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秦府上下都没有料到,赵成志不仅真的掀起了大风大浪,还为他们埋下了一个巨大隐患。
次日。
秦邵安清早就被叫醒了。
“少将军,知府让你去一趟府衙。”
秦邵安猛地睁开眼,不解地问:“知府?最近郴州有发什么事吗?”
秦伯摇了摇头,“没有。”
既然没有,知府好端端地将他叫去作甚?
秦邵安想不通,索性不想了。
他起床把自己收拾整齐,洗漱完就乘马车到了府衙。
刚被迎进去,秦邵安就有种不妙的预感。
赵成志也在,面色混合着兴奋得意,像是抓住了他一个大把柄似的。
尤其是知府和同知望过来的眼神也颇为怪异,四周还有不少带刀衙卫。
秦邵安心头微跳,他面上不动声色。
“见过知府大人和同知大人。”他扭头轻瞥了眼赵成志,“赵老板也在。”
“哼,今日我可是为了秦回少爷您来的。”赵成志冷哼了声。
“哦?”秦邵安满不在乎地“噢”了一声,一副毫不关心的样子。
他转头去看知府,略带好奇地问:“知府大人,不知传我过来,是有何要事要我去办?”
“据说,郴州出现了逆贼秦邵安。”知府盯着秦邵安的眼睛,轻飘飘地抛出了这句话。
“逆贼秦邵安!?”
秦邵安眼睛霎时亮起来,满脸激动兴奋之色。
“若是能够将秦邵安缉捕归案,这可是大功一件啊!”
他脑海里闪过种种可能,知府突然叫他来,提起这件事,很可能是对他起疑了。
而赵成志也突兀出现在府衙,昨日傍晚又来过秦府,见过秦三。
唯一的可能,就是赵成志昨日发现了什么,今日一早就来府衙告诉了知府。
秦邵安心里种种思绪翻涌,却没有一丝一毫透露到面上。
他们目前还无法与李明玉抗衡,在郴州的家业也不小,很难像当初在京城一样随手抛下一切逃走。
所以,他们一定不能现在就被发现。
知府的眼睛一直盯着秦邵安,意味不明地露出抹笑容。
“是吗?可赵老板说,秦回你就是秦邵安。”
“你来郴州的时间太巧了,京城秦邵安谋逆逃窜,接着你就来了郴州,昨日京城北辽使臣被逆贼秦邵安所杀,你昨日偏偏不在府。”
“等等!”秦邵安皱眉,“知府大人,昨日我就在府里,缘何说我不在府?”
“昨日我从船行回来,还当街遇到了刺杀,当时街上许多百姓都瞧见了,大人若是不信,尽可将他们叫来对峙。”
同知斟酌着点了点头,略显迟疑地道:“刺杀的事我也有耳闻,可是赵老板说他昨日去府里寻你,接待他的是顶了你的脸的人。”
“我的脸?”
秦邵安惊异连连,将视线投在赵成志身上。
“赵老板说的莫不是易容?我四处跑的时候倒是听说过,还以为是传说,原是真的能易容?”
接着,他话音一转。
“可赵老板这话说得未免过于毛骨悚然,我对易容见所未见。”
“再者,赵老板怎么能一样认出昨日傍晚的我是易容?按理说这易容,能分辨的人应该不多吧?”
“对啊!”同知恍然大悟,“赵老板如何看出来的?”
赵成志的脸一下就僵住了。
果然。
寻常人不可能一眼能看出对方是否有易容,而他来郴州的第二日,就着手查了郴州所有有头有脸的人。
至少明面上,赵成志只是一个普通人。
如果赵成志有这本事,那他平时一定藏得很好。
秦邵安逆转优劣,乘胜追击,面上露出怒色和难以置信。
“赵老板,昨天我刚遭到刺杀,你傍晚就登府的时候,我还算尽心尽力招待你了。”
“你当时说有生意要与我合作,可你当时只字不提,我尚未计较你耍了我一顿,如今你却莫名其妙来府衙诬陷我?”
他故意没有明说,而是将刺杀和赵成志联系起来。
再说,他也不算说谎,那杀手至少有七成可能是赵成志雇佣的。
“秦邵安!”赵成志几乎跳起来,“你的意思是我去年请了杀手去杀你?”
“我也不清楚。”秦邵安单单一笑,“毕竟时间太巧了。”
赵成志脸色一阵青一阵红,跟开了染坊一样。
“够了!”知府将手里茶碗往桌上重重一搁。
“府衙重地,不是让你们吵架的地方!”
秦邵安颔首,“知府大人说得是。”
说罢,他朝知府揖手一拜,“大人明察秋毫,还请大人还我秦家一个清白!自从那秦邵安谋逆,我秦家就生怕扯上关系,甚至积极协助府衙肃清逆贼余孽。”
“哪曾想!”
秦邵安语气激愤了一刻,又强压下来。
“哪曾想,赵老板竟然会这般污蔑我,海鲜宴那日他就当众试图诬陷我是秦邵安,昨日不过是合作没谈拢,转头又跑来大人面前信口诬陷!”
“海鲜宴?”
知府扭头去看同知,“可是真的?”
“是有这么回事,当时我以为两家矛盾差不多当场解决了,哪曾想私下还闹出这件麻烦事来。”
同知苦笑着摇摇头。
“知府大人!”
“知府大人!”
秦邵安和赵成志异口同声地叫道。
“行了!”知府头疼地捂住半边额头,“赵成志,下回你有证据了再来。”
赵成志憋屈得不行。
他当然有证据!
昨晚他看到的秦回根本不是眼前这个!
秦回分明不是武者,可他昨日看见的秦回,分明是七品武者!
可是……
他把他会武的秘密藏了这么多年,靠着赵家的秘法一直没被人发现。
如今他若是想拿出证据,就要暴露这件事。
一直到离开府衙,赵成志也没有将这件事抖落出来。
秦邵安似笑非笑地看着赵成志,“赵老板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自己留不住顾客,就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他逼近几寸,“真是让人瞧不起。”
赵成志咬牙切齿,“秦回!昨日傍晚的人究竟是不是你,你自己心里最清楚!”
“呵。”秦邵安不为所动,“这句话同样还给赵老板。”
“雇佣杀手的人是不是赵老板,你自己心里也清楚。”