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玄门挑衅,夜市斗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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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的夜市飘着烤肠焦香,霓虹灯在青石板路上投下斑驳光影。

萧承煜蹲在摊位后擦着铜铃铛,余光瞥见王婶端着卤味摊子往这边挪,围裙角沾着酱油渍,脚步比平时快了三分。

"小萧!"王婶把保温桶往他脚边一放,油星子溅在他磨白的牛仔裤上,"刚才那穿道袍的又来了,带着俩年轻人在东头问'有没有奇怪的人',眼睛跟狼崽子似的往人脖子上剜!"

萧承煜掌心的铃铛"当啷"坠地。

他弯腰去捡,掌心触到镇妖楼系统传来的温热——今早张云鹤留下的青铜铃还在摊位抽屉里,血珠已经凝成暗红的痂。

"谢婶子。"他直起腰,笑得没心没肺,手指却悄悄掐了个诀,摊位下的黄布帘掀起一角,露出里面码得整整齐齐的符纸和小瓷瓶,"您先回,我这儿有谱。"

王婶走后,他蹲在摊位后翻出个檀木匣。

匣底躺着三张泛着蓝光的幻音符,是前晚在系统时空签到里换到的——签到地点是宋代妖市,换得这三张能引动幻听的符,正好用得上。

"阿橘。"他喊了声,蹲在纸箱上打盹的猫耳少女猛地惊醒,毛绒尾巴从宽松卫衣里钻出来,"今晚得委屈你当回托儿。"

阿橘耳朵耷拉下来:"承煜哥哥要我...学坏?"

"学聪明。"萧承煜揉了揉她耳尖,从摊位里摸出包鱼干塞过去,"等会儿你就站在摊子前喊'老板,听说你这儿能治狐臭',声音大点,像平时跟我要小鱼干似的。"

"狐...狐臭?"阿橘歪头,尾巴尖卷住鱼干包装,"是狐狸的臭味吗?"

"对,狐狸的。"萧承煜把幻音符塞进摊位四角的竹编灯笼里,又在脚下画了道迷神阵的引,"等那姓赵的道爷过来,你就装害怕,往我身后躲。"

"姓张。"阿橘纠正他,爪子捏紧鱼干,"承煜哥哥,我、我会害怕..."

"不怕。"萧承煜从裤袋里摸出块暖玉塞给她,是镇妖楼二层解锁的护心玉,"这玉能挡三成法术,我在摊子周围布了迷神阵,他们找不着你的妖气。"

夜市的喧哗声突然高了几分。

萧承煜抬头,看见张云鹤带着两个穿青灰道袍的年轻人从东头过来。

张云鹤腰间悬着昨晚那柄铁剑,剑穗上沾着槐树叶——今早他钉在老槐树上的青铜铃,被萧承煜半夜摘了,此刻正躺在摊位抽屉里,和天一道的符灰作伴。

"来了。"萧承煜压低声音,冲阿橘使眼色。

阿橘深吸一口气,尾巴在背后绷成条直线。

她攥着鱼干跨出摊位,声音比平时高了八度:"老板老板!

我表姐说你这儿能治狐臭,我、我这两天总闻见怪味儿,是不是中邪了?"

周围几个摊子的人哄笑起来。

卖袜子的老张头敲着竹板喊:"小萧啊,你这杂货摊还兼开医馆?"

萧承煜假装翻找货物,余光瞥见张云鹤脚步顿住。

那青年道袍下的手指骤然收紧,铁剑穗子在风里乱颤——他认出"狐臭"是玄门暗语,专指妖修化形时残留的妖气。

"走。"张云鹤对同伴低语,三人脚步加快,青灰道袍在人流里劈开条缝。

萧承煜指尖摸到摊位下的雷符,掌心沁出薄汗。

迷神阵的引已经激活,摊位周围五米内的灵气开始扭曲,像块被揉皱的绸缎——这是系统新解锁的"妖魂契约"附带的小手段,专门混淆玄门感知。

"这位姑娘。"张云鹤站到阿橘面前,铁剑"嗡"地轻鸣,"你说的狐臭,可是妖邪之气?"

阿橘缩成团,鱼干"啪嗒"掉在地上。

她尾巴不受控制地炸毛,尖声喊:"道、道爷救命!

我、我闻见狐狸味儿!"

张云鹤瞳孔骤缩。

他反手抽出铁剑,剑尖直指阿橘眉心:"果然是妖!"

"哎哎哎!"萧承煜扑过去挡住阿橘,后腰撞在摊位角上,疼得倒抽冷气,"道爷这是要当街行凶?

王婶刚给我送了卤味,您这剑要是溅上油星子,我可赔不起!"

"闪开!"张云鹤另一只手摸出摄魂符,黄纸在指尖腾起幽蓝火焰,"你可知她是妖?"

"我知她是我顾客!"萧承煜不退反进,肩膀撞得张云鹤踉跄,"您说治狐臭是暗号,那卖烤红薯的李伯总喊'甜过初恋',难不成是恋爱妖?"

