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长公主在哪里!”
看到林九鱼不隐藏的杀意与狠辣举起刀刃;
生死面前,曹坚的心理防线终于崩溃。
嗡!
刀刃强行停在半空,发出低声的鸣叫。
鬼门关走一遭的曹坚,用力咽下口水,着急的补充道:“别杀我,我真的知道长公主在哪里。”
林九鱼阴冷道:“你果然参与其中!”
曹坚否认,摇头如拨浪鼓。
“我哪有资格参与这等泼天的大事,这可是掉脑袋瓜子的......”
“是我哥!”
“早些日子,他命我到城外僻静地方,找个荒废的庄子。”
“帮忙打理庄子的是我一位朋友,昨晚他匆匆找上我,说被一群来历不明的恶人轰走。”
“我急于替他出面,跑了一趟找回场子,意外发现了惊天秘密!”
“我亲眼看到,在庄子的院墙角落,藏着长公主出嫁车队的那辆车轿子。”
说话间,他嘴里愈发苦涩,那是藏不住的胆战心惊,畏惧害怕。
要知道,劫杀长公主出嫁队伍可是泼天大罪!
五马分尸都不足以平息皇上的怒火。
挑衅皇室尊严不仅是以下犯上,更是策划谋反,乱贼叛国。
夷三族都正常。
曹坚原本是想替朋友找回面子,不巧碰见这等天大的祸事,只能把秘密藏于心底深处。
涉及到哥哥曹县丞的天大秘密谋划,他哪敢乱嚼舌根。
生怕遭到连累,只能先把死剩种林九鱼做掉,套牢罪名,以保全自身。
林九鱼画押认罪,的确能保住曹坚兄弟的性命,掩盖祸事暴露。
“好算盘,你是想引我过去救公主,然后借刀杀人?”
“庄子在哪里?”
林九鱼思维清晰,抱着怀疑的态度问。
“你答应不杀我,就告诉你!”
曹坚把心一横,咬牙道。
“你资格跟我谈条件!”
林九鱼再次举起手中的大刀。
曹坚没有选择的余地,惶恐道。
“说,我说!”
“在牛角村,藏在东侧山林,据说,那是.......”
再次的手起刀落!
这次没有停滞!
曹坚不可置信的瞳孔里,生机渐渐消散。
得到准确消息的林九鱼,用尽全身力气.......
挥刀砍下!
噗嗤!
曹坚脖颈被砍断大半,头颅呈现九十度的扭曲,瞪大眼睛,死不瞑目。
“踏上仕途前,我服过兵役,上过战场执行任务!”
林九鱼抹了一把溅洒到脸上的鲜血,眼角闪过一抹狠厉,低声道:“让我成了背锅侠,横竖是个死,杀了你至少拉个垫背的!”
“为求自保,龙潭虎穴也得走一遭!”
他意已决,忍着心理和生理的双重不适,快速从曹坚尸体上摸索一番,收下沉重的钱袋子,提着大刀迅速出门。
跟他所料不差,外面连个看守都没有。
牢房的狱卒是轮班,捕快有时候也会兼职赚外快,林九鱼知道一处通往外界的密道。
他故意锁死地牢的门,拖延被发现的时间,随后避开稀疏的守卫,悄无声息离开。
.......
夜幕降临。
牛角村东侧,群山环绕的山坳里,静静矗立着一个庄子。
藏于山下密林里的林九鱼,显露出身形。
“来了,人还是得多用点脑子。”
他眺望远方,那唯一进出庄子的路口,一群打着火把的村民,气势汹汹地走来。
那是林九鱼下午故意在附近几个村庄,偷鸡摸狗的捣乱,留下证据,嫁祸给荒废许久、突然住了人的庄子。
看到村民前来闹事,庄子里的守卫一股脑全部聚集到门前去。
见此情形,林九鱼趁着夜色的遮掩,快步绕到庄子后面,翻墙而入。
刚落地,踩到一堆漆黑松垮的东西。
透过依稀的亮光,他看到那堆东西,是烧了的车辇,里头还有未曾烧掉的五彩华盖。
“长公主应该在这里没错了。”
心里有了底,他摸索墙壁,藏于阴暗处,朝着东边厢房快步走去。
不小心碰到被烧过的黢黑墙壁,手轻轻挨了一下,墙砖被弄掉一块。
“好脆弱的墙砖,这个时代应该还没有高温烧窑的技术吧?”
都是些晒干的泥砖,经不住高温的烘烤,容易脱落。
摸到东侧厢房,那是林九鱼伺机观察许久,看到这边防卫力量多,判断出人质的藏身点。
“还有人在看守着,没被吸引走。”
“咦?匈奴人?长公主不是出嫁去匈奴的吗?”
“妈的,这水果然深!”
看到门前彪悍的守卫,样貌跟中原的不同,胡子都扎了辫子,林九鱼暗自庆幸多用脑子的好处,采用声东击西的办法。
不然的话,提刀杀入,单枪匹马只有送死的份。
平复震惊的心情,林九鱼硬着头皮绕到东厢房后面去。
四下无人,抓住机会,他轻轻的撬开窗户,小心翼翼地把头伸上去。
摇曳的烛光照亮简陋房间。
一个雍容华贵的女子,木讷呆滞端坐在床前。
林九鱼轻声呼喊:“长公主.....长公主!”
女人听到声响,转头过来。
那是一张很普通的脸。
但五官柔和,肌肤白里透红,脸颊肉嘟嘟的婴儿肥,一看就是大户人家里,养尊处优的大白菜。
虽然大成王朝立国多年,疗养生息,少有战乱祸事;但民众仍旧活在食不果腹的日子中,天灾不断、粮食产量低下是问题的根源。
不过,女人面容忧愁的眼窝深陷,精神萎靡恍惚,手上捏住的发簪指尖都发白。
她穿着一件破烂,沾染血迹的青绿色轻纱服装,身上有未曾干涸的血迹。
应该是受了点皮肉之苦,整个人看上去很是木讷,就像丢了魂魄。
察觉到细微声音的呼唤,她才转动僵硬的脖颈。
“你是......林捕快?你没死?”
女人沙哑的嗓音,带着诧异的低声说。
呆滞的双眼,渐渐地有了点色彩。
“小然姑娘?长公主呢?”
眼前女人他见过几次,是伺候车辇里不曾露面的长公主,身边的宫女丫鬟。
平日里冷清孤傲,趾高气扬,板着脸。
好像谁都欠她钱一样。
小然姑娘这才错愕地回过神来:“我......我就是长公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