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哐,哐。”
洪吉短暂愣神之时,明明敌众我寡的林衡升身后,却响起一片奇怪的清脆声响。
再定睛时,林衡升身后的近百打手,已然个个手握一支黑色甩棍?
“洪吉,你怕是忘了自己的身份,”林衡升吨吨了一口山楂酒:
“我才是县令。”
“而你正在以下犯上!”
“铁牛,弄死他们!”
“打死一个奖励一颗鸡蛋,打死十个奖励一只老母鸡。”
说罢,林衡升悠闲的屁股一坐,身后,一个凳子及时的塞到了他屁股底下。
洪吉的脑子再次浅浅烧焦——
一百人打一千人?你以为你个个岳飞!
不过……
一个人才值一颗鸡蛋?
十个人还不如一只老母鸡?
“上!”
“嘭!”
为首的洪吉还没回过神来,他的脸就“嘭”的一声,狠狠的挨了一甩棍!
一瞬间,场面混乱。
甩棍发出此起彼伏的“咻咻”声响,“咻”声通常紧随其后的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咚”。
你敢信,一千吏兵,竟打不过一百手持甩棍的打手。
混乱未几,地上便抱头倒地一片!
洪吉捂着剧痛的脸颊,疼的龇牙咧嘴。
“连个赏钱都无!拼什么命啊!”
“快跑!”
等他再回神眼前时,他的乌合之众已然要么逃了个精光,要么被灵活的甩棍打晕在地!
说好的人多力量大呢???
洪吉人都傻了,一千人没打过一百人,这若传出去,自己的老脸往哪搁!
“嗝~”汽水一样的山楂果酒喝的有点多,林衡升打了个酒嗝。
他的打手可是经过正规三三制训练的。
林家棍法十八式也不是白练的。
些个酒囊饭袋,以多敌少的近身搏斗都打不过。
更遑谈亮出弹弓时。
“都捆起来,关进地牢里,嗝,”林衡升又打了个酒嗝,抬眼看向腮帮子肿成馒头的洪吉:
“对了,地牢在哪儿?”
“你……”洪吉是如何也没想到,自己竟然!
“我要是出了任何好歹!等州府的人下来查!你吃不了兜着走!”
“是吗,”林衡升呵呵微笑:
“我是怎么也盘不明白你的脑回路。”
“明明是你以下犯上,你怎么做到的还能这么理直气壮的。”
“我还有座右铭想说给你听听,”顿了顿,林衡升慈祥微笑:
“与其委屈自己,不如逼死他人。”
洪吉傻了,还想跟他玩权谋,谁知他竟是个玩命的!
“别、我错了行吗!饶了我吧!”
“是我以下犯上!我认罪知错!”
“认罪不就更该治罪?”林衡升保持慈祥微笑:
“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这样吧。”
“只要你如实检举县里的奸商,我就放你一条生路。”
“快点招!”董铁牛拎小鸡一样将洪吉拽了起来。
同时也以绳索将他的双臂缠捆于后背,捆人的力气之大,疼的洪吉龇牙咧嘴。
肩膀都被勒的咯吱咯吱作响,剧烈酸疼。
“哎呀呀,轻点儿,”洪吉想换条裤子:
“我检举!我检举!”
“王权贵你应该知道,他故意在蒲河上游筑截留堤坝,导致蒲河下游枯竭,制造旱灾!”
“以便他能将提前囤积的粮食卖出高价!”
“他是听从镇州商会的堂主李轩辕安排的!”
“还有花山商会的副堂主吴琦,他是靠贩卖丫头发的财!”
“花山县的鸡儿巷里还有好多他拐卖来的丫头!”
“长乐酒楼的掌柜秦寿生手里的漂亮丫头,都是吴琦卖给他的!”
“还有蒲塘镇的范统,他趁着蒲塘镇的村民交不上税租,低价买下了蒲塘周围的一万多亩田!”
“有人不愿意卖,他就以捉他送来县衙治逃税罪相威胁!以此垄断了整个蒲塘湖!”
……
不知不觉,洪吉竟检举了三十多个人。
林衡升一边感到触目惊心,一边用小本本给记下来。
“县太爷,您才是县太爷,您就摇了我吧!”
“我该检举的都检举了!一个都没藏着掖着!我发誓!”洪吉惶恐道。
“呔!狗官!这么多罪案!你竟然一个都没处置!”董铁牛都听生气了。
林旋风也气怒道:
“爷!不能因为他检举了就饶了他!他明知县里发生了这么多罪案!却不处置!”
“他也有罪!”
“你们闭嘴!”洪吉下意识吼了一声,吼完就反应过来的怂了下来:
“县太爷,您说了只要我检举,您就饶了我的,您不能说话不算话啊!”
他抬眼望向不远处,不少县里百姓也出来围观了。
于是他趁机赶忙强调道:
“这么多百姓看着呢!您若是出尔反尔!百姓心里会怎么想?”
林衡升回头看了一眼,果然好多百姓在围观。
不过,个个都枯瘦如柴,就像精神抖擞跪地讨饭那个表情包似的。
虽是远远围观,却是满脸瑟瑟惶恐,没有一个人敢开腔说话。
可怜呐。
再转过头来看向面前的不远处,县衙门前约十来米有一条水流浅浅的溪河。
溪河两岸以山石筑起了高高岸坝。
若表情包们不出门来,只有衣着光鲜的官吏和商贾走在这溪河岸上。
外人兴许还会以为花山县是个繁荣富足的县城,因为风景很好,岸边还有成荫的柳树。
“好了,”林衡升收起小本本。
“既然检举完了,该送你上路了。”林衡升淡然道。
“???”洪吉大惊失色:
“你出尔反尔!我都检举了!你骗人!”
林衡升呵呵冷笑:
“你那狗嘴果然吐不出象牙。”
“检举不完全,就是完全不检举,”林衡升顿了顿,“你检举了吗,嗯,检举了,可是你检举完全了吗?没有。”
“将内情知道的这么清楚,说明,你也是从犯。”
这话一出,董铁牛满脸惊艳。
在后方胆小围观的百姓也忍不住叫喊道。
“官老爷说的好!他真的是从犯!咱们因为害怕才不敢说的!”
“他不仅仅是从犯!他甚至还是带头的!”
“官老爷!不能饶了他啊!若他逍遥法外!咱们花山县县民又要继续倒霉!”
“求求青天县太爷为我们这些可怜的县民主持公道!”
“主持公道!”
乞求的呐喊声,此起彼伏。
洪吉人都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