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的往事2

换源:

  小蒙仁王子正要开口再说些什么时,帐子的帷幔打开,进来了两个士兵,士兵的手上还押着一个深身是伤的女人走了进来,随后将女人扔在地上,退了出去。

他一脸惊慌地看向对方,想去扶她起来,但是刚要伸出的手就被一道鞭子抽痛,他不由得收回了手,而鞭子落地的声音又像一种警告一般令人汗颜,他询问地上躺着的人有没有事,但对方没有办法回答他的话,只能点了点头回应他。

位上的男人抓紧手中的皮鞭,像抽马儿一样地抽向了自己最器重的儿子,恨不得把这个混球打死,他们与北齐征战,多年来一直僵持不下,好不容易违着了机会,将那锦将军的夫人绑来,威胁对方放弃抵御,这混球居来想把人偷偷放跑,他怎么就生出了这么个儿子来?

“老子今天要抽死你!”

“你跟你那死鬼老娘一样,白眼狼!”

“你下去陪她吧!”

每说一句,就有一道鞭子落在了蒙仁王子的身上,但是他并没有去抵抗和躲避,痛疼忍耐的汗珠沿着他的下巴至喉咙滴落在了地上,被抽打的地方血肉模糊,衣服碎片和伤口混在一起,看起来挣狞得可怕。

地方躺着的女人不忍心去看这个傻傻的孩子,流着泪强忍着起身,朝着男人哀求,叫他别打了但是男人并没有听进耳中,反倒骂得更凶了,甚至连着女人也一块打。

“你身为匈奴人,居然和一个北齐敌人苟同,真是该死!居然还想在老子眼皮看下逃跑?!”

锦弦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可当她看清那蓬头玷面以及女人说话的声音时,整颗心都在抽痛,窒息感随之而来,这个人不是别人,是她的娘!

她上前去想阻止这个男人,可是手却只能穿过对方的身体,她想去挡下那鞭子,可是鞭依旧穿爱好的身体,朝地上的人袭去,眼看鞭子就要落上女人的脸时,她惊呼不要。

女人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但疼痛感并没有传来,她惊诧地看着面前挡在她面前的男孩,那道鞭子被活生生地挡住了,她不由叫出声来,叫男孩别管她了。

锦弦看向那血肉棋糊的背,一道极长的疤痕像印般似地停留在了上面,她哭出声来,想叫他走,可对方听不见,原来那日他背上的狰狞的旧疤,是因为背她的娘亲挡下致命的一击留下的…

“你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对吗?”内心里有个空灵的声音在问她,她下意识地点了点头,那随到音又说道:“不妨将所有过往走过一遍,亲自去问问他。”

他,他指的是他—蒙仁王子。

锦弦抬头,眼前又换了另一幅场景,这一次是她所熟悉的地方,漠北军营里。

“锦子,你也不要太难过,将军和将军夫人知道你这样的话,会不安心的。”段延安端着饭菜,站在帐外,朝着里头四日未进食的人劝解道。他知道自己没有办法感同身受,也没有办法替他分担痛苦,但是也不忍心看他这样精踏自己,将士们也有不安情绪,还需要他这个主将去安抚。

锦玹怔怔地看向父亲留给的遗物,自顾伤怀。也不知曾几何时竟然睡了过去——她做了梦,梦里是阿爹和阿娘拉着她的手,一齐漫步在旷野上,欢声笑语。

“阿玹,对不起…”男子小心翼翼地来到面前之人的跟前。蹲下,伸手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珠,他没有办法帮她缓解悲痛,只能以这种方式。匈奴人有种秘术,叫骨呜铺梦,能为人编织美梦,但是也有风险,因为稍有不惧,梦中之人很可能会醒不过来,最后会死于梦境之中,美梦总是好的,人们宁愿沉论也不愿醒来。但他会陪在她身边,适时唤醒她,期间为了确保自己也不会沉伦入睡,他一直用骨笛锋利的刃部划自己的手臂,试图让疼痛清醒自己。

醒来啊!你这个傻子!再不醒来,他都要扎腿了!

魂魄般的锦弦看着这画面,先前怎么没想到做梦的时候身边还有个人,前世的记忆里压根没有这段,蒙仁王子,你这又是在做什么?自残吗?!

男子看时间差不多了,便用骨笛在她的额间一点,然后匆匆地离开了此处,他一个匈奴人混入敌人的营帐,也是拿命搏的,临走之前,他从怀中掏出了一束布裹着的东西,放在了她一觉醒来就能看的显眼位置,然后才放心地离开了。

锦玹过了片刻后,才渐渐醒来,她看向手中父亲的遗物,沉思片刻后收好放入怀中,起身就要向帐外走去,不过眼神利的她瞧见了桌上放着的东西,心想不会是段延安放的吧?然后往直地朝着桌子走去,拿起折开一看,映入眼帘的是一朵紫色的带有白纹的花,她还从来没有见过这种花,真漂亮。

肯没见过啊,这花还是那个傻子送的。锦弦不禁叹气,原来前世时不时在她的营帐里凭空出现的花,几年来未曾间断,竟是蒙仁王子送的,她还一直以为是段延安?!

营帐外,锦弦出去时接过了将士递来的戟,她说看了一眼上边秀刻的“忠”字,这是她父亲早年间打造的兵器,想在她接过他衣襟成为锦家军的领袖时,赠予她。父亲已逝,她自暴自弃地迷茫了四日,这四日里每日做的梦都不一样,但也都一样,梦里的父亲和娘亲都告诫她,如何活下去,如何成为他们的骄傲,如何保家卫国。也许这梦是上苍特意以此来点悟她的吧?

段延安方才因为军中有事,离开了好一会儿,现在才回来,一回来便看见了四日里未曾离过营帐的锦玹,差点把他激动坏了,他兴奋地冲上前,笑着接住了他,“好兄弟,你终于想开了。”

她想开了,因为几个梦,让她都觉得意外,“走,练兵。”她伸手握拳,捶了撞对方的胸膛,扬起了笑容,她要像梦里的父亲所说的那样,成为像他一样的英雄,成为所有人的骄傲!想到这,她握戟的手不由地紧了紧。

十五年里,那些花时不时凭空出现在她的身边,她将其收集起来放进了盒中,后边居然有半个屋子这么多。花很美,后来她才知道这是格桑花,只生长在雪山脚下的紫色白纹格桑花,但却一直以为是段延安要所送,她也没多问。

好吧,这个男人看来很早就喜欢锦玹去了,只是爱不外露。魂魄锦弦无奈地叹了口气,可惜后边的她却爱上了楚祁。

正当她还没缓过所见场景之中的劲来时,画面又再次辗转,这一次的画面是她最恐惧和最悲痛的场景,哪怕是以旁观者的姿态,那窒息的氛围和痛就像在昨日般,厉历在目,她无力阻止那个前世的自己,一步一步走入皇宫,走入掖庭殿,走向那个人。

金碧辉煌的宫殿,墙柱上全是飞我的血液,地上的鲜红尸体和一地的血看起来就恍若人间炼狱,不忍直视。

少年将军身穿甲胄,脖子裹着白布,手中提着剑,将拦路的人尽数除之,他的身上占满了鲜血,历史重蹈覆辙般的上演,楚祁拿着他送她的刀刃,送了她最后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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