摄魂符擦着阿橘发顶飞过,粘在旁边的糖葫芦架上。

红果"噼里啪啦"爆成汁水,围观人群"哇"地散开,举着手机拍照。

张云鹤的同伴终于反应过来,一个甩出缚妖索,一个掐诀念咒:"急急如律令,封!"

萧承煜早等着这一刻。

他脚尖点地,踩碎迷神阵的引,摊位四角的灯笼同时亮起幽蓝光芒——幻音符激活了。

"当——"

一声古钟鸣响在所有人耳边炸开。

卖烤肠的大叔手一抖,烤肠掉在地上;穿汉服的小姑娘捂住耳朵,发簪歪到后脑勺;张云鹤的缚妖索"啪"地断成两截,他踉跄着扶住糖葫芦架,脸色发白:"这...这是幻听?"

"第二声。"萧承煜低笑,甩出三张雷符。

符纸在空中连成三角,噼啪炸响的雷光裹着灵气,逼得三人连退三步,道袍下摆都焦了边。

"妖怪!"人群里不知谁喊了句,立刻有人接话:"是街头表演吧?短视频团队?"

"对对对!"萧承煜扯着嗓子喊,抄起个布偶往天上一抛,"今晚全场八折,买布偶送祛邪香!"

围观群众的注意力瞬间被布偶吸引。

张云鹤望着混乱的人群,又看看自己焦黑的道袍,气得嘴唇发抖:"萧承煜,你、你助妖为虐!"

"道爷这话说的。"萧承煜弯腰捡起阿橘的鱼干,拍了拍灰塞回她手里,"我这是合法经营,您要是觉得我摊儿上有问题,不妨去工商所举报——"他歪头笑,"就是不知道天一道的面子,够不够让工商所半夜来查?"

张云鹤的脸涨成猪肝色。

他狠狠瞪了眼萧承煜,又扫了眼还在揉耳朵的同伴,咬着牙收剑入鞘:"你等着!"

"等什么?"萧承煜冲他背影喊,"等您下次带卤味来赔我摊子?"

夜市的喧哗重新涌上来。

阿橘拽了拽他衣角,尾巴尖还在发抖:"承煜哥哥,他们还会来吗?"

"会。"萧承煜摸出手机,系统界面上"妖灵值"跳到了52/100,"但下次...该他们怕了。"

晚风吹动摊位前的"吉祥杂货"木牌,发出吱呀轻响。

张云鹤的身影消失在巷口,萧承煜望着那方向,嘴角慢慢勾起——他看见街角阴影里,有道玄色身影一闪而过,腰间玉佩泛着冷光,是比张云鹤更棘手的角色。

"老板!"隔壁卖奶茶的姑娘举着杯子喊,"你家祛邪香真能治狐臭不?

我男朋友总说我..."

萧承煜转头,脸上又挂上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姑娘眼光好,我这儿的香——"

他话音未落,身后传来清冷的女声:"萧老板,解释一下,刚才那摄魂符为什么冲着阿橘去?"

萧承煜回头,看见苏挽霜抱着胳膊站在摊位后,玄色劲装裹着利落腰肢,发间的玉簪闪着寒芒。

她身后的阴影里,张云鹤的青铜铃突然发出轻响,像是某种预兆。

"苏姑娘这是查岗?"萧承煜挑眉,手却悄悄按在摊位下的雷符上——他闻到了檀香里混着的血味,比今早更浓。

苏挽霜没接话。

她目光扫过阿橘炸毛的尾巴,又落在萧承煜腰间的镇魂铃上,嘴角勾起抹似笑非笑:"萧老板,天一道的人说你助妖为虐。"

"那苏姑娘说呢?"萧承煜反问,心跳突然快了半拍——他看见苏挽霜袖中露出半截红绳,是今早小九留下的短刃穗子。

苏挽霜指尖轻轻叩了叩摊位上的祛邪香:"我只信自己眼睛。"

她转身要走,又停住脚步:"今晚子时,镇北苏家的暗卫在老槐树等你。"

萧承煜望着她的背影,镇魂铃在腰间烫得发烫。

他摸出张云鹤今早留下的青铜铃,血痂在指腹上蹭出淡红,突然明白苏挽霜那句话里的潜台词——天一道的麻烦,才刚刚开始。

"承煜哥哥?"阿橘扯他袖子,"你发什么呆?"

"发呆?"萧承煜低头冲她笑,把青铜铃塞进摊位抽屉最底层,"我在想...明天该进点什么货。"

夜市的霓虹灯在张云鹤道袍上投下刺目的光斑。

他被萧承煜撞得踉跄后退时,后腰正好抵上滚烫的烤肠机,焦糊味混着灵气波动钻进鼻腔——这让他更确信,方才那阵幻听绝非普通符术。

"萧老板好手段。"张云鹤攥紧铁剑,指节发白,"用市井伎俩混淆视听,当我们玄门是三岁孩童?"

