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个不得已的人,爱恨由不得她,来去也不由她,她的出生连带着生活都不由她。她这一生只真心爱过一个宋叙白,但他们在村子里隔着一个世俗的距离。
陆叙川坐在河边百无聊赖时,她趁着洗衣的功夫会悄悄看他好几眼。在那个溪水潺潺,没有人声的时刻,她觉得前所未有的开心。偶尔他们一起坐在河里,流水从陆叙川身上慢慢淌过她,她会悄悄红了脸。
在她的前半生岁月里,父母向来苛待她,姐姐与她一样,早早便卖了人。在大姐被迫嫁人时,她就已经看透了自己的一生。嫁人之后,丈夫待她也不好,时常打她。她靠着陆叙川偷偷拿出来的伤药勉强度日,心里却慢慢生出了些不甘。
向来不懂爱恨的她,第一次生出了恨。她恨父母恨丈夫,也恨无能为力的自己。在有一次被丈夫打狠了,她逃出这座可怕的房子回到娘家,却连自己家的门也进不去。她在自己生活了十多年的房子面前,当着街坊邻居的面被狠狠打了出来。那个时候她生了些死意,至少一死百了,再也不用受罪了。
在河里,她被陆叙川拉住了。他给了她一线希望,但阿言抓不住,阿言也不想放开他。阿言爱陆叙川,又恨陆叙川。她想陆叙川带她离开,可是他从来没有说过喜欢,阿言也囿于世俗不敢开口。
他们相爱过,但在那些夜色下,谁也看不清对方眼里流淌的爱意,于是谁也不知道。
阿言想要离开,后来她只想活着。
她的体面和尊严在这里粉碎一地,她只有离开才能活着。
阿言从来都只想体面地活着。
不知道是因为第一人称还是其他另外的原因,我前所未有地感觉自己也对阿言产生了一些难以言说的感情。我不愿意用简单的同情或是喜欢带过,但我也找不出其他更为合适的形容词。
我只是一想起阿言就想哭。
阿言在我的脑海里渐渐活了起来,但是困于视角,阿言的挣扎却只能消失殆尽。
我希望有人能看到阿言,于是将视角设定在了陆叙川身上。可是陆叙川看到的并不是完整的阿言。阿言是个复杂又简单的人,她的成长以及转变注定只有她自己知晓。
我会写一个阿言视角的番外,我想她被看到,被爱。
我想阿言好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