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暴雨!
雷声轰鸣,树木摇曳。
雨点被风裹挟,如同鞭子一般抽打着大地,发出急促而密集的声响。
两道身影在这混沌的雨幕当中若隐若现,一前一后,如同猎豹,敏捷而迅速。
前方的身影是一个青年剑客,身穿白袍,步伐凌乱,速度却丝毫不减,雨水模糊了他的视线,呼吸急促。
紧随其后的是一个蒙面黑衣人,他的身体在雨中划出一道道模糊的轨迹,如在水面上跳跃,每一步都溅起水花。
黑衣人的手掌隐约可见血色,即使在大雨中追了一路,也未能完全冲洗干净。
两人从林外追到了林间,黑衣人的速度很块,可青年对这一带似乎颇为熟悉,一时间竟没能追上。
这时,青年袖中落下两片柳叶刀,头也不回的往后掷去。
“咻咻!”
黑衣人只略微的把头挪开一点,两片飞刀便失去了目标,最终“啪”的一下,撞到了一边的碎石块上。
转头看去,青年突然不见了踪影,黑衣人猛然停住,目光如电,快速扫视周遭。
四周全是树木,伴着狂风骤雨,摇摇晃晃,遮住了大部分的视线。
恍然间似有看不清的身影闪动,黑衣人不敢大意,当即屏息凝神,注意周围动静。
倏然,一抹剑光从侧面刺来,却是青年手持短剑在树后发起偷袭,在短剑即将刺中面门之时,黑衣人身子陡然往后缩了过去,躲过了这一刺,随后青年剑势未收之机,黑衣人双掌猛的一夹,一扯,将其拉了过来。
青年剑客见势不妙,立马调动内息想要将剑抽出,可黑衣人的双掌就像是铁钳一般,一动不动。
见状他手腕用力一转,想要用剑刃划伤黑衣人的肉掌。
“嘿,还敢负隅顽抗,这就送你去见阎王!”话闭,黑衣人双手猛的一松,右手发力,五指摊开,内力汇聚于掌间。
“破空掌!”
密集的雨幕被撕开一道巴掌大的口子,破空掌掌力瞬间朝着青年推去。
青年没料到他竟然有此一出,一时间躲避不及身中这一掌,“砰”的一声,身影往前冲去撞倒了一颗大树。
“噗”,青年口吐鲜血,只觉得肋骨都好似断了几根。
手抚胸口,青年从地上踉踉跄跄爬了起来,白色的衣袍此时脏乱不堪,雨水和着泥杂乱地遍布在青年的衣襟。
胸前有一掌印,裸露的皮肤变得青紫,一呼一吸之间都疼痛不已,显然伤的不轻,不过他即便重伤在身,仍死死地握住剑柄,目光紧盯着眼前的黑衣人。
“哼,一路上东躲西藏,害我追了这么久,”黑衣人目光凶狠,但并未跟着继续下手,反而停在青年身前。随后,黑衣人把面巾摘下,露出真容的那一刻,青年瞳孔骤然收缩,“是你!”
“呵呵,是我。苏离,你苏家上上下下三十五口皆被我杀之,你想报仇,可是你能做到嘛?”
苏离红了眼,牙龈都快咬碎了,却不言语,只死死的盯着他。
黑衣人继续说道,“我在他们临死前用竹夹夹住手指,好生折磨了一番,想要问出铸剑令的下落,却无一人知晓,按理说不该如此啊。”
“世人皆知你苏家祖上与铸剑山庄交好,曾有传言说铸剑山庄庄主把一枚铸剑令赠予了你们苏家,可现在我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怎会如此,怎会如此啊?”
黑衣人有些癫狂,像是在问苏离,也像是在自言自语。
苏离没有接话,中了破空掌以后,他一直全力运转内息,想尝试修补伤势,打算寻找机会拼命一博,而黑衣人也不在意。
顿了顿,看向苏离,咧嘴笑道:“哈哈,看来天不绝我,正好遇到了刚从铁剑门学艺归来的你。我看啊,你一家子人不是不知道铸剑令的下落,而是执意隐瞒,真是该死!尤其你那父亲,明明看上去老实巴交的,说出来的全是鬼话。他们一定把铸剑令的下落跟你说了,对不对!”
