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光柱消散的刹那，九轮黑日同时投下冰冷的光。林霄单膝跪在荒原上，怀中苏灵儿的身体正在快速消散——这片时空拒绝一切外来生命的存在形式。
“坚持住！”
他试图用混沌气包裹少女，却发现自己的力量在这里被压制到不足一成。天罚之眼勉强睁开，看到的却是密密麻麻的因果锁链，将整片荒原编织成一座无形牢笼。
“没用的。”
沙哑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荒原上突然隆起十二座土丘，每个土丘中都走出一个黑影——他们有着与林霄完全相同的外貌，唯独眉心天罚之眼的颜色各不相同。
赤红如血的1号黑影冷笑：“每个逆命者到来时，都抱着救人的天真想法。”
湛蓝如海的3号叹息：“然后变成我们的一部分。”
暗紫如渊的7号把玩着手中的骷髅：“你猜苏灵儿的前九世，是被谁抽走脊骨的？”
林霄瞳孔骤缩。他轻轻放下即将消散的苏灵儿，黑金骨甲在体表若隐若现：“系统，解析当前环境。”
没有回应。
直到这时他才发现，一直存在于识海中的系统……消失了！
“在找这个吗？”
银白色的12号摊开手掌，掌心悬浮着一枚光球——赫然是系统的核心代码！光球中传出断断续续的机械音：“宿…主…快…逃…”
“系统？！”
“惊讶吗？”青铜面具人终于从王座站起，“你以为‘逆命者培育系统’是谁创造的？”
他每走一步，面具的裂缝就扩大一分。当来到林霄面前时，面具轰然碎裂，露出的面容让林霄如遭雷击——
那是他自己的脸！
只是更加沧桑，眉心天罚之眼已经完全化作混沌漩涡。
“欢迎回家，第七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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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在这里失去意义。
可能是一瞬，也可能是千年。林霄在荒原上战斗了无数回合，每次击碎一个黑影，就会有新的从土丘中爬出。而苏灵儿的身影已经淡得几乎透明，只剩胸口一点微弱的七彩光芒。
“还不明白吗？”青铜面具人——或者说另一个林霄——坐在王座上俯视这场战斗，“净灵体只是诱饵，为了把你引来这里完成最后的拼图。”
他抬手一挥，荒原突然浮现出无数光幕。每个光幕都显示着不同时空的林霄：有成为魔尊血祭苍生的，有化身圣者拯救世界的，甚至有一个时空的他正抱着苏灵儿的尸体仰天痛哭……
“前六世都失败了，因为他们缺少最关键的东西。”面具人指向林霄怀中那点七彩光芒，“源血，净灵始祖的本命精血。”
林霄喘着粗气半跪在地，黑金骨甲已经支离破碎。但当他看向即将消失的苏灵儿时，突然笑了：“你说了这么多……”
“不就是怕我自杀吗？”
所有黑影同时停滞。
面具人第一次露出怒容：“你以为死亡就能解脱？你的真灵早已……”
“早已被混沌骨绑定，无法轮回。”林霄接话，艰难地抱起苏灵儿，“但你知道我这辈子最大的收获是什么吗？”
他吻了吻少女苍白的唇，将那点七彩光芒渡入自己体内。
“不是力量，不是系统……”
“而是学会了——”
“爱。”
七彩光芒在天罚之眼中炸开的瞬间，整片荒原剧烈震动。九轮黑日接连熄灭，十二个黑影惨叫着化为黑烟。面具人疯狂扑来，却在触及林霄的刹那僵住——
他看到林霄的眼泪。
那是净灵体最本源的克星：至情至性的真心泪。
“不！！！”
面具开始崩塌。林霄怀中的苏灵儿突然恢复实体，净灵体的光芒与混沌骨完美融合。少女睁开眼，瞳孔中倒映着林霄燃烧的身影——他正在用自己为燃料，点燃这场跨越纪元的复仇之火！
“师兄…不要…”
“嘘。”林霄将额头贴在她眉心，“记住，无论重生多少次……”
“我都会找到你。”
“轰——！！！”
耀眼的白光吞没了一切。当光芒散去时，荒原上只剩一具开始风化的青铜面具，和两枚纠缠在一起的种子——
一枚黑金，一枚七彩。
******
新的纪元，某个小山村。
五岁的林霄从溪边捡起一枚黑色骨片，好奇地对着阳光打量。远处传来小女孩的哭声，他转头看见个粉雕玉琢的小丫头摔在水田里。
鬼使神差地，他跑过去伸出手：
“别哭，我拉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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