涨，将她整个人裹挟着撞向石壁。
剧痛传来前，她瞥见腕间红印迸出金光，像要烧穿皮肤，那金光刺得她眼睛一阵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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