看着他疯狂狰狞的神色,在雨中犹如恶鬼,杀神,身上隐约还能看到已经成渍的血迹,苏离浑身颤抖。
却不是因为怕了,而是那滔天的恨意,令他止不住身形。
“韦忠!你忘恩负义,当初是我爹看你可怜,当你在路边乞讨的时候,把你接来,知道你会武功以后,奉为客卿,平日里对你尊敬有加,可是你竟然为了一个所谓的铸剑令,杀我全家!我要你碎尸万段!!”
苏离用尽全力将短剑向韦忠掷去,被其闪身多开,然而苏离意不在此,只见他在韦忠闪身之际,一把抱住韦忠,双手死死钳住腰身,用力扯下缠在腰间的一块黑布,张口就咬了下去。
“额啊!!”
韦忠猛然吃痛,他没料到苏离竟然不顾伤势,将身体后背全都爆露在外,直接对着他咬,霎时间腰身一块血肉分离,疼的龇牙咧嘴。
“给我滚开!”
“啪!”苏离挨了韦忠全力一掌,闷哼一声,身子倒飞而去。
“你个小兔崽子,是疯了吗?竟然学这畜生之行?”
苏离一抹嘴边血水,披头散发的他脸色扭曲。
“畜生?若如此便能杀了你,那让我变成畜生又如何!比起我,你才是畜生不如!!”
韦忠一时无语,上前狠狠踹了两脚,将苏离踢翻在地,看着地上已经脱力的苏离,稍稍放下了警惕,扯下身上一块黑布,重新缠住了腰间被咬的那一块。
“哼,我于路边乔装乞讨只是为了能入你家门,然后神不知鬼不觉的拿走铸剑令,可是,纵使我掘地三尺,却依然找不到那东西,时不我待,我必须尽快拿到铸剑令,要怪就怪你们苏家把铸剑令藏的太好了!”
说完韦忠又对着苏离踢了两脚,仍不忿于苏离刚才的咬人行径。
“嘿,其实也不怪你,你学艺不精,铁剑门的剑法没学好,想利用地形引我来此伺机偷袭,甚至连飞刀这种下三流的暗器都用了出来,你还有能什么手段报仇?”韦忠抬脚,猛的往苏离的后背踩去。
“呜……”苏离死命咬住牙根,不让自己痛的叫出来,可是过重的伤势,加上浓重的恨意,苏离只感觉眼前一阵模糊,突然脑袋浑浑噩噩,恍然间好似有什么东西进入了头顶,然后意识陷入了昏迷。
韦忠发现被自己踩在脚下的苏离突然全身一震,然后就昏了过去,他放开脚,俯身看了几眼,然后捉住苏离脚踝,打算回去好好审问一番。
而在他转身之际,周围的风声忽然大作,树木被吹的东倒西歪。
韦忠下意识的停了下来,惊疑不定地看着四周。
这时,原本昏迷过去的苏离双手忽地握住韦忠脚踝,然后一股极其寒冷的内力顺着足阙阴经逆流而上,周遭半米的雨水瞬间凝结成冰。
韦忠低头看向苏离,他居然在这个时候清醒了过来,并且出手偷袭。
此时,韦忠只感觉手脚都不听使唤,有心想要以掌力毙了苏离,可惜力有不逮,已经来不及了。
几息之间,经脉封锁,韦忠身上的雨水冻结,两鬓挂着白白的一层寒霜,极致彻骨的寒冷遍及全身上下。
韦忠陷入绝望,他想不通,这小子明明有如此武功和深厚的内力,为什么一开始不用出来?
最后,被冻成冰雕的韦忠只来得及问出一句:
“这是什么武功?”
“……寒冰真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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