萧承煜慢悠悠把手机举到两人中间,镜头红灯明灭:"道爷这话说得,我就一卖杂货的,手机录像记录经营日常,怎么还成针对您了?"他故意把镜头转向围观人群,"各位街坊给评评理,道爷拿着剑指着我顾客,这算正常执法吗?要不咱们报警,请警察叔叔来看看,玄门弟子当街动武合不合法?"

人群里立刻响起嗡嗡议论。

卖袜子的老张头敲着竹板接话:"小萧说得对!上回李婶家孙子被流浪狗吓着,警察半小时就到了。"

穿汉服的小姑娘举着手机对准张云鹤:"道爷,您这剑能给我拍个短视频吗?、点赞过万分您流量费!"

张云鹤喉结滚动两下。

天一道虽在玄门有几分薄面,可真要闹到警察介入,上头怪罪下来...他狠狠瞪了眼萧承煜,铁剑入鞘时撞得腰间玉佩叮当响:"好个牙尖嘴利的!你且记着,妖邪终有伏诛日!"

"慢走不送!"萧承煜冲他背影挥挥手,手机录像键按得"咔嗒"响,"道爷下次来记得带营业执照,工商所查摊儿可不管你是玄门还是佛门!"

围观人群哄笑起来。

阿橘缩在摊位后,尾巴尖还沾着方才被摄魂符炸飞的糖葫芦渣。

她望着萧承煜挺直的脊背,耳朵慢慢竖起来——原来人类的"勇敢",不是挥剑砍人,是站在前面把所有麻烦都挡成玩笑。

"承煜哥哥。"等人群散去,阿橘踮脚扯他衣角。

她刚才被缚妖索擦过的手腕泛着红,声音却比以往清亮,"我刚才...是不是没给你丢脸?"

萧承煜转身,看见她眼睛亮得像浸了星子。

他伸手揉乱她炸毛的猫耳,指腹触到她腕间的红痕时顿了顿,从摊位抽屉里摸出个小玉瓶:"擦点灵膏,明早就能好。"又掏出包新拆的鱼干塞过去。

"丢脸?你刚才喊'道爷救命'那嗓子,连隔壁奶茶摊的冰块都震裂了。"

阿橘低头拆鱼干包装,尾巴尖悄悄缠上他小指。

鱼干香混着摊位上的祛邪香飘起来,她忽然轻声说:"要是...要是我能完全化形就好了。"

萧承煜动作一顿。

他想起系统里"妖魂契约"的说明——要缔结平等契约,妖修需自愿展露本体。

阿橘的猫耳尾巴不是化形失败,是她故意留着的,像把未出鞘的剑。

"化形急什么?"他蹲下来和她平视,"你现在这样多好,想摸耳朵就摸,想翘尾巴就翘。"他指尖点了点自己太阳穴,"等哪天你觉得,这副模样装不下你的胆子了,再化形也不迟。"

阿橘咬着鱼干笑了,尾巴在身后晃成小毛球。

与此同时,三里外的天一道驻点,张云鹤"砰"地甩上门。

檀香被撞得东倒西歪,案上的《斩妖录》扑簌簌掉页。

"废物!"坐在蒲团上的灰袍老者抬眼,眉间竖纹像道刀刻的痕,"三个凝气境弟子,连个摆地摊的都制不住?"

张云鹤单膝跪地,额角抵着青石板:"那萧承煜用了幻听符!弟子怀疑...他背后有妖修撑腰!"

老者指尖敲了敲案上的青铜铃——正是今早被萧承煜摘走的那枚。

铃身还沾着半块血痂,在烛火下泛着暗紫:"幻听符?宋代妖市的老东西,倒像是从哪个古战场挖出来的。"他忽然眯起眼,"你说那猫耳姑娘的妖气被迷得干干净净?"

"是。"张云鹤喉头发紧,"弟子运起望气术,只看见一团混沌,像...像被什么契约罩住了。"

老者沉默片刻,从袖中摸出块龟甲。

龟甲上的裂痕泛着幽光,他屈指一弹,龟甲"咔"地裂成两半。

"查。"他声音像碎冰,"查萧承煜的底细,查他摊位的货源,查他接触过的每只妖。"他盯着龟甲裂痕里渗出的血丝,"玄门容不得第二个万妖窟。"

夜市收摊时,萧承煜蹲在摊位前收符纸。

"得尽快让镇妖楼升二层。"他捏了捏裤袋里的护心玉——这是系统用50妖灵值换的,可方才张云鹤的摄魂符还是擦到了阿橘。

他想起苏挽霜说的"镇北苏家暗卫",又想起街角那道玄色身影,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摊位抽屉的铜锁。

意识里,系统界面正闪烁提示:"妖灵值87/100,距离二层解锁还差13点。"

深夜的风掀起帆布棚角。

萧承煜直起腰,忽然闻到一缕熟悉的梅香——是小九的味道。

他转头看向摊位后的阴影,那里正浮着两点幽绿的光,像两盏被风吹得忽明忽暗的灯。

"老板。"轻得像猫爪挠心的声音从阴影里飘出来,"我带了三百年的寒潭冰魄,换你摊位上那串镇魂铃,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