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说!求家主饶我一命,我都是被逼的啊!”宁远山涕泪横流,再无半分先前的嚣张与怨毒。
“是……是家族的二长老!宁沧海!”
“是他找到了我,许诺我,只要我能配合这次行动,事成之后,便让我彻底执掌家族的阵法堂,并且还会给予我海量的修炼资源,助我突破到圣者境!”
“二长老说……说您行事太过霸道,刚愎自用,尤其是这次为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少主,大动干戈,已经严重破坏了家族数百年来的权力平衡,长此以往,宁家必将毁在您的手中……”
“所以……所以他才决定,要先下手为强……”
二长老,宁沧海!
得到这个名字,宁擎天周身的气息,瞬间暴戾到了极点!
“好!好一个宁沧海!好一个一心为公!”
宁擎天怒极反笑,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他甚至顾不上宁辰那尚未痊愈,只是被宁回春以秘法暂时压制住毒性的伤势,直接从座位上霍然起身!
“来人!集结所有在此的执事以上核心子弟,随我一同返回主宅!”
“将这宁远山,还有这些影杀堂的杂碎,全部给我押上!”
“我倒要看看,他宁沧海,究竟有多大的胆子,敢做出这等欺上瞒下,残害同族的狼心狗肺之事!”
宁擎天雷厉风行,带着一股焚天的怒火,以及一众气息彪悍的宁家心腹高手,押解着如同死狗般的宁远山和那几名面如死灰的影杀堂死士,气势汹汹地通过据点的秘密传送阵,直接杀回了宁家主宅!
宁家,长老议事大殿。
此刻,氛围祥和。
被宁远山指认的幕后黑手,宁家二长老宁沧海,正与数位平日里私交甚笃的家族长老,围坐在一起,品着香茗,谈笑风生,似乎正在商议着什么家族要事。
宁沧海年过半百,面容清瘦,颌下三缕长髯,看上去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儒雅气质。
就在此时。
“轰!”
议事大殿那厚重的殿门,被人从外面一脚粗暴地踹开!
宁擎天带着满身煞气,脸色铁青地大步闯了进来!
他身后,一众心腹高手,如同虎狼一般,将宁远山和那些死士,狠狠地扔在了大殿中央!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殿内原本轻松的氛围,瞬间凝固!
正在品茶议事的宁沧海等人,皆是悚然一惊。
宁沧海在看到宁擎天那副杀气腾腾的模样,以及地上那几个狼狈不堪的人证之时,端着茶杯的手,几不可察地微微一抖,一滴滚烫的茶水溅出,落在他手背之上。
但仅仅是瞬息之间,他脸上恢复了往日的从容。
“家主,您这是何意?”宁沧海缓缓放下茶杯,眉头微蹙,语气中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疑惑与不满,“如此气势汹汹地闯入长老议事之地,成何体统?”
宁擎天根本懒得与他废话,直接一挥手,几枚玉简以及从那些死士身上搜出的一块镌刻着特殊图腾的令牌,狠狠地摔在了宁沧海的面前!
“宁沧海!”宁擎天厉声喝问,声如洪钟,震得整个大殿都嗡嗡作响,“你还有脸问本座何意?!”
“这些,是影杀堂死士的口供!这是宁远山的亲口指证!这块令牌,足以证明他们与沧州‘黑水盟’那群见不得光的老鼠有所勾结!”
“勾结外人,买凶杀人,残害我宁家刚刚认祖归宗的少主!桩桩件件,证据确凿!”
“你可知罪?!”
宁沧海看着面前的证据,脸色微微变了变,但依旧强作镇定,猛地一拍桌案,霍然起身:
“家主!这……这简直是荒谬至极!”
“老夫一心为家族操劳,兢兢业业,怎会做出此等丧心病狂,大逆不道之事?!”
“这宁远山,分明是被屈打成招,故意攀诬老夫!那些所谓的死士口供,更是漏洞百出,不足为信!”
“定是有人在背后故意栽赃陷害,想要挑拨离间,分裂我宁家!其心可诛啊!”
“请家主定要明察秋毫,还老夫一个清白,也莫要中了奸人的奸计啊!”
他身后那几位与他交好的长老,也纷纷起身附和。
言语之间,多是指责宁擎天行事太过鲁莽霸道,不敬尊长,仅凭一些片面之词,就来质问家族元老。
一时间,大殿之内,唇枪舌剑,剑拔弩张!
就在双方各执一词,气氛紧张到极点之际。
一个略显虚弱,却异常清晰的声音,突然从大殿门口传来。
“咳咳……诸位长老,何事争吵得如此激烈?”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脸色苍白如纸,身形略显单薄的宁辰,在一名侍从的小心搀扶之下,缓缓走进了议事大殿。
他虽然看上去气息虚浮,仿佛随时都会倒下一般,但那双眼睛,却异常的明亮有神!
尤其是那双上古重瞳,此刻虽然不曾刻意催动,却依旧闪烁着淡淡的,令人不敢直视的奇异微光。
宁辰的目光,平静地扫过场中众人,最终,定格在了二长老宁沧海的身上。
“二长老。”宁辰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一个人的耳中,“您身上……似乎沾染着一种与侄儿先前所中之毒,同根同源的淡淡药气。”
“虽然这种药气极为隐秘,几乎微不可察,您也显然动用了某种高明的秘法进行了刻意的掩盖与祛除。”
“但,不巧的是,我这双眼睛,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恰好对这些细微的气息,比较敏感。”
此言一出,宁沧海的瞳孔,几不可察地猛然一缩!
宁辰却没有停下,他的目光,又缓缓转向了宁沧海身边,一位一直表现得义愤填膺,替宁沧海辩解的核心长老,宁千术。
“这位……想必就是千术长老吧?”宁辰微微一笑,笑容却不达眼底。
“侄儿记得,在传送阵遭遇伏击,千钧一发之际,您似乎……比其他护卫长老,出手慢了那么关键的半拍?”
“而且,您当时的站位,似乎也有些过于‘精妙’,恰好以一种看似无意的方式,挡住了一位忠心耿耿的护卫,前来救援我的必经路线。”
“不知道,这些……都是巧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