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报声在三小时前便已平息。
彭氏集团总部外围的防御屏障在林婉带领的工程部与舒瑶的土元素屏障双重加固下，将那波来势汹汹的火系攻击挡在了千米之外。
但当夜色笼罩整座星河市时，集团顶楼的水晶宴会厅里，璀璨的灯光依旧准时亮起。
稳定人心比加固防线更重要。彭宇轩在换西装时将袖扣递给舒瑶，指尖擦过她手背的温度比平常更烫，那些盯着彭氏的老狐狸们，若见我们连晚宴都取消，只会觉得我们慌了阵脚。
舒瑶替他系好领结，抬头时正撞进他深潭般的眼底。
那里还残留着方才在防线外与火系异能者对峙的冷冽，却在触及她的瞬间融成春水：你怕吗？
怕。她如实说，指尖轻轻按在他心口，但更怕你独自面对危险。
彭宇轩低头吻了吻她发顶，西装袖口露出的腕表闪着幽蓝光芒——那是韩子墨新改良的微型定位器，能实时同步总部所有监控画面。
宴会厅的水晶灯在两人踏入时集体亮起。
上百位商界名流的目光如探照灯般扫来，却在触及彭宇轩紧扣舒瑶的手背时纷纷错开。
彭氏总裁向来以冷硬著称，此刻却将女友的手护在掌心里，指腹一下下摩挲她腕间的翡翠镯子——那是他今早趁她换衣服时硬套上去的，说是给某些不长眼的提个醒。
舒小姐今天真美。最先迎上来的是陈若曦。
她穿一身墨绿鱼尾裙，耳坠上的碎钻随着动作闪得人眼花，这镯子衬得您皮肤更白了，是彭总送的？
舒瑶垂眸看了眼腕间温润的翡翠，笑着点头：宇轩说我戴素色好看。
陈若曦的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
她分明记得上个月董事会上，彭宇轩还冷着脸说珠宝不过是金属和石头，此刻却亲手挑了块翡翠给舒瑶——这小丫头片子，倒真把那座冰山焐化了。
若曦姐。舒瑶突然歪头，您香水味好特别，是新出的星芒系列？
我上次在专柜闻过，后调有股松木香。
陈若曦瞳孔微缩。
那支香水全球限量三十瓶，她今早才让助理从联邦星舰上带回来，舒瑶怎么会知道？
瑶瑶记性好。彭宇轩适时将一杯果汁递到她面前，替她挡开陈若曦递来的香槟，她对气味敏感，上次我抽了半支雪茄，她能追着我喷三瓶空气清新剂。
周围响起低笑。
陈若曦捏着香槟杯的指节泛白，却只能跟着扯出笑：到底是年轻人，连打情骂俏都这么甜。
这时一道阴影笼罩过来。
彭天佑穿着银灰色西装，胸前别着彭家祖传的蓝钻胸针，笑意在眼底浮起却不达眼底：哥，舒小姐。他转向舒瑶，舒小姐真是好福气，我哥向来讨厌这种应酬，今天却特意推了三个会议。
彭副总裁这话说的。舒瑶端着果汁的手轻晃，杯壁上的水珠顺着指缝滑进掌心，我和宇轩是真心相爱，这福气自然是我应得的。她抬眼时，眼底闪过一丝土元素特有的浑浊金光——彭天佑袖扣内侧沾着星河市南城区的泥土，那片区域今早刚被宣布为危险区，禁止无关人员进入。
彭天佑的笑容僵了一瞬。
他原想刺舒瑶高攀，却不想被她四两拨千斤地接了回去。
更让他烦躁的是，彭宇轩看舒瑶的眼神里，分明多了丝赞赏。
天佑，陈总监。林婉端着红酒杯走过来，镜片后的目光扫过两人，彭总，舒小姐，我刚在露台看到几位生面孔，好像是星环科技的代表？
可他们的胸牌是临时打印的。
舒瑶的指尖在桌布下轻轻敲了三下——这是她和林婉约好的注意异常暗号。
林婉推了推眼镜，杯底与桌面相碰发出清脆声响：对了，舒小姐，我新研发的元素监测仪需要活体测试，不知你今晚方便吗？
当然。舒瑶笑着应下，余光瞥见彭天佑和陈若曦交换了个眼神，宇轩，我和林姐去露台透透气，你帮我看着蛋糕？
彭宇轩捏了捏她手指：十分钟，超过一分钟我就去抓人。
露台的风带着晚春的花香。
林婉将监测仪调成静音模式，屏幕上跳动着代表异常能量的红点：那三个穿黑西装的，他们的体温比常人低三度，右手小指有长期握枪留下的茧。她顿了顿，更奇怪的是，他们身上有股焦糊味，像是被火系异能灼烧过却没完全愈合。
舒瑶闭上眼睛，元素感知如蛛网般铺展开。
空气里漂浮的土粒子突然躁动起来——东南角第三根罗马柱后，有人在刻意收敛呼吸。
她猛地睁眼，监测仪上的红点正以诡异的轨迹移动，目标直指宴会厅中央的主桌。
他们在找什么。舒瑶的声音压得极低，可能和彭氏新研发的星际能源有关。
林婉的手指在监测仪上快速操作：我已经定位了他们的通讯频率，韩助理正在追踪信号源...
砰——！
玻璃碎裂声突然炸响。
宴会厅里传来女人的尖叫，水晶灯在晃动中投下扭曲的阴影。
舒瑶和林婉对视一眼，同时往声源处跑。
人群像被惊散的鱼群。
舒瑶挤到前面时，正看见宴会厅侧门的玻璃墙碎了一地，冷风卷着碎渣灌进来，在地毯上划出银白的痕迹。
刚才有个人影！
穿黑衣服，跑得比星舰还快！
是不是之前攻击总部的那些人？
议论声此起彼伏。
舒瑶蹲下身，指尖轻触地面的碎玻璃——在某个碎片边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火元素余温。
那温度比普通火系异能者更灼热，像......像前几日她在元素感知里捕捉到的，从地底攀升的奇异能量。
瑶瑶。彭宇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他的西装外套搭在臂弯，领带被扯松了些，眼底是她熟悉的准备战斗的锐利，韩子墨说侧门监控被黑了，不过......他递来微型定位器，屏幕上正显示着三个快速移动的红点，林婉的监测仪捕捉到了他们的能量波动。
舒瑶将手放进他掌心。
露台的风掀起她的裙摆，腕间的翡翠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
远处传来若有若无的警报声，比三小时前更尖锐，更紧迫。
这次，我们不会输。她轻声说。
彭宇轩握紧她的手，指腹擦过她腕间还带着碎玻璃渣的伤口。
他低头吻了吻那道细痕，声音里裹着化不开的温柔与冷硬：谁要动你，我就拆了整座星河市。
宴会厅外的走廊里，一道黑影贴着墙壁快速移动。
他摸出兜里的银色芯片，在指尖转了转，最终按下发送键。
目标已入瓮。他对着蓝牙耳机轻声说，按计划执行。
而在更远处，星河市的夜空突然划过几道幽蓝的光痕。
那是联邦星际巡逻舰的尾焰，却比往日更逼近市中心。
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夜色中悄然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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