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衡升微微一笑:
“不告诉你。”
“……”
林衡升是傻子吗,才不是。
只是这年头的炼矿技术太差,小傻子们金铜不分,还以为铜就是金子。
黄铜黄金分不清,铜这个字的繁体就是“銅”,说的正是古人分不清黄金和铜。
而铜也是软金属,牙咬的鉴定方式,也能咬出痕迹来。
对他来说,金属就是金属而已,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千两黄金的诱惑下,王权贵屁颠儿的去了又回。
一箱卖身契也被抱了过来。
他以“不许反悔”的眼神勾着林衡升,同时也已在思考得安排陈管家去城外挑些精壮的灾民买回来。
哼哼,看不过眼咱家有佃户是吧,佃户是永远都源源不绝的。
我就看你能买几波!
林衡升接过左手拿金饼子,又是摸起一张卖身契。
“王三九!赎身了!”
被叫了名讳的王三九,蹭的一下站起身来,忐忑、紧张又激动的走出营帐,小跑到林衡升身后。
林衡升回头瞧了一眼王三九的模样。
天哪,模样就像那个黑眼圈跪地要饭表情包似的。
“你多大年岁了?”林衡升看他像四五十岁。
“二、二十九岁……”王三九紧张的磕巴道。
“二十九!?”林衡升默默抹了一把心酸眼眶。
真惨啊,明明正值壮年,竟被压榨成了这模样。
“董铁牛,”林衡升抬手把他招呼过来:
“赎身了的,都给发一身新衣裤和履,妻儿也发一套。”
王三九震惊万分,他嚎啕大哭着跪倒在地:
“青天大老爷啊!老天爷您终于睁眼了啊!”
王权贵的眼刀子不断戳向王三九,眼神里的嫌弃,犹如瞧见脏兮兮没刷洗的恭桶。
“废物东西,这辈子也就值这点儿钱了。”
“嘭。”
嫌弃的骂骂咧咧间,他的脑壳忽然突兀一疼。
紧接着,一道金灿灿就从他额头滑落。
对金子异常敏感的王权贵,不等金饼子滑落在地,就一把捞在了手心里。
瞄着那金灿灿,然后上嘴咬。
嘿,咬出了清晰的牙印!
“林二!赎身了!”
躲在营帐里的佃户们早就躁动起来了!
赎身是真的!
他们都在眼巴巴的期待听到自己的名讳!
“来了!爷!”
林二连滚带爬的跑了过去!
对着卖身契照身后,董铁牛默契的拿起第二枚金饼子,略微使点儿劲儿,砸在了王权贵的脑门上。
“张三!”
“来了!”
“李二五!”
“来了!”
“刘大!”
“来了!”
……
伴随着念名声响,咚咚的金饼子砸脑门儿声也密集起来。
王权贵先是被金灿灿恍了心和眼,眼下脑门挨砸的疼痛越发浓烈起来,他终于反应过来吱哇乱叫了:
“别砸了别砸了!疼啊!”
听见这话,董铁牛冷笑一声,砸金饼子的力气更大了一些。
砸的王权贵抱着脑袋乱躲:
“不点了不点了!绝对是够的!这点儿诚信还能没有不成!”
王权贵被砸的要发火了。
“呵呵,”林衡升微微一笑:
“那不行,我可信不过你。”
“张彪!”
“来了!”
“嘭。”
“吴青豆!”
“来了!”
“嘭。”
王权贵是彻底受不住了,他的脑门儿已经被砸的淤青。
“我去叫人来跟你核对……”
“不行。”林衡升冷眼勾着他,同时对董铁牛一个眼神示意。
董铁牛拎小鸡一般将王权贵钳制住。
这动静一起,王权贵身后的数十名打手们瞬间就要扑上来!
然而在他们扑上来之前,林衡升弹了个响指。
手指隔空在他们脚前画了一道线,一道烈火“嘭”的一下爆燃起来。
“哇!”
神奇一幕,掀起一阵惊呼!
而那不过是林衡升提前让董铁牛布置在那的一道火油槽而已。
扔个白磷丸,就能隔空引燃。
“县太爷竟是神爷!金木水火土都听神爷的!”
王权贵人都懵了,瞧着那道诡异的烈火,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又中圈套了?
“冯大强!”
“来了!”
“嘭。”
“孔有力!”
“来了!”
“嘭。”
“哇哇哇!”王权贵被董铁牛钳制着动弹不得。
不一会儿,不仅脑门被砸紫了,浑身也被砸的巨疼。
“哎呀,好累,”柔弱的林衡升甩了甩扔金饼子的手,满脸憔悴:
“脑壳长的真硬,为了让你体验一把金子雨,人家的手都酸疼了。”
这话一出,一些佃户壮着胆子凑过来代劳。
“爷,您累了就由咱来,咱憋了半辈子的屈辱火气,真想撒一撒。”
林衡升满意轻笑,他朗声说道:
“诸位都是人,不是奴,做人就该有血性,而非只剩胆小怕事!”
“越胆小怕事!这些没人性的狗东西就会越欺辱你们!”
“以后!做人!不做奴!”
这话一出,仿若引燃了所有人的热血沸腾!
“做人!做人!做人!”
激动澎湃的呐喊声,响彻天野!
而王权贵的吱哇乱叫也被淹没在声浪中!
“给我狠狠的砸!”
一时间,也不点名了,金饼子成了武器,农奴打倒大地主的武器!
王权贵被砸的鬼哭狼嚎!连滚带爬的跑了!
连在一旁暗中观察的叶婉儿也默默激动起来,她为解脱的农奴而开心。
同时也为林衡升捏汗。
那王权贵是花山商会的堂主,背后势力盘根错节。
这场面虽解气,但恐怕也会给他惹来大麻烦。
“呜呜,咱就是个赔钱货,叫县太爷赔了这么多钱!”
“等咱有了田,咱一定好好种地把钱还您!”
终于迎来解脱的佃户们,连连感激的说着道谢的话。
“还什么,不用还。”
林衡升这话一出,佃户们诧异连连。
“怎么能不还呢,”燕六子说道:
“您解救了咱们,咱们当然得还这恩情!”
叶婉儿也在心想,他一口气赔了这么多钱,目的何在。
难道真的仅仅是为了解脱佃户?
她也不是个天真人,皇宫的尔虞我诈早就将她的天真消磨得一干二净。
她不信天底下真有不顾一切只为了解救他人的人。
“这钱我会再拿回来的,所以不用你们还,”林衡升笑着解释道:
“给钱是为了坐实王权贵犯了买卖人口的罪。”
“这可是死罪。”
话音一出,叶婉儿被惊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