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邵安的注视下,精瘦男人“咚”的一声巨响倒在了地上。
他舒出口气,看来七品武者也扛不住迫击炮。
按照这样推算,只要系统能够解锁核弹之类威力巨大的炸弹,即使是九品强者也扛不住他一炮。
秦邵安正要将迫击炮收起来时,突然猛地抬头!
一个健壮魁梧的男人穿了身武袍,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迫击炮炸出来的深坑内,就站在那具七品武者的尸体旁!
“周将军。”秦邵安冷静道。
来人正是周正,那日晚上誉王对他动手时,正好被巡视京城的周正撞见。
周正瞥了眼没了气息的武者,语气复杂地道:“京城贴满了你的通缉令,没想到你还敢出现在京城。”
“所以周将军是来缉捕我归案的?”
秦邵安当着周正的面,利落地将新的炮弹装进迫击炮里,不仅没有半点担心的意思,反而还有些悠闲。
周正:“你那个武器,拦不住我。”
“不试试怎么知道?”
闻言,秦邵安连语气都没有多少变化。
周正是八品巅峰武者,迫击炮对于他的实力而言,威力大打折扣并不意外。
不过,一枚炮弹不行就两枚,还能和手榴弹一块用。
他装好弹药,还将迫击炮重新瞄准周正,却没有开炮的意思,只是淡声开口。
“周将军早就来了吧,却一直没有出手,想必不是专程为了缉捕我而来。”
周正沉默了一会,疑惑不解地问:“为什么?你一遭谋逆,将秦家历代的威信名声全部毁于一旦,甚至还连累秦家所有人与你一同逃亡!”
说到后面,周正的语气变得激昂愤怒。
他最敬佩的就是秦老将军,可如今因为秦邵安谋逆,战功赫赫的秦家,最终却背上了逆贼谋反罪名!
秦邵安冷笑,嘲讽地道:“不谋逆,我秦家就只有死路一条。”
“周将军,你只是不敢相信你效忠的李明玉是这种人,所以才一直自欺欺人罢了!”
他一针见血下了评价。
“周正,你只是个不愿意面对真相的懦夫。”
周正脸色一阵青一阵红,心底的懦弱被秦邵安一枪挑在了阳光下,无处可逃。
他嘴硬气短地狡辩:
“陛下或许是因为秦家战败,借题发挥,可秦家何尝到了要谋逆才能存活下来的程度?”
“况且,秦家军大败,此时你屡杀辽使,激怒大辽,受罪的也只会是边境百姓,你看看如今的燕州!”
秦邵安一时没有说话,他有些难以置信地打量了番周正。
对方哪怕说话气短,可神情却是一本正经。
也就是说,周正是真这样认为的。
秦邵安气笑了,他知道周正为人端正忠义,与李明玉那些走狗不一样。
然而他万万没想到这是个天真到愚蠢的家伙。
“周将军,你以为李明玉只是在秦家军战败后借题发挥?”
“你以为燕州失陷,百姓受苦,只是因为我杀了辽使,北辽要讨回面子?”
秦邵安松开了迫击炮,他每说一句就往周正的方向走几步。
“秦家军战败,是因为李明玉与北辽勾结,将粮草换成了沙子!”
“战火逼近,在前线浴血奋战的秦家军却连一口米粮都吃不上!只能饿着肚子与辽狗死战!最后只有我一个人活了下来!”
“北辽早就盯上了燕州,就算我不杀辽使,他们一样会寻借口拿下燕州。”
“因为你效忠的那位陛下,有把柄被握在北辽手里,她用燕州和北辽做了交易!”
周正面色惨白,仿佛下一刻就会被这个消息冲击得晕过去。
他抖着嘴唇,发怔地自语:“不可能,陛下,陛下怎么会和北辽勾结?”
秦邵安逼近周正面门,冷眼讥讽地看着他。
“是真是假,你去查查不就知道了?她与北辽之间可是有书信来往。”
“不是我要反,是李明玉,是大乾逼得我秦家不得不反。”
说完,秦邵安没有再管已经恍惚得三魂不见了七魄的周正。
他在这里逗留得越久,就越容易被李明玉他们发现。
这处山道算是进出京城的一条方便之路,如果因此被李明玉发现了,下回他还想再潜入京城,就要麻烦许多。
秦邵安转身走了几步,又顿住脚步。
他偏过头,反问周正:
“周将军,你效忠这样一个毒妇,你对得起死在战场上的千万将士和大乾百姓吗?你敢保证,李明玉永远不会对你下手,不会让你身后的将士成为下一个牺牲品吗?”
周正动了动唇,但喉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秦邵安也没打算等到周正的答复,他转身大步往山里走。
这处路口,只剩下周正孤零零地站着。
他站了许久,久得双脚都差点不会走路,一迈开腿就狼狈地摔在地上。
周正狠狠抹了把脸,干脆就坐在地上。
他盯着坑里的尸体看了许久,忽然动手将尸体掩埋了,处理掉秦邵安出现的痕迹,然后独自一人返回城中。
……
郴州。
这两日,秦邵安不在,秦三顶着秦邵安在郴州时易容过的脸在郴州活动。
为了避免被人发现异样,秦三这两日深居简出,只偶尔会坐马车到船行刷刷存在感,以告诉郴州的人,秦邵安这两日都没有离开郴州。
毕竟易容不是换脸,如果与有观察比较细致,或者对人容貌比较敏感的人打照面,就有可能会被对方察觉出来。
这日,秦三坐着马车回府。
走到半路时,马车的车辕外忽然传来一声响动,伴随响起的是周围百姓的惊呼声。
秦三迅速抽出座椅下的长剑,厉喝喝问:“谁!?”
回应秦三的,是突然加快的马车!
蒙面黑衣人大力抽打着马屁股,驾车的马嘶鸣着往前奔走!
马车的速度太快,内部剧烈晃动起来,秦三一手握着剑,一手扶着车壁暗骂了一声,但是脸上没有多少惊慌神色。
他打小就在秦家长大,虽然不是顶尖武者,但也是七品武者,他用剑挑开车帘一脚,就看出外面那人不过是六品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