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逃跑?我就是梦游。不过,你刚才说,这里是寒公子的住处?”风萦揽着珠儿,一路往住处走着。
珠儿解释道:“寒公子是侯爷的养子,从小便跟着侯爷从军,才被陛下封了军中校尉一职。寒公子平时很少在府中住,侯爷出事他才回来住的。”
“哦,原来是这样啊!”风萦佯装刚知道的样子,点着头。
方寒,她当然知道,司命的命簿里虽然没有专门写过他,但在方宏开和月莹的命簿里,都有关于他的事。
他是个反派角色,因为被盛明月嫉妒,怕他掩盖了自己两个亲生儿子的光芒,更怕他抢家产,就给设计陷害成了残废。
成了残废的方寒,心理逐渐扭曲,尤其是得知真相之后,疯狂报复永平侯府的人,甚至害得整个侯府被抄家流放。
风萦看命簿时,最讨厌反派角色给正面角色捣乱了。坏人连司命都不会单独写命簿,像这种反派角色,风萦并不像跟他有什么交集。
可是如今她的心灵石可能在坏人的院子里,她只能想办法去坏人那里找了。
就是不知道她的心灵石是在院子里放着,还是被方寒随身带着。
风萦在侯府里熟悉了两天地形,摸透了几个门口的位置,还绘制了一份逃跑路线图,就只等找回心灵石,脱离苦海了。
风萦刚将绘制好的路线图收起来,行色匆匆的珠儿就进了门,“孟姨娘,您怎么还在屋里呢?今日是侯爷的葬礼,您守灵不出现夫人没怪罪您,葬礼您再不去,夫人知道了肯定要生气的。”
“葬礼?”风萦眼睛突然一亮,嘴角挂着期待和兴奋的表情。
人间的葬礼她还没见过呢!这不得去瞅瞅?
看着风萦兴奋的表情,珠儿皱着眉,一脸担心,“姨娘,您能不能表现得稍微伤心一点,我知道您对侯爷没什么感情。但毕竟是葬礼,所有人都哭丧着脸,就您挂着笑,成何体统。”
风萦舔了舔嘴唇,撅着嘴,将嘴角往下压,皱起眉头,眯起眼睛,问:“这样的表情可以吗?”
珠儿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气道:“您这表情倒像便秘,算了,还是别摆什么悲伤的表情了,就平常的表情就好,只要别笑就行。”
风萦舒展开拧着的脸,揉了揉,“早说,我脸都僵了。我们现在走吧!去参加葬礼去。”
正要出门,珠儿拽着风萦的腰带,将她拽了回去,“孟姨娘,您丧服还没换呢!”
“丧服?什么丧服?”风萦疑惑地问。
珠儿拿出一身白色的衣裳,递给风萦,“将这身衣裳换了。”
风萦展开在自己身上比了比,又看了看珠儿,“这不是跟你一样的衣裳吗?我们穿一样的岂不是撞衫了?”
“啊?什么撞衫?”
珠儿以为风萦是觉得丧服粗糙,嫌弃料子不好,解释道:
“侯爷葬礼,所有丫鬟妾室都要穿这样的丧服。虽然不如主子们的衣裳料子好,但按规矩姨娘就得跟下人穿的一样,不然怎么叫披麻戴孝呢?”
“哦,行吧!反正他也只死这一回,撞衫就撞衫吧!”
风萦迅速换上了丧服,本来就瘦弱的她,穿上一身白色麻衣,显得更加弱不禁风、楚楚可怜的样子。
跟着珠儿一路来到灵堂,风萦凑热闹的心更加热烈了。
来送葬的人挤满了整个灵堂,她听司命说过,凡间葬礼上参加的人越多,越能显示出死者的人缘好,得人敬重。
这么多的人,足以见得方宏开的人缘有多好。
躲在角落里的风萦正看着众人或哭泣或悲伤的样子,突然门口一阵骚乱。
“她怎么来了?永平侯府的也太不懂规矩了,怎么明目张胆地将她带来?”一位四十岁左右的夫人小声说着。
风萦伸长了脑袋,看是谁来了,不是说来的人越多越好吗?怎么还有人不能来了?
“我看这永平侯府是不行了,你看盛氏生的两个儿子,有哪个是出息的?”旁边另一位夫人也压低了声音,说着。
两位夫人前面的一位夫人回头“嘘”了一声,“别说了,这可是在永平侯的葬礼上呢,小心永平侯的魂儿听到了夜里找你们托梦。”
两位夫人赶紧闭住了嘴巴。
风萦利用瘦小身体的优势,钻到了人前,才看清灵柩和灵位面前跪着的两人,正是方景泽和月莹。
哎呀,想起来了。命簿里写了,方景泽当着所有宾客的面将月莹带到永平侯的葬礼上,将月莹摆在明面上,逼迫盛明月接受月莹。
风萦歪头看向站在灵柩旁的盛明月,一张脸紫青紫青的,跟个紫茄子一样,阴沉的表情,仿佛头顶有一朵乌云笼罩着。
风萦想着盛明月头顶乌云的样子,忍不住想笑。
要是她还有灵力就好了,绝对捏一朵乌云放到盛明月的头顶。
风萦憋着不让自己笑出来,珠儿说葬礼上不能笑,她狠狠咬着自己的嘴唇。
笑是人类的自由,为什么不能笑啊!
风萦突然想起,来之前她特地拿了两块牛肉干,以防看热闹的时候饿了。
事实证明她是有先见之明的,这个灵堂除了灵位前的几盘糕点外,根本没有什么吃的。
她作为神仙是有自觉的,不论牌位还是灵位,前面放的东西都是供给别的神仙和灵魂的,她不能拿。
风萦偷偷地拿出一块牛肉干,津津有味地啃着。
嘴里吃着东西确实能分散注意力,她果然没有了想笑的冲动。
啃牛肉干的风萦引得周围的人纷纷侧目,都冲她偷来了异样的眼光。
风萦当然也察觉到了有人看他,不过她只带了两块牛肉干,还不够她自己吃的呢,可不能给别人分了。
“你是哪里的丫鬟?竟敢在灵堂吃东西?”
风萦听到身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压低了声音,但却感觉有种自上而下的寒意,从头顶一直传到脚底。
回头一看,原来是个小帅哥呀!
看年纪应该是十几二十岁的样子,板着脸,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
这是谁家的公子呀?长得还怪好看嘞。
“我问你话呢?”男人眼神变得凌厉,俯视着风萦。
“我……”风萦的大脑飞速运转,想着怎么编瞎话,“我是府里刚买来的丫鬟,我太饿了,每天都吃不饱饭,刚在路边捡了块牛肉干,还没吃呢就被你逮了。呐,给你吧!”
风萦将吃了一半的牛肉干往男人的怀里一塞,转身就要逃跑。
男人一伸手拽住了风萦的衣袖,将她的逃走计划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