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城煤矿的竖井在晨雾中像根锈蚀的钢针，侯亮平望着深不见底的井口，矿灯在安全帽上投下冷光。安欣正在和煤矿安全局的同志交涉，战术腰带上挂着从陈家村缴获的冻鱼形探测器，此刻正微微震动。?
侯检察官，煤矿矿长李建国搓着满是煤灰的手，井下瓦斯浓度偏高，要不改日再...他的话被侯亮平抬手打断，后者的目光落在对方胸前的徽章上——吞尾鱼造型，与陈家村的村主任同款。?
李矿长，侯亮平晃了晃搜查令，我们接到举报，井下有人非法储存放射性物质。他指向竖井，请带路。李建国的喉结滚动，转身时侯亮平注意到他后颈的条形码纹身——那是赵瑞龙集团标记手下的方式。?
缆车在井道中下行，矿灯扫过岩壁上的涂鸦：吞尾鱼图案旁写着深海无边，煤炭为船。侯亮平的探测器突然发出尖啸，显示300米深处有强烈的铱-192反应。安队，通知地面封锁所有出口，他握紧矿灯，我们可能找到了高启盛的实验室。?
井底的巷道弥漫着硫磺味，积水里漂着冻鱼形状的浮标。侯亮平的靴底突然踩到金属物体——半截冻鱼箱，箱盖内侧刻着HD2016-0715，正是京州湖决堤的日期。陆亦可说的没错，他对安欣低声道，煤矿和湖底实验室用的是同一套坐标系统。?
转过弯道，巨型冻鱼雕塑赫然矗立在巷道中央，鱼嘴大张着露出金属管道，管道另一端连接着发光的反应炉。侯亮平的探测器显示辐射值超标十倍，反应炉上贴着双鱼核融炉的铭牌，设计者一栏写着高启盛。?
侯局，有脚步声！安欣突然熄灭矿灯。黑暗中，数十道手电光束扫过巷道，伴随着俄语咒骂——竟是国际雇佣兵，肩章上的黑鳍鲨标志与第一卷的杀手组织一致。?
散开！侯亮平拉着安欣躲进废弃的矿车。子弹擦着矿灯飞过，侯亮平趁机甩出鱼叉枪，钢索缠住对方的发电机。黑暗中，反应炉的蓝光映出雇佣兵胸前的吞尾鱼吊坠，与赵立春的镇纸如出一辙。?
侯检察官，别来无恙？高启盛的声音从扬声器传来，巷道顶端的监控摄像头转动着对准他们，没想到你能追到煤矿，不过...他轻笑一声，这里的每块煤炭，都是双鱼计划的燃料。?
安欣突然指着反应炉：侯局，燃料棒上刻着全省干部的名字！侯亮平的矿灯扫过，果然看见孟德海赵立冬等名字刻在铀棒上，每个名字旁都标着辐射剂量：致死量×10。?
高启盛，你疯了！侯亮平怒吼，用干部名字做燃料棒，你想引发核爆？?
不，高启盛的影像出现在反应炉的全息屏上，我要让汉东的地底下，永远埋着会爆炸的冻鱼。他指向巷道深处，那里有三百个冻鱼箱，装着赵立春的干部档案，每箱都连着反应炉。?
就在这时，李建国带着雇佣兵逼近，枪口对准侯亮平：侯检察官，把玉佩交出来。他扯掉衬衫，露出胸口的吞尾鱼纹身，赵公子说，有了玉佩，就能启动深海黎明。?
侯亮平突然想起荀昼的玉佩，内侧刻着唯光可破。他摸向口袋里的银鱼吊坠，与李建国的玉佩产生共振，反应炉的指示灯开始闪烁。安队，他大喊，用冻鱼探测器干扰信号！?
安欣将探测器贴在反应炉上，刺耳的蜂鸣中，雇佣兵的通讯设备全部失灵。侯亮平趁机冲向冻鱼箱，发现每个箱子都需要双人指纹解锁——正是赵立春和林永年的掌纹。?
侯局，地面支援到了！安欣的枪声响起，击毙了试图启动炸弹的雇佣兵。侯亮平咬咬牙，将自己的指纹与李建国的强行匹配，箱盖应声打开，里面不是档案，而是台量子计算机，屏幕上显示着深海名单?基层版。?
高启盛，你输了！侯亮平举起计算机，基层干部的受贿证据，都在这里。?
全息屏上的高启盛突然大笑：侯亮平，你以为拿到计算机就能结束？他的影像消失前，反应炉发出刺耳的警报，看看巷道尽头，那是给沙瑞金书记准备的欢迎礼。?
巷道尽头的铁门轰然打开，数百条机械鲨鱼涌来，鱼鳍上的锯齿闪着寒光。侯亮平拉着安欣冲向逃生通道，却发现出口被混凝土封死。用炸弹！安欣掏出爆破装置，陆亦可说过，煤矿的通风系统和京州湖连通。?
爆破声震落煤尘，新鲜空气涌进巷道。侯亮平回头望向反应炉，高启盛的影像正在消失，临走前留下句话：下一站，米脂县看守所，那里的冻鱼，专咬检察官。?
回到地面时，沙瑞金的专车正驶入矿区。侯亮平递上从计算机里导出的名单，上面详细记录着基层干部与双鱼投资的资金往来。沙书记，他指着远处的运煤车，这些煤炭里掺着铱-192，正在运往全省的火力发电厂。?
沙瑞金的脸色凝重：侯检察官，中央刚收到消息，米脂县看守所发生越狱事件，所长正是赵瑞龙的表弟。他望向煤矿竖井，看来，深海名单的触手，已经伸到了司法系统。?
深夜的吕州市检察院，陆亦可正在解析量子计算机的数据。侯局，她的声音带着震惊，高启盛在全省看守所设置了冻鱼节点，每个节点都藏着干部犯罪证据。她调出地图，最近的节点，就在米脂县。?
侯亮平望向窗外，安欣正在给张大爷打电话，承诺帮他找回宅基地。手机震动，匿名短信发来：侯检察官，米脂县看守所的食堂，每天给犯人吃冻鱼，鱼肚子里藏着...短信突然中断，末尾是扭曲的鱼形符号。?
安队，侯亮平站起身，准备去米脂县。他摸了摸胸前的吊坠，高启盛说的没错，我们的下一站，是看守所。?
安欣点头，警服下露出新配的防刺背心，上面绣着小小的吞尾鱼——那是从陈家村村民那里收来的，村民说能挡住深海的恶鱼。?
米脂县看守所的高墙在月光下投下阴影，侯亮平的车刚到门口，就听见刺耳的警报声。监控画面显示，食堂发生暴动，犯人举着冻鱼形状的凶器，大喊着深海永存。?
侯检察官，看守所所长王东海迎上来，额角有块鱼形疤痕，都是闹着玩的，马上就...他的话被侯亮平打断，后者的探测器正对着他的胸口发出蜂鸣——那里藏着枚吞尾鱼徽章。?
王所长，侯亮平亮出搜查令，听说你们食堂的冻鱼，来自陈家村的合作社？他指向暴动现场，而冻鱼肚子里，藏着让干部听话的深海密钥。?
王东海的脸色骤变，突然掏出钥匙冲向禁闭室。侯亮平追上去，发现禁闭室里关着的不是犯人，而是荀昼——他的嘴被堵住，口袋里的玉佩正在发光。?
荀书记！侯亮平解开绳索，发现荀昼的衬衫上有血迹写的字：米脂县看守所，地下三层，冻鱼密码箱。他望向王东海，后者已启动自毁程序，地面开始塌陷。?
侯局，下面有反应！安欣的声音从对讲机传来，是赵立春的干部档案，每个箱子都刻着法院院长的名字。?
侯亮平抱着荀昼冲向安全出口，回头看见地下三层的铁门打开，数百个冻鱼箱整齐排列，箱盖上的吞尾鱼在警灯下泛着冷光。他突然明白，高启盛的深海黎明，是要让每个司法机关都成为冻鱼的巢穴。?
手机震动，匿名短信再次发来：侯检察官，下一个节点，汉东省高级人民法院，那里的法槌，是用冻鱼骨做的。末尾的鱼形符号，这次长出了锋利的牙齿。?
侯亮平望向荀昼，后者已陷入昏迷，手心里紧攥着半块玉佩。他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手中的冻鱼形探测器——这场与深海黑鱼的战争，从京州湖到煤矿，从农村到看守所，正向着司法系统的核心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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